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兩盞油燈

  李家的小插曲之後，九月三十，月底，下午。


  顧飽飽還在家裏曬剛洗好的衣服，顧子謙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三哥子瀟，兩人勾肩搭背，神神秘秘的。


  “二哥三哥，你們說什麽好玩的，我也要聽。”


  小弟見了湊上前問。


  “是呀，二哥你們說什麽呢，今天這麽早回來啊。”


  “去去去，一邊呆著去。”二哥攆開小弟，又笑著對顧飽飽說，“今天王大娘家裏有事，我就提早回來了。”


  “飽飽，你怎麽單叫二哥不叫我。”


  還不等顧飽飽回二哥話，三哥就委屈巴巴的說道。


  “三哥。”


  顧飽飽趕緊補上。得，是她錯了，沒有一碗水端平。這種錯誤真是不經意間就會發生。


  上次她忙著給家裏劈柴，沒到門口接回來的二哥，晚上在大門邊等三哥的時候，二哥一臉怨艾的站在身後，直勾勾的看得她心裏發毛。


  那天晚上，她家院子裏一直回蕩著一聲聲淒婉的哀歎，何家大娘出來上廁所聽見了。嚇得在茅房藏了一晚上，天亮了才敢回家。


  顧子瀟是聽到顧飽飽叫自己，瞬間喜上眉梢，摸摸她的頭，被顧子謙一把拍開，換自己來摸。


  顧子瀟如法炮製，兩個人你來我往，眼看風暴要起，顧飽飽趕緊阻止，

  “三哥既然今天回來這麽早，晚上就露一手吧。”


  顧子瀟笑著連連點頭，他回來的時候買了些好菜，就等著給飽飽做飯呢，老二要是不高興，那可別吃啊。


  顧子謙麵對老三悄悄投來的得意眼神，冷嗤一聲，轉身不屑。術業有專攻，這他沒法戧行。好在他給飽飽準備了別的禮物。


  顧飽飽把兩人神情盡收眼底，心中搖頭歎息，兩個兄長白費她絞盡腦汁起的名字，既不謙和也不瀟灑。


  晚上一家人回來圍坐一桌，付梅梅依舊纖弱，但氣色好了許多。看到幾個孩子都健健康康的，她就別無所求了，甚至希望自己別拖累他們太久。


  顧飽飽察覺到娘的情緒不對，抱住她的手笑了笑，“娘。”


  “誒。”付梅梅點頭，輕聲回應。在心裏連呸了三下，她在想什麽呢，飽飽和子義還小，她得好起來，看著他們長大才行。


  桌上是豐盛的飯菜，這一個月家裏有了很大變化，爹和大哥把家裏修補了一番，還給顧飽飽打了一張床。


  雖然也是忙碌清貧，可比她來的那日已經是好多了。


  顧飽飽夾起一塊色澤紅潤噴香撲鼻的排骨，先放到了娘的碗裏，又夾了一塊給自己老爹，幾個哥哥先給了誰都不好，自個夾吧，太遠了她也夠不著。


  給完爹娘，顧飽飽小眼一掃，挑了塊肉多的，放在嘴裏一嚼，眼淚幾乎就要下來。老爹，不是飽飽嫌棄你，可這才叫燒菜啊。


  等眾人吃飽喝足正要收拾的時候，老二老三叫停大家。幾乎同一時間，各自掏出一盞銅製的蓮花油燈。


  兩個人相視一愣，搶過對方的油燈，左右看看，又是同聲大喊。


  “你學我幹嘛！”


  “你幹嘛跟著我買！”


  兩個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另一邊顧飽飽突然哇的一下，嚎啕大哭起來。把一家人嚇得趕緊衝過去圍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