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選擇
倏然間睜開眼睛，夜裏是漆黑的，不過因為有月光，變得明亮許多。
翠玲不在床上，她又盾著光看了一遍房間內，也不見她的人影，她是上哪兒去了？
“翠玲，你在哪？”她耐著性子喊了一聲。
屋外的宋翠玲聞言，很不高興地應：“我在外麵。”
“你在外麵幹什麽呢，夜裏寒流大，你會感冒的，快回來睡覺吧。”宋小棉說著，已經翻身下床，想著還是要看看她。
“感冒了更好，我就不用做早飯了。”宋翠玲見四下無他人，更加是肆無忌憚地道，想著姐姐不肯幫自己，還有誰願意？
宋小棉走出門口來，她身上披了一件外衣，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你鬧什麽脾氣，你這是存心不讓姐姐好走，快回屋裏來。”宋小棉彎下身揪了她一下。
宋翠玲避開她，同時也站了起來，她盯著宋小棉，聲音很是不滿地道：“你要走就走，你都不要我了還管我的死活嗎。”
“喂，翠玲你講點道理行嗎，我讓你跟我一塊走你不願意，現在眼看著留在周府就一定得幫忙幹活，你自己不願意幹活還賴到我的身上來，你這人怎麽這樣，你真以為自己還可以像以前那樣，渾水摸魚地過下去啊，我可不會再幫你幹任何事，你要不自己去幹到頭來自食惡果，沒人會可憐你，你明明有一對好手好腳，就不願意去幹，怪誰呢！”
宋小棉瞅著她，聲音很是平穩，沒有激動。她就想告訴她事實，不要整天想著自己是大小姐，就她們這命，不餓死已經是上輩子積的德，還敢奢侈別的？
她倒是可以，就翠玲這樣的，明明有機會擺在眼前，她不去珍惜到頭來也是黃梁夢一場。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姐姐，我姐姐疼惜我，愛護我，她舍不得我受一點委屈，更不會像你這樣大聲責罵我，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宋翠玲不分青紅皂白地罵，姐姐好陌生，她感覺自己越來越不認識她。
“我就是你姐姐，如假包換，隻不過我不會再慣著你，我決定大後天離開縣城去找爹，你要與我一塊離開就一起走，你要是決定留在周家，或者是跟在沈大哥的身邊，我也隨便你。
我不再管你，可我也不再幹涉你的事情，你的死活我也不管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宋小棉把話再一次挑明了說，翠玲她不傻，她做怎樣的選擇她都不怪她。
人各有誌，她想要留在周府那是她的選擇。
然她若是與她一塊去找爹，這一路上她也會護她周全，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原則是不能變，自己的責任她也會衡量再做決定。
娘雖然要她照顧好翠玲，翠玲不與她一條繩上係著，她掏心掏肺也是白瞎。
再說，她不會那麽愚笨，隻為她而活不顧自己的死活。
周斌聽得一驚，宋小棉要離開？爺知道此事嗎？
“姐姐，我，我不願意離開，你要是拋下我走了，我恨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宋翠玲痛哭流淚，她以前隻要一哭，姐姐就會慌了手腳。
豈料，宋小棉根本無動於衷，她冷冷地說：“我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你愛怎麽恨就怎麽恨，這誰還一定欠著誰呢！”
“你答應過娘會好好照顧我的，你不照顧我，我給爹和娘上香的時候我告訴他們，哼。”宋翠玲抽泣著，卻不願意服輸。
“隨便你。”宋小棉可不管她那麽多，反正早就撕破了臉，這樣的妹妹不要也罷。
“哇……”宋翠玲哭得更加大聲了，像是有人要她的命似的，哭得傷心欲絕，眼淚嘩啦啦流個不停。
周斌看她們姐妹二人關係鬧得那麽僵，他也不好出麵，他要是貿然出現，以宋小棉的聰明勁，指不定猜到他一直潛伏在這裏偷聽，便悄悄的離開。
宋小棉把身上的衣服披到她的身上，自己則是轉身回了屋內。
宋翠玲哭了許久，偶爾有一陣微風刮過，導致她的身邊感覺到有些涼意，她禁不住伸手攏了攏身上的衣裳。
她不願意與姐姐一塊去找爹，是覺得爹真的死了，還有就是長途跋涉的辛苦。
可想到姐姐這一去就不再回來，她變得更加的惶恐不安。
周斌在外麵敲門，他嘴裏也跟著輕喚：“爺，是周斌。”
沈洛凡已經睡下，不過他的敏捷度非常的強，這敲門聲剛響起來，他已經清醒。
