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偷印章

  她忙說:“你們都下去吧,這裏不需要人伺候。”


  這話一出,不單單是那些普通的奴才丫鬟,就連采兒和趙漣漪也被趕了出去。


  四處無人之後,蘇婉寧緊張的問:

  “調兵令?為什麽要調兵?難道是謝城軒遇到危險了嗎?”


  “皇嫂請放心,皇兄並沒有遇到危險。”


  聞此,蘇婉寧不禁鬆了一口氣,隻要謝城軒沒有遇到危險,對她來說無論發生什麽都不重要。


  但是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的神經猛然緊張了起來。


  謝城謙壓低了聲音:“繼淇州以後,成德如今也發生了暴動,皇兄大怒,於是他決定派兵鎮壓,臣弟來此是受皇兄所派,給調兵令蓋章的。”


  “我去給你拿印章!”蘇婉寧想都沒想就說,說著她搶過竹筒轉身就走。


  “皇嫂!”


  蘇婉寧剛要去蓋章,謝城謙叫住了她。


  他戒備的看著四周,用同樣低的聲音“皇嫂,東宮人多眼雜,隔牆有耳。就算是皇兄戒備再嚴,也難保這裏沒有混入奸細。”


  “這件事皇兄之所以吩咐臣弟私下裏找您,就是為了保密,所以皇嫂最好告訴城謙印章在哪?城謙自己偷偷的去蓋。”


  蘇婉寧思考良久,謝城軒一直以來都那麽信任他,而且他隻是一個閑雲野鶴的逍遙王爺,從不理會政事,他應該沒有說假話,他一定是受了謝城軒的派遣。


  終於,蘇婉寧做出了決定,她壓低了聲音“印章在謝城軒的書房裏,書架旁邊有一個書櫃,書櫃裏麵第三格有一本《齊國史鑒》,這本書翻開中間是鏤空的,印章就藏在裏麵!”


  謝城謙皺眉“難道這麽重要的印章,皇兄不藏在某出的暗格裏,竟然擺在書房,不做任何保護措施嗎?”


  “且不說印章是常用之物,對一件東西保護的越多,那麽這件東西就越容易丟失,之所以擺在容易找到的地方,是因為這便叫燈下黑。往往越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誰會想到,那麽重要的印章,會被隨手藏在書櫃裏?”


  說著,蘇婉寧將竹筒遞還給他,朝他挑眉、使了個眼色。


  謝城謙立馬接過,將竹筒藏在自己的袖子裏。


  於是蘇婉寧提高了聲音“城謙,本宮想和漣漪一起去遊湖,你個大男人的就別跟了,你自己先找地方稍作休息吧。”


  說完,蘇婉寧離開,自行去找趙漣漪遊湖。


  書房

  按蘇婉寧說的位置,謝城謙很容易便找到了印章。


  他賭對了,蘇婉寧她知道印章在什麽地方。


  在調兵令上蓋下印章之後,他卻遲遲沒有離開。


  用戒備的目光掃視四周,確定書房沒有人之後,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枚和和這枚印章一模一樣的印章放在原處。


  而真正的印章,卻被他揣在懷裏。


  完工以後,他合上了書櫃,在書房門口窺探了良久,確定剛剛巡邏到侍衛走了之後,他才離開了這裏。


  沒錯,他就是煽動暴亂的幕後黑手!

  他憑借著謝城軒對他的信任,憑借謝城軒絕對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所以他才至今都沒有被發現。


  謝城軒讓他監視謝寅?殊不知,他早已和謝寅成為一派,謝城軒讓他監視謝寅,是給了他們光明正大密謀暴動的機會!

  他拿到印章以後,徑直去千羽湖邊去尋蘇婉寧和趙漣漪。


  到那發現蘇婉寧不知正在和趙漣漪說些什麽,兩人笑得正開心。


  “皇嫂。”


  謝城謙來到蘇婉寧的麵前,拱手行禮。


  “城謙你來了,剛剛漣漪說,她看上了一件對襟裙。”


  趙漣漪的臉刷的通紅,耳根子也跟著紅了起來,被蘇婉寧說的臊的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你知道漣漪看上的那件對襟裙最為奇妙的是什麽嗎?那對襟裙裙身上的花瓣,竟然是用銀線一點一點的織出來的,明朝我們穿的銀線做的花樣都是繡女繡出來的,而這個卻不是繡出來的,而是紡織工一點一點的織出來的。”


  “那對襟裙的料子也很是十分難得,怎麽個難得法呢?用那料子織出來的衣服,像這樣的風和日麗的天氣,將那衣服穿在身上,遠遠看去,就像是星星眨眼似的,好看極了。”


  “城謙,漣漪喜歡,你說你要不要給她買呀?!”


