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安排
看到這個人進來破廟,小男孩的眼神中明顯露出了一絲恐懼,將整個身子都藏在了陳泰文和宋澄身後,隻不過從這個小男孩津咬的牙齒來看,他對這個男人不僅懼怕,而且還有著強烈的恨意。
“喲!有新貨色嗎?哈哈哈哈,來來來,今天老爺我來個大被同眠!”這漢子剛進破廟就要喊叫,卻看到陳泰文身邊的宋澄。
看到宋澄的瞬間,這男人的眼神中就開始放光,其實也難怪這男人把持不住,宋澄在西南聯大可是校花級別的存在,身上長久以來養成的氣質可不是周蕊能比得上的。
“你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聽到這男人說話太無禮,陳泰文的心裏也冒出一絲怒火。
那男人看了陳泰文一眼,見陳泰文白白淨淨地,跟本沒將陳泰文放在眼裏,直接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一把剔骨尖刀往破廟的神龕上一插,惡狠狠地對陳泰文說道:“喲嗬,問老子是誰?告訴你也無妨,老子姓鄭,城南屠戶,小白臉,我勸你給老子滾開!現在爺爺心情好,不然的話我不介意把你大卸八塊!”
“泰文!”
看到這個屠戶一言不合就拔刀子,宋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畏懼,拉著陳泰文的胳膊焦急地看著陳泰文。
此時,周蕊也聽到了外麵的聲響,在看到是陳泰文和一個陌生的女孩之後,周蕊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詫,隨後便皺著眉頭對這鄭屠戶說道:“鄭屠,我們去後院吧,他們是我朋友。”
說完之後周蕊直接上去抓住了鄭屠的胳膊,然後趕緊對陳泰文和宋澄說道:“二位,你們趕緊走吧,有什麽事情下次再說。”
“啪!”
還不等陳泰文和宋澄反映過來,鄭屠戶那碩大的手掌便直接印上了周蕊的臉頰,然後將手中的那一塊肥肉直接砸到了周蕊的臉上,惡狠狠地對周蕊說道:“滾開!殘花敗柳,等老子收拾完這小娘子再來收拾你!”
很顯然,鄭屠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一塊豬肉,發泄一次獸欲,周蕊帶著一個小孩,無論如何也鬥不過這個惡霸的。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自己滾出去。”看到鄭屠戶這殘暴的一幕,陳泰文雙拳緊握,沉聲說道。
聽到陳泰文的話後,鄭屠戶仿佛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張大了眼睛看著陳泰文,在他看來,自己似乎是被一隻螞蟻指著鼻子罵懦夫一般。
“我去你姥姥!”鄭屠戶沒有再廢話直接從桌上拔出那剔骨尖刀,直接朝著陳泰文殺了過去。
宋澄看到這一幕大聲尖叫起來,而周蕊也是雙目圓瞪,鄭屠戶的速度太快,常年的殺豬生活讓他手中的刀子變得靈活無比。
“噗!”
“哐當!”
輕響傳來,第一聲是陳泰文的拳頭砸在鄭屠戶喉結上,鄭屠戶發出的輕哼,下一聲輕響,則是鄭屠戶手中尖刀落地的聲音,鄭屠戶用的是混混鬥毆的蠻力,而陳泰文用的則是李海洋交給他的殺人技,剛一接觸,高下立判。
被陳泰文打中喉結,鄭屠戶立馬倒地,同時雙手捂住自己的喉嚨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剛才陳泰文已經留了餘地了,如果他再用三分力,鄭屠戶的喉結就會被他打碎,鄭屠戶也勢必會沒命。
“啊!”
就在陳泰文想要撿起地上的尖刀消除威脅的時候,眼見鄭屠戶已經不能反抗,周蕊突然爆發了,隻見周蕊一把撞開了陳泰文,直接從地上撿起了地上的尖刀朝著鄭屠戶衝去,手起刀落沒有絲毫猶豫,一刀一刀地刺向了鄭屠戶的身上。
“別看!”
