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聽政
“這柳夏輝名字也是夠可以,跟我有的一拚。”
“夏日餘暉,希望之意,確實有些意思,不過跟殿下的盛名還是沒法相提並論,境意不同。”
申眼睛瞪得老大,大腦短時間的當機,苦嗤一聲,“哎,公公抬舉了,不敢當。”
這還要比較一下,若非當初年幼無奈,改動不了這名字,自己也不會叫申,一聽就要駕鶴西去的模樣。
“太子殿下太過謙委。”
“沒有啊!你可不要誤會我。”害怕鞏四玉繼續糾結,趕忙扯開話題,“這柳夏輝居然能及時趕到?是從哪裏收到的消息?”
“當時安排的手下,差點就出手,那分毫之差,幸虧是個好手,不然給殿下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才是過錯,至於那柳夏輝早在京都就有護妹的名頭,恐怕是他這次回京都就是因為妹妹,不然以他以往的流程,多少會去詹州玩幾,奴家也不好亂猜。”
不敢亂猜還分析了半,八成是有情報消息做底,對此倒是並不在意,雖然讓人揪心但是好歹躲了過去。
“也算是上眷顧自己沒有漏出馬腳,那好手要獎賞一番,柳玥玥如今怎麽安排?”
“如今柳玥玥已經被帶進了宮裏,應該沒有人敢動手了,這暗殺的事情到此也算是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看著地板申抿嘴嘟囔道:“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看著發呆的申,鞏四玉不再多言,殿下年歲雖,但是思維寬廣並沒有被院內高牆所限,怕是又看懂了些什麽,以自己年邁老成之思都無法顧慮前後,實數佩服。
若是讓鞏四玉知道,申隻是不想起床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
被鞏四玉前後攆走四次的太監慌慌忙忙的碎步,捧著手裏的服台都有些顫抖了,他是申的寢官,白了就是人形鬧鍾加人形備忘錄的功能,告訴你幾點吃飯,幾點睡覺,現在幾點,幾點起床之類。
隻見他一臉的哭喪,看著趴在床上對著地板發呆的申忍不住的囔語道:“殿下還是快些更衣吧,快要寅時了,聽政的時間要趕不上了。”
聽政啊,好愁啊!
夏的早晨,還未亮,可想而知是有多早,這寅時就是淩晨4點,也就是現在也就是三點多的樣子。
“殿下水都備好了,先行沐浴吧。”
本來還趴著的申瞬間爬了起來,那樣子像極了炸毛的孩子,聲音都尖銳了不少,“沐浴?公公這是新來的?”
鞏四玉麵色不變,無喜無悲,微微欠身作揖後淡漠道:“回殿下,這是前日裏皇後宮裏遷來的。”
“哼,我早上不洗澡的,你以後記住了。”
太監沒了先前的膽怯,反而有些從容,學著鞏四玉的模樣如出一轍,“奴才記住了。”
這一切都盡收兩人眼底,這太監應該有些問題。
“還是以前的那個寢官好,見慣了,也不知道哪去了?”
“回殿下,您忘了,早朝打攪您休息,被您打成了重傷,如今已經出宮了。”
哀喜於麵,申一副難過的模樣,就跟真的似的,根本看不出來是裝出來的,“好吧,你以後也要鍛煉身體,你看我不過八歲,就如此壯碩,不然打傷了你,爹到時候又要罵我了。”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看著跪在地上匍匐著的太監,申不動聲色的自己穿好衣服出了門。
這也是申養成的習慣,毒物這個東西,在這深宮之中是常見的,自己雖然有祛毒的玩意,但是也不是百毒不侵,能活這麽久全靠心謹慎。
“公公,您留步。”
不動聲色的看著攔下自己的太監,鞏四玉心裏卻沒有任何波瀾,不管這太監是誰的屬下在絕對實力的麵前,什麽陰謀詭計都將迎刃而解。
“子初來乍到,以後就是太子殿下的寢官,但是子吧,對太子殿下隻有耳聞,多年來攢下的,心意,還望多多提點,多多提點!”
看著一臉諂媚的太監,鞏四玉鬼魅一笑,實話跟在太子殿下身邊多年,這院內還是第一次有人給自己遞銀票,不收白不收,將那的一遝銀票收入袖口,動作流暢就好似那本就是自己的。
看著太監,入微的眼睛已經看到對方額頭的冷汗,這家夥表麵無懼,其實心裏已經害怕了,耐性不錯。
“你叫甚?”
“喚耳六。”
“原來寢誰?”
“長公主。”
“不錯,問甚答甚,宮內生存之道已經有所掌握了,有些精明。”
“記住,太子雖然年歲十八,但是心智一直定在了八歲,有過孩子麽?”
“有過弟弟。”
“差不多就是那樣,自己領悟去。”
“多謝公公。”
看著四周的太監和侍女一個頭兩個大,“你們都跟著我做什麽,我又不會跑嘍。”
聽著太子殿下明顯帶了怒意,七八個人一溜煙的全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您不沐浴,早膳總要吃的啊!”