  蘇婉寧裝作嫌惡的搖著扇子,打趣他“嘖嘖嘖,你瞧你,摳門摳的跟什麽似的,為什麽都是一個父親生的,你卻學不了你皇兄的大方勁,算了算了,像你這樣小氣的人,怎麽可能給漣漪買?”


  “漣漪本來就是卑賤之身,能伺候在王爺身邊已是萬幸,漣漪怎麽配用那麽好的料子做衣服?”


  趙漣漪連忙替謝城謙開脫,她故作推遲著,可是她眼神卻時不時的眼巴巴的望著謝城謙。


  “你瞧瞧,人家漣漪多懂事,還急著給你開脫,這要是換了本宮的話,早讓你皇兄給買下來了。”


  謝城謙望著趙漣漪紅撲撲的、羞澀的臉,他突然感覺印章在他的身上有些發燙,他是不是不應該背叛皇兄?事情若是敗露,趙漣漪一定會受到牽連的,她隻是一個無辜、可憐的女人罷了。


  他強行扯出一抹笑容,陪笑道“隻要漣漪喜歡,本王就給你買。”


  他望著眼前的趙漣漪,看著她聽到“給你買”三個字,雖然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露出喜歡的表情,可是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激動,卻被他清晰的捕捉。


  雖然他們兩個之間原本沒有感情,趙漣漪能夠伺候在他的身旁,隻不過是因為謝城軒怕蘇婉寧非要帶她來東宮,才強塞給他的罷了。


  可是這一年來,趙漣漪盡心盡力的伺候他,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她事事親力親為,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這些他都是看在眼裏。


  可是,他卻沒有辦法給趙漣漪未來,他不得不辜負這麽單純善良的女子。


  他是那個背後煽動暴動的人,雖然他知道,有朝一日這件事情肯定會敗露,那時候,謝城軒一定會殺了他。


  但是他已經做好了選擇,在父子親情和手足之情之間,經過艱難的選擇之後,他選擇站到了父親的一邊。


  謝寅答應他,事成之後,他會成為下一任太子。


  但是他又何嚐不知,謝城軒有多麽難對付?做這件事情風險頗高,事情很有可能敗露,那時候,他必死無疑,不隻是他,而且整個寧王府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他不怕死,隻是白白連累了趙漣漪,連累了這個好姑娘。


  平時他對趙漣漪並沒有多好,相反的是,他有很多個夫人,趙漣漪隻是皇兄隨手塞給他的,隻是他很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


  她是一個好女孩,可是以後,她卻要受他的連累,跟著他一起喪命。


  “謝謝王爺。”


  什麽都不知道的趙漣漪,聽聞謝誠謙肯為她買那件對襟裙,她心中喜悅,連忙道謝。


  “你喜歡就好。”


  轉而謝城軒又朝蘇婉寧:

  “皇嫂,時間已經不早了,臣弟告退。”


  謝城謙在離開的時候,還緊緊的握著趙漣漪的時候,兩人宛如一對如膠似漆的新婚的小夫妻一般,難分難舍。


  ……


  就在謝城軒決定用武力鎮壓暴動的第三天,在男人運籌帷幄的指揮之下,以摧枯拉朽之勢,火速剿滅了那群暴動的狂徒。


  這件事情謝城軒處理的極為漂亮,既不輕率而又不過於苛責,寬嚴相濟,賞罰有度,應該得到懲處的暴徒都得到了相應的懲處,而在這件事情中湧現出的一大波的優秀的將領和士兵都得到了該有的獎勵。


  對於在暴動中那些被煽動的民兵,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是一時腦熱的年輕人。對於這些人,謝城軒沒有太責怪,隻是找人好好的教育一番之後,便遣返回鄉種田。


  而至於那些冥頑不化的狂徒還有暴徒的首領,自然是從重發落,以儆效尤!


