第一百三十一章 登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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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青扇還沉浸在那古老的傳之中的時候,兩人頭頂上凸起的岩石又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那岩石的底部,居然以肉眼可見得速度長出一朵石花,又斜斜的向下方探出,超過凸起的岩石,不一會就亭亭如蓋了。這株石花從生根到破土而出,到發芽,再到生長成熟,隻在須臾之間。但這短暫的一幕,足以稱得上是石破驚,直把強和顯青扇兩人驚呆得如泥塑木雕一般。
這株不知名的生物,其形有點像是懸崖絕壁上的迎客鬆,但更多的酷似水中的珊瑚樹,隻不過是生發的範圍更廣。若要形容的更貼切一些就是,石花的細節貌如水珊瑚,形態卻狀似迎客鬆。而其色墨漆玄黑,和那溪穀中的仙山的顏色一模一樣。等到這株倒懸的石花停止生長的時候,溪穀中那一葉如螞蟻般的扁舟,也已經穿過溪流,停靠在岸邊了。
溪穀中的水,剛開始是暴漲,現在慢慢地回落了下去,淺灘處已能見到穀底的碎石和鵝卵石了。那柳葉船上的信平傑,似乎有些著急,對著剛生長的石花處微微擺了擺手。緊接著一條細絲,劃過一道弧線,落在石花最凸起的那根枝椏的葉片上。這橫跨舟和石花的細絲,猶如架起的一條彩虹。
強此時才明白過來,仙山的降臨必定和石花的出世有著莫大的關係!果然,頃刻間那細絲便向兩邊延展而開,比剛才寬了許多。與此同時,那葉片之中已經衝出了一架馬車,馬上坐著一名車夫,馬後拖著一輛四輪馬車。那身漆黑的馬車夫鞭子一揚,黑色的駿馬就疾馳在那黑絲化作的長橋之上了!
顯青扇猶不敢相信這一幕,拚命的揉了揉眼睛。強卻瞬間明悟起來,那馬車之中肯定還有人,因為有一隻玉手掀開了馬車左邊的半邊窗簾,似乎在向外窺視什麽。那玉手與這諸多玄黑的場景顯得格格不入,但在強看來,這一幕也顯得格外清晰。仙山之降臨於溪穀之中,果然是為了石花中的她而來。
仙山雲中藏,石花倒懸梁。柳葉扁舟渡,懸絲橋長。
正是,蒼蒼時地茫茫,生死界中斷人腸。
不一會兒,那馬車便已走到了懸絲橋的中間。而正在此時,強像是受到了某種契機的牽引一般,心中頓時一動。轉頭向顯青扇道:“你先回去吧!我現在這個樣子,即便是去了南國,也守護不了你們顯氏一脈!唯有等到我稍微強大一點的時候,才能兌現我許給顯師的諾言!如今,我隻有去那仙山之上,或許能博得一些機緣!”話一完,強頭也不回的淩虛而去!
顯青扇心中震顫不已,強淩虛而前的方向分明是那座懸絲橋。隻見他的身影在虛空之中,慢慢地越走越遠,越來越,終於消失不見。等到黑色馬車走到懸絲橋的三分之二處的時候,強又突然現身於懸絲橋上,如一枚黑點般幾不能見,正順著懸絲橋往溪穀邊的柳葉舟上急馳而去!
顯青扇頓時頭腦一熱,他也想禦空而起,踏上那懸絲橋,追隨強而去。但是瞬間從空中跌落下來,原來他一蹦而起的同時,沒有想到自己本身是不會飛行的。顯青扇眼中騰起熾熱的火焰,不管不顧的往溪穀邊奔行而去。因為他瞬間想到,為什麽去那舟上非要走懸絲橋呢?那船明明就停在溪穀邊上,直接奔過去豈不快捷方便的多。
僅僅是幾個呼吸間,顯青扇就來到了溪穀邊上。溪水還未退盡,那黑色的船猶在岸邊。顯青扇愣住了,難以置信,這和之前自己觀強投擲巨石時得出的結論不一樣。原本想著越是靠近船,自己也會跟著縮,如同強在懸絲橋上變得和一個黑點一樣。但是現在自己近到跟前,這黑色的船還是如此之,比之芝麻粒都不如。而自己的身軀還是沒有半點變化,自己這相對於舟而言巨大無比的身軀如何上的船去?!
他又擦了擦眼睛,晃了晃頭,像是要驅除幻覺一般。定睛一看,那船還在,船上那塵埃般的黑人顯得極為焦躁。再一看那懸絲上,馬車和強幾乎並排前行,已經到了懸絲橋的末端,就要踏進柳葉舟之上了。
顯青扇頓時火起,麵目變得猙獰不已。哪裏管得了什麽詭異,什麽危險,毀滅之心頓生。抬起一腳就往那舟之上踏去。與此同時,懸絲橋消失在空中,而強和那架馬車也分明到了柳葉舟上。望著這從而降的巨腳,在這千鈞一發的時機,玄舟如離弦之箭一樣往溪穀中的仙山奔去!