來不來就跪,剛來這個世界自己還扶對方,結果反而更讓對方驚恐,那時候就知道,這是一個等級分明森嚴的世界,尊卑早在出生就決定了,但是一下跪了一大片還是很鬱悶。
“你們都下去吧,我跟著。”
有鞏公公撐著,誰還沒事找事,趕忙麻溜著散了去。
嗬,無奈搖頭,也懶得上馬車,就這麽朝著仁清殿走去,如今時辰尚早,走過去應該差不多正好。
跟著申走了片刻,鞏四玉低聲道:“殿下,那個太監喚做耳六,是長公主的寢官,被皇後遷過來了。”
“哦。”突然止步,申看著鞏四玉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果然瞞不過殿下,隻見鞏四玉咧嘴幹笑,模樣實數可笑。
“這是,意外收獲!”著將厚厚一遝銀票掏了出來。
“這是人家孝敬你的茶水錢,準備上繳充公?”
“多謝殿下。”
微微甩手,這事申並麽有放在心上,鞏四玉為人心,怕是主仆有了隔閡,所以才如此作為,可以理解。
夏日淩晨的清涼,尚未進食的饑餓,讓頭腦異常清明,這次的聽政,絕對圍繞的是自己若是處理不當,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仁清殿外,眾臣分撥,三五聚首。
“太子殿下!”
看著眾人作揖申卻打了個哈欠道:“見過了,大家好。”
完卻自己坐在了長梁上,靠著柱子打起了瞌睡。
看到申的動作大家都是靜默不語,幾個好打聽,悄悄摸到了鞏四玉身邊,“太子殿下這”著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對此鞏四玉是秒懂,湊近對方低語道:“殿下昨日休息的早,起的也早,但是卻知道自己是誰。”
聽到鞏四玉的話,幾人紛紛點頭,要知道太子殿下雖然記憶定在了八歲,但是這時期八歲的孩童已經懂得不少了,隻是太子殿下時常記憶混淆,容易癲狂失控,若是正常時期,往往能語出驚人開闊視線。
這十年來一直也是如此,頷涼饑荒就是當初殿下解決的,同朝老臣早已習慣,所以每次都先跟鞏四玉打打招呼,探探底。
這也是鞏四玉為何收錢動作如此老練的原因。
“太子申進殿!”
本來還在神遊發呆的申瞬間打了個機靈,差點沒真的升了,每次早朝聽政就是這嗓子最刺激了。
早朝的意義除了上報,更多的是察言觀色,皇上不能親力親為,有些時候全靠這早朝匯報時候的言辭語調,若要發現突兀及時糾正。
政事繁忙時候,一個星期申估計要歸西個三次以上。
“六部尚書進殿。”
跪坐在龍椅旁,幾案上筆墨紙硯,隻是墨是幹的,顯然也沒指望太子能動筆,一朝子一朝臣,這裏老臣並不少。
沒辦法,當初皇上也就是自己的便宜爹,是靠著殺叔上位,所以這朝臣子換不得,而並不是不能換。
看著就位的眾人,少有的幾個空位,以及二皇子睿王的空幾,申眼觀鼻鼻觀心。
在這如同‘奧斯卡’的演繹大廳裏,飆演技的時候又到了。
“皇上駕到!”
尖嘯的聲音恰到好處,門口無法入門低階官員也趕忙跪下,眾人紛紛,申乖寶寶的形象也不能毀掉,趕忙轉身作揖,隨後異口同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死一般的寂靜,光著腳的申宮保,散著頭發,皇延都沒有帶,哪有一點皇上的樣子,眯著的眼睛更是瞬間掃視了一遍下方的臣子。
如同刀紮一般,這個手刃了前朝皇帝七階武師的皇上,在這朝堂之上,能與之對抗的貌似都是空席。
空氣都有些粘稠,人們大氣不敢喘,額頭貼地若是有地縫估計也能鑽進去。
足有半斤重的玉腳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破碎的玉片四處飛濺,最先遭殃的就是前麵跪著的禮部尚書,臉頰被直接被碎片刮破。
“給朕,朕兒的太子妃,是誰膽敢殺,在我京都管轄之內,就如此猖狂?”
那紛飛的唾沫星,配上這種略顯邋遢的造型,再加上剛剛怒急摔杯的架勢,直接將今的高潮就推出來了,連預熱都沒有,太刺激了。
吾爹演技牛批,重點是入戲真的快,自己距離他最近,看那淚水翻騰的猩紅眼眶,差點就以為剛剛的發怒,真的是為了自己兒媳婦了。
聰明人辦聰明事,刑部尚書連忙爬了出來,沒辦法陛下沒讓起來,隻能趴著。
“啟稟陛下,刑部督查院有報,此事涉及頗大,兵部尚書之子可能參與其中。”
申想笑卻憋住了,參加了這麽多年的聽政,這些臣子更是善於摸索皇上的心思,不等皇上問起,自己先跳出來,免於怪罪。
畢竟曾經那幾個空位中,就有過先例,熬著皇上問起才,直接被罷官,後來聽死在了回老家的路上,從那之後就沒有人敢拖著不了。
不過這般快速響應的操作,還是讓皇上直接語塞了。
聽到刑部尚書的話,皇上沒了憤怒的氣勢,反而悠慵的坐在了龍椅上,漫不經心道:“然後呢!”
本來還低頭看著幾案的申,看著刑部尚書那有些抽搐的眼角,果不其然,今要有大事發生,今怕是這皇上抽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