  雖然冥頑不化的狂徒和帶頭暴動的首領人數較少,但是這些人的親屬、被牽連的人卻不計其數。


  接二連三的暴徒被抓獲,數百輛囚車排著隊被送到了景安,甚至出現了天牢一度人滿為患的熱鬧場景。


  雖然暴動以摧枯拉朽之勢火速被鎮壓下去,小小的暴動,根本不足以動搖謝城軒穩固的統治。


  但是謝城軒卻頭疼的很,這件事背後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到底是誰煽動了暴動?他到現在都不為所知。


  他用盡方法折磨那些暴動的狂徒,或是威逼、或是利誘,可是那些人的骨頭硬的很,沒有一個人肯說出背後的真凶究竟是誰?


  甚至有些人,為了保住秘密,直接咬舌自殺的也不少


  他們究竟是受了什麽洗腦,才如此嘴硬,如此眾口一詞?

  這一年多的時間,謝城謙一直在監視著謝寅,可是這一年,謝寅卻安安靜靜的呆在南華宮養老,南華宮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花生的最大的一件事情便是謝寅酒後發瘋打死了一個宮女。


  接連兩個地方發生大規模暴動竟然和謝寅有半點關係,背後竟然沒有一點點謝寅的手筆,這讓謝城軒感覺到很不可思議。


  所以謝城軒一度非常懷疑謝誠謙是謝寅的人,是他故意隱瞞不報,任由謝寅背後做梗,才讓事態一步步變得嚴峻。


  這個猜測生出以後,他也曾偷偷派過很多細作跟蹤謝城謙,但是沒有任何所獲,相反,謝城謙和這件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謝誠謙一直都是一個閑雲野鶴的逍遙王爺,他除了完成分配給他的任務、照例去南華宮“看望”謝寅之外,其餘的時間,或是和他的幾個夫人飲酒作樂,或是出去花天酒地,整日留戀於花街柳巷之中,除了經常出入茶館,酒肆以及花街柳巷之外,他還真沒有發現他和別人有過太多的接觸。


  盡管再懷疑謝城謙,但是卻也隻是猜測,因為他並沒有任何證據。


  一番番思想鬥爭以後,謝城軒選擇相信謝城謙。


  再說了,謝城謙並沒有理由背叛他。


  在他重新成為太子之前,謝誠謙隻是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在朝廷之中沒有任何的地位可言,謝寅更是視他為透明人。


  但是在他手掌大權以後,謝城謙跟著水漲船高,成為了景安裏炙手可熱的權貴,一直以來,謝城謙對他都極為尊敬,有召必應。


  所以,謝誠謙根本就沒有背叛他的理由。


  每每想到這裏,謝城軒便頭痛的越來越厲害,不是他,也不是他,那麽到底誰才是煽動暴動的幕後黑手?

  “呼——”


  謝城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暫時不願意糾結這件事情,想到這件事情就腦殼疼。


  話說他已經半個多月沒見過他家小妖精了,他不在的日子,她有沒有想他呢?

  好不容易平定了叛亂,今天晚上軍營大擺宴席,他本來想和兄弟們多喝幾杯,但是因為太想蘇婉寧,他隻喝了一杯便直接把那一大群人晾在了那裏,自己卻脫身回來找蘇婉寧。


  但是回到東宮之後,謝城軒震驚了。


  蘇婉寧竟然根本就沒有在東宮!

  所以謝城軒當下就怒了,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不在家裏呆著,她跑哪去了?


  他等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眼瞧著天越來越黑,蘇婉寧還是沒有出現。


  謝城軒越想越氣,他這些天幾乎連合眼的空都沒有。


  這半個月的時間,他日日不眠不休,事情一個接著一個都需要向他請示,忙的他幾乎抓狂。


  他一直擔心著這個小女人,他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千萬不要出東宮,外麵很危險,她一定要在東宮裏呆著,可是這個女人竟然背著他出去玩了!


  “啪!”一個茶碗被謝城軒摔在地上,被摔得稀巴爛。


  坤和殿滿殿的奴才丫鬟跪滿了一地,甚至有的人被嚇得一度想尿褲子,但是又憋著不敢尿。


  “太子妃去哪了?”謝城軒眼神銳利的掃視跪在地上的這群人,話語中的怒氣不言而喻。


  “孤問你們話呢?太子妃去哪了!”


