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少年與明月
“玲兒，睜開眼睛看看，好看嗎？”世賢一臉認真地給譚玲兒紮了兩個大麻花辮。
“哎呀！我成村花了！”玲兒趕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這一幕逗得在一旁伺候的宮女都小聲笑了起來。
“姑娘，俺覺得挺好看的呀！人長的美，怎樣都好看，來，快欣賞欣賞我的手藝！”世賢用力掰開玲兒的雙手，讓其欣賞自己的作品。
“哎呀！世賢，我要打死你！來人，把雞毛撣子拿過來！”玲兒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紅紅的臉蛋，眉頭間還有一個紅點，加上兩個大麻花辮，“世賢，你化的什麽妝呀，我要打死你！”
騰的一聲，玲兒拿著宮女遞過來的撣子就站了起來，嚇的世賢撒腿就跑，“我上朝去了，中午吃燒雞呀！”
“今天中午回來等著吃雞毛吧！壞蛋！”
“陛下，秋明關主帥桓榮覲見！”阿力上報。
“嗯，先帶其到側殿休息吧！”
“是，陛下！”
“阿力，朕讓你查的事怎麽樣了？”
“回陛下，已搜查完畢，這是奏表！”
“嗯，朕看看！”世賢打開了奏表，片刻後，大殿裏響起了世賢洪亮的聲音，“朕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了，朝廷不是朕的，也不是你們的，也不是任何人的，那它是誰的呢？是百姓的，沒有百姓，你們哪來高官厚祿。刑部主事貪汙，刑部侍郎受賄，刑部尚書貪汙受賄，草菅人命，整個刑部全部淪陷，百姓的青天在哪裏？柳卿到了嗎？”
“稟陛下，臣在！”
“嗯，你來接任刑部，首要之事就是選人充實刑部！記住，刑部掌管全國司法，必須嚴格篩選！”
“遵旨！”
世賢看著台下已經麵如死灰的刑部尚書，“把這些混賬東西帶下去，關入天牢，等候發落！”
“是！”
“一個小小的刑部主事家裏居然能把家鄉半個縣的田畝都吃了，自己是風光了，就不怕鄉親們背後戳你們的脊梁骨嗎？”世賢看著阿力的調查奏表氣憤到，“讀書，讀聖人書，聖人書說的什麽，朕不喜歡聽你們說，但朕想看你們怎麽做。”
“蕭丞相！”
“臣在！”
“嚴查各部人浮於事的情況，所有各部必須嚴肅處理一批！朕也不妨直接告訴眾位臣工，朕可是布衣稱帝，各位的門道朕很清楚，這治天下的門道朕更清楚，你們不是有很多人喜歡喝茶嗎？朕就讓你們回家安心喝個夠，不會有政事來打擾。丞相及各部兩天之內製定好章程上報，朕親自過目。”
“遵旨！”
“報，陛下！秋明關守將有急奏！”
“呈上來！”
世賢匆匆看了一眼，將急奏放到一邊，而後看著下方有些騷動的百官，“多大的事，沈尚書，不日安排軍糧三百萬去秋明關！”，說完給沈倫悄悄使了一個眼色。
“是，陛下！”沈倫本想推脫戶部沒錢，可看到陛下的意思，立刻答應了下來。
“嗯，眾位臣工還有何事上奏？”世賢問道。
“回陛下，今大秦初立，農時曆法前朝早已荒廢，臣想請陛下下旨修繕，為明時節，以安民心。”欽天監的一位年輕人到。
“嗯，忙了這麽久，把這等大事給忘了，準了！”世賢看著下方，發現白羽易今天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羽易，有事？”世賢問道。
白羽易看到世賢問到自己，便下了決心於大殿正道跪了下來，“陛下，臣請求廢除唯論文選拔製度，成立大學士評選堂，實行評審製度。”
此語一出，朝堂嘩然，如果不是世賢還坐在這裏，有人擼起袖子就要衝羽易而去。大學士這事，世賢還真是不太了解，隻是以前聽說過一些，還有上次在乾庸學院看到過一次，印象不太好。
“陛下，臣學政梁書請求誅殺叛臣賊子！”一位老古董跳出來了。
“陛下，臣也請求誅殺叛臣賊子。”又有人站出來附和，世賢看到還有很多人都要站出來立刻打斷到，“歐？誰是叛臣賊子呀？”
“就是正在跪著的白羽易。”梁書回到，隻見其回完話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指著白羽易的鼻子就罵到，“白羽易這個叛臣賊子，為了出頭，竟然切斷其他學子上進之路，搞什麽大學士評選堂。你忘了你自己是怎麽名揚天下的嗎？你忘了自己是怎麽受陛下賞識的嗎？沒有論文選拔製度，你還在家裏種地呢。如今你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了，就要獨享這份尊崇嗎？先聖教導，忠君愛國，尊君崇禮，論文選拔，自古相傳至今，誕生了多少名揚四海的大學士，豈是你一個十幾歲的毛孩子想改就改的？”