示意周斌進來，他也在床上坐直了身體。
周斌提著燈籠進來，走到床沿邊，他便將自己聽到的宋家姐妹的聲音告訴了他。
誰知道沈洛凡一點不例外，宋小棉之前就要離開，他還婉轉地替她分析了利弊，以為她已經打消了念頭，誰知道一轉身她又舊事重提。
難道她有絕對的把握，所以決定要走？
“爺，要把宋小棉留下來嗎？”周斌等待著他的決定。
“你覺得你有本事可以留得住她？”沈洛凡反問。
周斌立即垂頭喪氣的，他不過是想要順了爺的意，看爺對宋小棉是比較特殊的。
“你先去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出去盯著。”
沈洛凡吩咐著，他也困。
周斌便退下了。
沈洛凡躺下很快也入睡。
隔天一早，宋翠玲頂著熊貓眼前往廚房去，周伯還以為她不來，食材已經準備好，想著她要是不願意做早飯，他便開始做，就是宋翠玲在他這就徹底的沒了好印象。
“周伯，我，我能不能請求你幫幫忙，我就給你打下手，生火看灶可以嗎？”宋翠玲謹慎地瞅著周伯，想要得到周伯的幫助，她也不用求姐姐。
“哦，你若是不願意幹回去繼續睡覺也行，沒人強迫你一定要幹。”周伯嗤之以鼻地道，她這不情不願的，一張苦瓜臉在那裏掛著，看到就影響別人的心情。
“我幹，我能幹的，就是手不方便，周伯你不要嫌棄我好嗎？”宋翠玲哭喪著臉，她應該趁機好好表現的，要不然真像姐姐所說的，周府也不會再收留她。
想到姐姐馬上離開，所有的事情全靠自己一人去麵對，她快崩潰了。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姐姐在她的生命中那麽重要，姐姐替她負擔了所有的責任，她這些年來除了向姐姐撒嬌外，什麽也沒幹。
而姐姐從來不曾有怨言，昨晚全部暴發出來，當時真是把她嚇了一大跳。
“行，你生火吧。”周伯歎息了一聲，爺還要留著她們，那他也隻能勉為其難，權當自己沒有說過昨晚的話。
宋小棉起床的時候，先是進空間轉了一圈，檢查過藥草正常生長後，才出來。
周府一片寧靜，除了偶爾有雞鳴聲，處處透著詳和的氣息。
走在院子裏，她感覺到身後有一股詭異的氣息正漸漸地靠攏，她的額頭悄悄地擰起來，等又走了幾步之後，倏然間轉身。
沈洛凡正在她的身後，他沒有半點的被捉個正著的窘迫，一臉淡定自若地盯著她瞧。
那目光中帶著幾分試探，又有著她不認識的複雜的意思。
“沈大哥，你躡手躡腳地跟在我身後，這是想幹嘛？”
她一雙明亮的眸子瞅著他，神情是坦蕩蕩的。
“我這正準備去吃早飯，礙著你了？”沈洛凡好整以暇地道，她剛剛走路很輕鬆，身體更像是輕飄飄的，感覺就像是一隻要起飛的蝴蝶般，躍躍欲試，又擔心被人發現。
“沒沒，我沒有那個意思，沈大哥，我一會想上街去，你要一塊嗎？”宋小棉決定出去一下，再到藥鋪去問問，如果藥鋪不要她的涼茶，她就自己擺個攤子來賣。
“行。”
沈洛凡很爽快地答應。
宋小棉怔住了，他不是說不能出周府，怎麽今天轉性了？而且也沒有跟她說教？
見她在那怔愣著，沈洛凡沒有多言，邁過她獨自走在前方。
“沈大哥，我還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宋小棉見他心情似乎不錯，便想著和他再商量一下翠玲的事情，若不然讓他幫忙一塊賣涼茶也行啊！要是能把涼茶推廣進酒樓也不錯。她那天扛著野豬到酒樓去，發現裏麵很多人，若是酒樓裏接納她的配方，她再賺取一些，也就有了一條生財之道。
沈洛凡倏然間收住腳步，她一頭撞了上來。
摸摸疼痛的鼻子，她很是納悶：“沈大哥，你每次都這樣，要停下來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沈洛凡不予置否地瞥了她一眼，他身後又沒長眼睛。
“有話快說。”一會吃飯可就不允許她在那叨叨叨的，煩人。
“你若是和我一塊出去的話，能否幫我到酒樓跟你以前交易過的老板說說，我們在他們酒樓賣涼茶？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們把涼茶直接供應給他們，讓他們自己賣也行。放心，要是談成了，我給你五文錢的提成。”
宋小棉怕他一會又反悔，一口氣把話說完。
“你要賣涼茶？涼茶是什麽東西？”沈洛凡聽得雲裏霧裏，從來不曾聽說過這東西。
“就是一種喝了人不上火的茶，還可以治一點小病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