  大殿裏仍然鴉雀無聲,太子妃的行蹤,誰敢過問?太子妃出門的時候,誰敢說一個不字?

  於是誰都不敢做出頭鳥,個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人人自危。


  “應兒,太子妃去哪了?”


  “回、回殿下,娘娘出門隻帶了采兒姑娘,娘娘的行蹤,奴婢們不敢過問。”


  應兒跪在地上,覺得自己危在旦夕,她的心怦怦直跳。


  這個男人一向都是那麽的嗜血狠戾,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如果遷怒於她的話……後果真的是不敢想象。


  “不知道?”謝城軒幾乎快忍不住自己的怒氣。


  他握緊了拳頭,氣憤到了極點,他麵目猙獰的如同獅子一般,似乎隨時都會暴怒,隨時都會吃人,額頭青筋暴露、雙眼充血,泛著嗜血的光芒。


  果然,男人大怒,後果任何人都無法承受。


  “來人,將應兒拖出去杖斃,坤和殿伺候的奴才,全部重打五十大板!”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應兒的臉清一陣白一陣,她歇斯裏底的嘶吼,狠命的哭著求饒。


  應兒很無辜,但是誰又敢為她求饒。


  應兒被幾個護衛拖出去,她在殿外慘叫了一會兒,很快便沒有了聲音。


  “謝辭,封鎖景安,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太子妃!”謝城軒吼道。


  謝辭沒有立馬答應,他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最後豁出去了,最終決定勸謝城軒。


  “太子殿下息怒,屬下以為,殿下不應該大東幹戈尋找太子妃娘娘。”


  謝辭在謝城軒正在生氣的節骨眼上,冒著被殺的可能,大膽勸謝城軒。


  這話一出,謝城軒便怒了:

  “天都已經黑了,她沒有回宮,萬一她遇到了什麽危險怎麽辦?你能擔待的起嗎?!這個女人完全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難道不應該找她回來嗎?!”


  “太子殿下息怒,屬下不是認為不應該尋去找娘娘,而是勸殿下不要大動幹戈。”


  “哦?”


  謝辭把命豁出去了,抱著必死的決心勸道“殿下息怒,殿下想想,大晚上的,太子殿下大動幹戈在宮外尋找太子妃,事情若是傳出去,那麽景安的人該怎麽想太子妃?”


  “就算是娘娘被尋回來,那麽明日晨起,這件事情一定會在景安傳開,而且一定會被鬧得沸沸揚揚,到那時候,外界會怎麽揣測今晚發生的事情,娘娘的顏麵還往哪裏擱?”


  “屬下想這不是太子殿下想看到的局麵,請殿下三思!”


  被謝辭這樣一說,謝城軒到底是沒有被怒氣衝昏了頭,什麽都不管不顧。


  是的,他不能不考慮蘇婉寧的顏麵,蘇婉寧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她。


  謝辭說的很對,三人成虎,所以,他必須顧及到蘇婉寧的顏麵,所以男人決定悄悄行動。


  “謝辭,通知暗衛隊,去找太子妃,悄悄的。”


  說著,謝城軒提上了自己的佩劍,離開坤和殿。


  謝城軒一走,在場的人都不禁鬆了口氣,好歹性命是保住了,但是他們還將要麵臨著五十大板的懲罰……


  謝城軒在城中轉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蘇婉寧的蹤影,轉眼間,夜晚已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他不禁有些擔憂,會不會是蘇婉寧遇到刺客了。


  他之所以在坤和殿大發雷霆,便是擔心蘇婉寧的的安危,現在的局勢瞬息萬變,若是蘇婉寧遇到刺客……不!這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局麵。


  尋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蘇婉寧的身影。


  謝城軒明白,以暗衛隊這一百多號人,在諾大的景安找人,完全就是大海撈針,良久後,他還是放棄了尋找。


  “謝辭,封鎖景安,不惜一切代價尋找太子妃。”謝城軒望著謝辭,堅定地說。


  “可是……”謝辭欲言又止。


  “沒有可是,如果連人都沒有了,還要所謂的名節又有何用?”


