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獄
“這……”
皇上話語裏的陰謀不言而喻,“蘇卿,若是假設謝城軒的太子妃是燕國的人,謝城軒有一名燕國的妻子在一旁規勸,你說,謝城軒還會不會對燕國開戰呢?”
“陛下,婉寧她隻與謝城軒有過一麵之緣,謝城軒不近女色,他又怎會娶婉寧呢?”蘇望傑大驚,連忙求情。
謝城軒令人聞風喪膽,這個人的性格又有誰人不知?陰鷙狠辣,毫不心慈手軟、憐香惜玉。
曾經不是沒有人給謝城軒送女人,可是結果呢?
結果是那些女人沒有一個人得到好下場,要麽是被送去聲 色 犬 馬之所,要麽是被謝城軒五馬分屍後丟了回去。
總之,被送到他身邊的女人全部都成了政治犧牲品,沒有一個人能得到好下場,他作為一個父親,又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去送死?
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是謝城軒對蘇婉寧有意,他也絕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人!
他的女兒自小便心思單純,涉世未深,而那謝城軒精通陰謀算計、城府頗深。
若是他的女兒嫁過去,定會淪為他的掌中之物,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又怎忍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的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蘇卿,若是謝城軒對你女兒無意,又怎麽會為了救她,將這枚玉佩都給了她?誰都是知道這枚玉佩謝城軒視若生命。而且你女兒的名聲因謝城軒而毀,除了謝城軒,今後她還能嫁給誰?”
“陛下,婉寧她絕對不能去,請陛下收回成命。”蘇望傑伏在地上磕頭。
“蘇丞相,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蘇望傑從二十一歲進入官場,吃了朝廷三十多年的俸祿,難道你的女兒不應該報答朝廷嗎?”
“蘇婉寧身為燕國的子民,為了國家的安寧,她難道不應該舍生取義,為這個國家獻身嗎?”
“陛下,萬萬不可!”
“蘇丞相,你急什麽!朕說下令讓蘇婉寧去和親了嗎?”皇上老奸巨猾,話裏的陰謀已是不言而喻,但是他還是在和蘇望傑打啞迷。
皇上撫摸著玉佩的紋路說“今日你拿這枚玉佩來不就是為了救你女兒嗎?”
“是……”蘇望傑的後背已經冒了一層地冷汗。
“小李子,傳旨,朕體念蘇丞相年老,隻有蘇婉寧一個獨女,故特赦蘇婉寧無罪,回家閉門思過。”
“臣領旨謝恩。”說著蘇望傑長舒了一口氣,連忙磕頭謝恩。不管怎麽說,總算保住了蘇婉寧一條命。
“這枚玉佩謝城軒視若珍寶。既然送給了你女兒,那便是她的造化,讓她好生收著這枚玉佩。若是他日開戰,便一切全靠蘇小姐了。”說著皇上來到蘇望傑麵前,親自把玉佩交還給他,不懷好意地拍了拍蘇望傑的肩膀。
皇上的意思很明顯,若是他日真的開戰,那麽他便會送蘇婉寧去和親,那時蘇婉寧便會變成戰爭的犧牲品。
大牢
時值隆冬,大牢裏常年無光,裏麵陰寒無比,人呆在裏麵,似乎連呼出的氣體也凝結成了冰碴。
在這大牢裏呆了半個多月,蘇婉寧的身體越來越差,並且常常咳嗽,她穿得很薄,盡管用謝城軒留給她那件黑色的長袍裹得嚴嚴實實,她還是冷的顫抖。
即便謝城軒花重金故意買通了刑部 讓蘇婉寧過得比別人稍微好一些,但是在這陰寒的大牢,她這具過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身體仍是消受不了。
看到宮裏的公公到來,蘇婉寧身形一頓,以為皇上已經決定賜死她。
蘇婉寧知自己必死無疑,所以認真洗漱了一番,才出來接旨,就算是死,也要死得體麵幹淨。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她接到的並不是賜死她的旨意,竟然是赦免她的聖旨。
宮裏來的小太監掐著嗓子傳旨,“蘇婉寧接旨,朕體念蘇丞相年老,隻有蘇婉寧一個獨女,故赦蘇婉寧無罪。”
此言一出,蘇婉寧蒼白如紙的臉上滿是震驚,她被赦免了?
被抓到和野男人苟且一重罪,殺人滅口一重罪,攪黃皇家賜婚、讓皇家顏麵掃地更是罪無可恕,她竟然被赦免了?
蘇婉寧接旨後,手捧聖旨昏昏噩噩地走出大牢,站在大牢門口,眼前的場景有些不真實,竟然已經下雪。
紛飛潔白的雪花灑落大地,銀裝素裹了整個世界,仿佛夢一般不真實。
蘇婉寧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她身上還裹著唐羽的那件黑色長袍。
她也猜了個大概,一定是因為唐羽,一定是因為那枚玉佩,陛下才會赦免她。
蘇婉寧蹙眉,他究竟是誰?竟然讓陛下都對他忌憚三分,隻是一枚玉佩竟然便將她放了出來。
刺目的陽光有些暖意,蘇婉寧已經習慣了大牢裏的黑暗,眼前的陽光,讓她有些不適應。
抬眼,陽光很刺目,於是她用手蓋在眼睛上方,盯著這陽光看了許久,陽光正好,她竟然還能活下來。
她已經不在乎唐羽是誰,因為他已經走了,今後,她再也不會和這個人有交集。
蘇婉寧暗暗發誓,既然重活一世,她便不能再度重蹈覆轍,今後她寧願常伴青燈古佛度過餘生,也不會再相信愛情、再相信任何男人的鬼話。
“婉寧。”一道女聲傳來,是一個老婦人的聲音。
蘇婉寧身形一頓,這聲音仿佛很熟悉。
她努力地回憶,回憶前世今生,這究竟是誰的聲音?
尋著前生的記憶努力的思索,這……莫非母親的聲音!
“婉寧,母親讓你受苦了。”
抬眼,一對老夫婦站在大牢的不遠處,那老婦人眼中噙著淚水。她的鬢角已經花白,為了蘇婉寧,一頭青絲愁成了銀發。
“母親。”
前世今生的記憶交織在腦海,她有多久都沒有見過母親了?
兩年?
三年?
五年?
在前世,似乎她嫁進東宮之後就再也沒有和母親見過麵。
嫁給何宇的她,如同一隻失去庇護的小鳥,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麵咽,獨自一人扛下一切,再也不能找母親訴苦。
“母親,婉寧想你了。”
說著,蘇婉寧跑到蘇夫人身邊,抱緊了她,如同一隻不幸走失又幸運歸巢的小鳥,抱著母親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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