世賢聽到這裏聽不下去了，站了起來，“大膽，你個老東西，居然敢當著朕的麵，侮辱朕提拔上來的大臣，你口口聲聲尊君崇禮，你現在這副架勢在幹什麽，罵街嗎？老潑婦！”
梁書看到陛下震怒，立刻跪下不停謝罪，“臣有罪，臣隻是一時被這叛臣賊子氣糊塗了，望陛下海涵！”
“你說他是叛臣賊子？”世賢真的有些出離憤怒了，十幾歲的孩子居然被這老家夥扣上這麽大的帽子。
“陛下，臣失言，臣失言！”
“羽易，起來吧！”
“謝陛下！”
“這裏是朝堂，是朝廷的中樞所在，聖人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上下尊卑要有禮，身為學政，連這點最基本的禮儀也忘了嗎？”
“臣有罪！臣有罪！”
“政見不同，朕可以理解，聖人雲，‘君子和而不同，小人才同而不和’，有分歧沒關係，理越辯越明，不是嗎？就算辯論沒有結果，也自有朕乾綱獨斷。但是如果再讓朕看見誰敢肆意妄為無理取鬧，朕絕不姑息，一律革職查辦！”
“陛下聖明！”所有朝臣都跪了下來。
“來人，把梁書帶下去，閉門思過一個月！念其初犯不予懲處，再有莽撞，朕必嚴懲！”
“謝陛下！”
娘的，敢在老子麵前耍橫，真是活膩了。
不過這戲劇性的一幕卻讓很多年輕官員想到了自己的抱負，想當年自己也是熱血青年，一身抱負要報國，卻奈何每次都是被各種前輩整的灰頭土臉，心灰意冷。尤其是這個叫梁書的學政，仗著自己的權勢，把整個學界整治的死氣沉沉，誰出聲就滅誰。可他們也不想想，學界多少代沒出大師了，而大師倍出的年代大多都是其年輕時就已經碩果累累，名揚天下。學界真的有純粹的人心懷天下呀，我們也不想混吃等死更不想爾虞我詐，而今陛下在重新考量此事，不行，我們年輕人絕不是軟弱可欺的酒囊飯袋，我們要站出來。
“陛下，臣蘇東傑支持白侍講！”一位最後排的年輕人低著頭站了出來。
“東傑，你”而一位老臣再看清楚年輕人後，立刻瞪大眼睛就要抬起手指責。
“嗯？”世賢發出聲音，那位老臣立刻放下了手。
“東傑，有什麽說吧！”
“臣，臣，臣想說臣想起了臣年少時的一首詩。”
世賢看著這個每次站在後排有些害羞的年輕人笑了笑，“嗯，別緊張，說吧！”
“是，是陛下！”
“名字叫《少年與明月》。明月不負白首，少年不負白頭。三餐一生足夠，千卷萬言君知。陛下，如果能這樣生活，臣這一生足矣！”沒想到這家夥一念詩就不結巴了，世賢笑著看眼前的人，此人心性純良，宛如少年。
“羽易，此詩怎樣？”世賢問道。
“此詩也正是臣日思夜想可夢不可得的生活。”羽易說到。
“你年紀輕輕不應該呀！”世賢有些不解。
“陛下，臣雖為文臣實乃文人。文臣當此亂世隻能救世，待天下安定，臣還是喜歡做個三餐文人。”
“嗯！朕也等著那一天，天下百姓又何嚐不是呢。”
“你們也都聽見了，我大秦有的是人才，他們既有報國之誌，朕也必將不負他們。”
“陛下，臣學政侍郎梁勇有話講。”
“嗯，說吧！”
“陛下，臣以為當此之際，東傑與羽易資曆閱曆尚淺，做事難免莽撞，何不讓其再曆練幾年，再主持大事以輔佐陛下？”
“朕記得，剛剛衝撞朕的可是梁書呀！梁勇！”世賢安靜地說到，“資曆閱曆，難不成把他們的棱角都磨平了，再給朕用？”
“陛下，臣的意思是他們太年輕，恐怕沒有能力勝任大任！”
“那照你的意思，朕不到二十歲登基稱帝，是不是朕現在還得退位？”世賢反問道。
“陛下，臣罪該萬死，臣不是這個意思，臣罪該萬死！”梁勇嚇得趕緊跪下謝罪。
“丞相”
“臣在”
“朕任命白羽易為侍講學士，他可有做的不到位不稱職的地方？”
“回陛下，白侍講自任職以來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無任何不當之處，臣考察過其工作，其所起草之詔書，文筆優美而又通俗易懂，是為我輩楷模，當評優等！”
“嗯！白羽易品行兼優升任大學士，負責詔書起草及朕的日講安排事宜！蘇東傑任侍講學士。關於唯論選拔的事，事關大秦文脈，朕決定再行慎重討論！丞相，羽易，沈倫，東傑，炎成王，柳卿，屈文正留下，其餘人等退朝吧！”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