  “是。”謝辭心裏一橫。


  隻聽這時

  “嘭——”


  “嘭”的一聲聲響,巨大的煙花在天空炸裂,一時間流光溢彩,光芒仿佛照亮了整個景安。


  謝城軒突然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他總感覺,這個煙花和蘇婉寧有關係。


  於是他順著煙花的方向找了過去,果然在不遠處的曠地發現了蘇婉寧。


  蘇婉寧手持仙女棒,笑得正為開心,而旁邊陪著她的是謝城謙和趙漣漪,還有采兒。


  當即,謝城軒滿腔的怒火熊熊的燃燒,忍不住衝了過去,一把拽住了蘇婉寧。


  “蘇婉寧,我不是囑咐過你,不讓你出門嗎?為什麽要出來?而且大晚上的竟然不回家!”


  被謝城軒這樣大力一扯,蘇婉寧手裏的仙女棒掉在了地上,仙女棒不小心蹭到了她細嫩的手腕,手腕上感覺火辣辣的疼。


  謝城軒死死的抓著蘇婉寧的胳膊,他用的力氣很大,偏偏蘇婉寧天生便皮膚細嫩,被他這樣大力死死的攥著,手臂很痛。


  “謝城軒,你回來了。”


  已經半個月了,終於又見到了這個人,蘇婉寧不禁鼻頭一酸,眼中已經被霧氣沾濕,半月不見,她挺想他的。


  “謝城軒,我胳膊疼,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疼,你竟然也知道疼?”


  謝城軒的語氣很不好,他已經被怒氣衝昏了頭,簡直就是要一隻將要發怒的獅子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疼的話為什麽要出宮?為什麽就是這麽不長記性!”


  說著,謝城軒野蠻的將蘇婉寧扛在了肩上,而謝辭已經趕著馬車駛來。


  謝城軒粗暴的一把將蘇婉寧扔到馬車裏,並且丟下一句:“最好給我老實點!”


  而後他徑直走向了謝城謙,一腳將謝城謙踹倒在地,他覺得不過癮,又反複踹了幾腳,狠狠地打了幾拳。


  謝城軒用力很大,幾拳下去,謝城謙的鼻子鮮血直流。


  末了,謝城軒“唰——”的一聲抽出冷劍,架在了謝城謙的脖子上。


  “為什麽要帶她出門?你知不知道宮外有多危險?”謝城軒冷聲質問。


  “殿下,因為今天是太子妃娘娘的……”


  “漣漪!”趙漣漪正要解釋,謝城謙冷聲打斷了她,他針尖對麥芒的看著謝城軒,眼神毫不懼怕。


  “皇兄,都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帶皇嫂出來冒險,你殺了我吧!”說著,謝城謙緊閉雙眼。


  謝城軒被氣的手隱隱發抖,他咬牙切齒的說“謝城謙,難道你不解釋嗎?”


  “解釋,臣弟有什麽好解釋的?”


  這樣說著,謝城謙笑了,可是他的眼裏寫著他的心累。


  他反而覺得,讓謝城軒殺了他,其實也好。


  雖然在手足之情和父子親情之間,他曾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父子親情,選擇為謝寅做事,但他的每一天,都活的很累,他每做一件對不起謝城軒的事情之後,心裏對他的愧疚便多了一分。


  日積月累下來,這份愧疚累積起來,已經壓的他喘不過氣。


  他本就是一個不受重視的透明人,是謝城軒給了他權利,給了他地位,可是到頭來,他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他那個完全把他視為透明人的父親。


  他累了,讓謝城軒親手解決了他也好,那麽他就不用再做背叛他的事情了,他就解脫了……


  “謝城軒,你殺了我吧!”


  謝城軒額頭青筋暴露,眼中泛著嗜血的光芒,他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上,他隨時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可是,他卻下不去手,他為了得到權利,已經殺死了謝城川,那是他的二弟,難道他還要再殺掉這個弟弟嗎?