砰的一聲,泥土四濺,顯青扇一腳踏進岸邊的軟泥之中。而在這間不容發的一瞬間,那疾馳的舟躲過這一腳。顯青扇怒極,一粒芝麻居然也能躲過自己的勢大力沉的一腳,絲毫不做停歇,又是一個淩空躍起,往那溪穀中的仙山踏去。就在那仙山要被這一腳踏成齏粉的時候,柳葉舟也已經行駛到了仙山處。與此同時,空瞬間恢複明朗,那黑色的微型仙山瞬間消失。顯青山這一腳踏進溪穀之中,攪動的水花亂濺,碎石崩裂。
顯青扇整個人都浸在溪穀之中,冰冷的水使得他瞬間清醒下來,瑟瑟縮縮的爬上岸來。定定神,望著溪穀中空空如也的溪麵,滿臉的煞白之色,正後怕不已!再轉向岩壁上凸起的巨石一看,那倒懸的石花早已不見了蹤影。即使是那堅不可摧的巨石,也在他凝視的一瞬間,四分五裂,從空中跌落下來!與此同時,巨石中一道模糊的虛影消散於空中。
頓時,顯青扇腦中有閃電劃過,他明白了,這巨石就是古老相傳的朱雀神石!而在這一瞬間,那個大的、無比古老的傳也被自己都回憶起來了。傳,朱雀神石是活的,一生都在生長。也不知生長多少萬年,才能成熟。而在成熟的時候,朱雀神石身的精華會產生一株石花,那石花中會孕育一個仙人。當這個仙人出世的時候,同時會有仙山、仙船、仙橋的出現。這些仙山、仙船、仙橋正是為了迎接仙人的出世而來。顯青扇努力的回憶起的那首古老的歌謠,其前半句正是這樣傳唱的。
仙山,仙船,仙橋。
石頭,石花,石人。
這前半首歌謠是如此的簡單,而此刻又是如此的應景。顯青扇懊悔不已,如此萬載難逢的成仙機緣,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終究是與自己無緣了。轉念一想,擺脫了強這個煞星,也是可喜之事,隻是接下來該怎麽辦呢?顯青扇這種梟雄,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不會為一件事煩惱糾纏太久。不一會兒,便有了打算。想到北國四大宗師盡皆逝去,隻留下仇老九之子一人而已,不由得大為快慰。雖然此子亦是引士境的修士,但是起修為比起自己來還是差的太多,不足為慮。
隻聽得一聲嘯聲響起,顯青扇掉頭,發足往北國而去。
就在踏入懸絲橋的一刹那,強看見前麵馬車的左邊的簾子又掀開了。一位絕世佳人探出螓首,好奇又有些親近的神情,就這麽看著強。強吃了一驚,暗道好一個佳人,竟然比畫中之人還要美。強迎著那美玉般佳人的目光而去,佳人卻受不住強的目光,立刻放下簾子,低頭轉回車內。強不由得看的癡了!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眼看要到懸絲橋的盡頭了,不妨空中一隻巨腳鋪蓋地而來。強知道這是顯青扇那廝所為,不由得搖了搖頭。他早知顯青扇是個敗類,但此頭不是為他而搖,而是為了顯大壯而搖。今見顯青扇的所作所為,強不由得對顯大壯執著的意義,產生了懷疑。這樣的執著,曆經數萬載而不滅,到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那大腳落下的瞬間,強和馬車已經到了船上。隻是一瞬,舟便如驚虹一般,劃開溪流奔著那仙山疾馳而去。強坦然了,心中很清楚,顯青扇引士境的修為顯然對自己這些人個構不成大威脅。
在踏進仙山的一瞬間,整個黑色的世界瞬間恢複了色彩。那馬車變成的深紅色,柳葉舟變成了綠色,軸上的竹蒿變成了青色,信平傑一襲紅色的衣服。而趕車的車夫也已經把馬拴在一株柳樹邊,車中人正款款的下來,信平傑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
那人一下來,強便被閃得眼睛都睜不開。原來那位女仙身的紅色長裙,流動著火焰般的光芒。傑帶著女仙信平、車夫就往一條路走去!強也跟上前,開口道。
“信平兄,不記得在下了嗎?”
在踏進仙山的一瞬間,強的殘魂斷念已然恢複了不少,隻是他自己還未感覺到而已。
信平傑一如既往的孤高傲氣,轉過臉來道:“閣下認得我?我並不姓信平。”
那女仙也轉過頭來,望著強,滿是盈盈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