想要阻止周蕊已經來不及了,陳泰文一把將小男孩摟緊懷中,將他的腦袋埋在了自己胸口,至於宋澄,陳泰文倒並沒有擔心。都是經曆過戰火的人,再殘酷的場麵她也見過了,這些隻不過是毛毛雨。
周蕊的力氣不大,而且手法也不熟練,一連幾刀都沒有刺到要害部位,鄭屠戶在地上掙紮著,周蕊也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一般,一刀刀地抽刀朝著鄭屠戶身上揮砍劈刺,終於,鄭屠戶徹底沒氣了,周蕊似乎也有了意識。
“哐當”。
周蕊將手中的匕首扔到地上,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終於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恐懼,直接從鄭屠戶的身上爬了下來,躲在了破廟的角落裏。
“血,殺人了,我,我殺人了.……”周蕊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此時才感受到了無盡的恐懼。
“澄澄,帶著周蕊走!”陳泰文也知道事情鬧大發了,看來一眼周圍沒人之後,陳泰文直接將生病的孩子背在了背上,然後對宋澄說道。
此時周蕊已經嚇傻了,見到宋澄過來拉著自己,便沒有絲毫猶豫跟著宋澄就走,此時她已經沒了主心骨,宋澄和陳泰文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一把大火直接點燃了破廟,陳泰文背上背著小男孩,帶著宋澄和周蕊離開了這個讓周蕊痛苦的地方。
按理說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但是在這個日子裏,陳泰文和宋澄卻遇到周蕊這麽一檔子事,最後還惹上了人命,不得已,陳泰文隻能讓宋澄晉城報信,讓大伯他們趕緊回來,而自己則帶著周蕊和小男孩等在了梅縣縣城之外,畢竟宋澄一個女孩子進入縣城比較方便,他們一起進去的話,肯定會非常打眼。
“泰文,你自己想清楚了,真的不跟我們回去嗎?”梅縣縣城西門,大伯陳友德帶著大家聚集在一起,陳友德一臉關切地問陳泰文道。
陳泰文搖搖頭,堅定地說道:“周子豪不能再拖了,如果回到村裏缺醫少藥的,周子豪估計沒得救,我留在縣城,先幫他把病情穩住吧。”
“還有不到一個禮拜就是你跟宋澄的大婚,今天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我怕.……”陳泰文的母親也站了出來,表達出了自己的擔憂。
一邊的當事人周蕊站在人圈外圍,一臉擔心地看著陳泰文手中的小男孩,這個小男孩是她離開陳吉之後跟另外一個男人生的,那個男人將她玩夠了就離他而去,她一個女人家沒有別的本事,眼看著周子豪病情加重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陳泰文還要解釋,但是宋澄卻走了出來,力排眾議說道:“伯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你們不知道,我跟泰文在昆明的時候還救助過幾十個像小子豪一樣的孩子,不管打人怎麽樣,孩子總是無辜的,讓泰文去吧。”
說完這句話,陳友德他們也沒有再說什麽,陳母也一臉欣慰地衝著自己兒子點點頭,率先登上了牛車。
“哇!嗚嗚嗚嗚嗚!”
就在眾人上車之後,周蕊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直接跪在地上衝著陳泰文和宋澄二人不斷地磕頭,什麽叫做響頭?這個時候周蕊的磕頭說明了一切,僅僅是磕了三個頭,周蕊的額頭上就已經出現了一片血痕。
“大伯,把周蕊帶回去吧,以後就在我們家裏幫幫忙,家裏多個人手也好。”陳泰文朝著宋澄使了個眼色,宋澄將周蕊扶起來後,陳泰文又對陳友德說道。
家裏多個人也就多雙筷子,看著這個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堵著自己叫罵的女人,陳友德也會想起自己的兒子陳吉,陳友德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周子豪,又對周蕊說道:“周蕊,你帶著他也是個累贅,以後你住到我們家,周子豪改姓陳怎麽樣?”
“嗚嗚嗚,願意,我願意,是我欠陳吉的,是我對不起陳吉啊,嗚嗚嗚.……”
對於讓周子豪改姓陳這件事,周蕊沒有任何反對,對於周蕊來書這絕對是個解脫,周子豪姓陳,意味著陳友德有意將這個孩子認到自己門下,那麽周子豪以後一輩子都會有著落,跟著自己的話自己連自己都養不活,就像現在,周子豪從一個簡單的感冒都拖到了肺炎,而她根本無能為力。
陳泰文帶著周子豪進城了,陳友德也帶著一幹親眷朝著鄉下走去,周子豪的病情不能再拖,要想快速消炎就必須要用到西藥,畢竟中藥見效慢,用來調理身體最好,對於此時的周子豪來說,中藥絕對不是首選。
悲劇的是,陳泰文找遍了整個梅縣也沒找到一家西醫診所,梅縣還是太過偏僻,畢竟這個地方甚至偏僻到日本人都沒有光顧過。
“要想就他的命,確實隻有西醫了,你往城東走,那裏有一家教堂,教堂裏有個白皮膚的神父,你找找他或許能幫上忙。”走投無路之下,陳泰文抱著周子豪找到了一家中醫館,但經過再三診斷之後,老中醫也肯定了陳泰文的想法。
好歹得到了信息,陳泰文抱著骨瘦如柴的周子豪立馬朝著城東跑去,世界上最熱衷於傳教的教派就要數基督教了,無論多麽貧窮,無論多麽動蕩,牧師們在這個地方總會出現。
基督教以宗教為武器將自己的思想傳遍了全世界,每到一個國度,每到一個地方,基督教總是無往不利的,隻是這個世界上卻有一個國家讓基督教的傳教工作變得有些尷尬,這個國家就是神秘的中國。
不僅僅是基督教,哪怕是已經進入了中國,並且為老百姓廣為接受的佛教,在來到中國之後也不得不做出改變,用來適應中國老百姓的思想,如果,他們將原本為男性的觀音菩薩變成為慈眉善目的女性,在印度,真正的佛教是強調“一闡提不能成佛”的,而到了中國,就變成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