  “砰——”謝城軒又狠狠的踹了謝城謙一腳,一腳下去,謝城謙嘴裏口吐鮮血。


  而後謝城軒看都不看他一眼,揚長而去。


  在背後的謝城謙,麵對這一幕,他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於是他“哈哈……”的笑了,可是卻讓人分辨不出,他是在哭,還是在笑……


  謝城軒回到馬車,一屁股坐在蘇婉寧的身旁。


  蘇婉寧偷偷的看了一眼,他的臉很臭,他沒有說話,於是蘇婉寧也不敢發出什麽聲音,於是一路上,兩個人一路無言,回到了東宮。


  馬車在坤和殿前停下,謝城軒發狠似的緊緊的抱著蘇婉寧,將她抱下馬車……最後一把將她扔到床上。


  “啊。”


  因為謝城軒很粗暴,蘇婉寧猛地被摔在床上,她被摔得生疼,於是禁不住小聲“啊”了一聲。


  “蘇婉寧,你能耐了是不是?我才離開了幾天,你就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沒、沒有。”蘇婉寧在眼眶裏蓄滿了眼淚,她練練搖頭,低聲否認。


  他又生氣了,他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沒有?蘇婉寧,那你為什麽要出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還有,采兒為什麽不攔著你?為什麽不攔著你?”


  “來人,將采兒拖出去,杖斃!”


  聞此,蘇婉寧直接哭了出來,她卑微的拉著謝城軒的袖子求他道:“謝城軒,采兒是無辜的,是我非要出去玩,采兒攔不住我,所以就隻能跟著我,我求求你不要連累她,有什麽火衝著我來好嗎?”


  “都愣著幹嘛?將采兒拖出去杖斃!”


  四個護衛看到這一幕,麵麵相覷,動手不是,不動手也不是,最後聽到謝城軒的號令,這才敢動手拖采兒出去。


  “救命,小姐救命……啊!”門外傳來采兒一陣陣的的呼救聲和慘叫聲。


  “謝城軒。”蘇婉寧連跑帶爬似的下了床,直接跪在了謝城軒麵前,這是第一次,第一次蘇婉寧朝他下跪,她真的慌了,以他的脾氣,他真的會打死采兒,采兒是她從小的玩伴,她從小就陪她長大,她絕對不能死。


  “謝城軒,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求求你,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你怎麽懲罰我都行,我求求你不要殺掉采兒,求求你讓他們停手,采兒會死的。”


  但是無論蘇婉寧怎麽求他,這個男人都冷著一張臉,不為所動。


  “謝城軒,我求求你了。”蘇婉寧抱著他的腿,不停的懇求。


  ……


  門外的慘叫聲已經越來越小,如果她再不做點什麽的話,采兒一定會被打死。


  於是蘇婉寧站起來,想直接衝出門救采兒,可是,男人卻比她眼疾手快,在她想衝出門的那一刻,他便已經看出了她的想法,於是他一把抱住了她。


  “謝城軒,你放了采兒,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已經奄奄一息,已經不能再拖延時間了,蘇婉寧從頭上拔下一枚金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拿自己威脅我,為了她?就為了一個賤婢!”


  “她不是賤婢,她是采兒!”


  蘇婉寧眼中的淚水嘩嘩的流下,她用金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說:“謝城軒,如果采兒死了,我和你沒完!就算是我今天死不了,以後我也會死給你看!”


  謝城軒不禁咽了口口水,末了,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小,他連忙叫人停手。


  蘇婉寧扔下發簪衝出去,隻見采兒的屁股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她的頭發被淚水和汗水沾濕,大片大片的貼在臉上,她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身,劇烈的疼痛讓她不斷的:她已經奄奄一息。


  “采兒,對不起。”


  蘇婉寧望著這樣血肉模糊的場景,聲音中不斷的哽咽,她真的很心疼,從小到大,有她護著,誰敢動采兒一根手指頭,可是來到異國他鄉,卻被謝城軒下令打的血肉模糊。


  “不準看!”


  謝城軒心裏的怒氣蹭一下的就上來了,她倒是挺關心采兒的,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她對采兒的關心,比對他的關心多了一千倍。


  “來人,將采兒扔進地牢,沒有號令,任何人不準為她醫治!”謝城軒冷臉說道。


  “謝城軒,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這樣虐待她,有什麽事衝著我來行嗎?采兒不能沒有醫治,她如果沒有得到及時醫治的話,她會死的!”


  對此,謝城軒冷笑,冷眼看著蘇婉寧發瘋。


  “是嗎?她能不能得到醫治,就要看你夠不夠聽話了!”


  “蘇婉寧,想讓她活命的話,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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