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慧能
靜清一跳,逃到師太那一桌上,丁秋雲忙拉他坐下:
“算了,你是大男人,別和她計較。”
幾個道姑還道:
“打你怎麽了?一個大男人,滿嘴不幹不淨,欠教養。”
“你們有教養?”
“再沒教養也比你個采花蜂強,野男人!”
“敢情你們還有家男人?”
旁邊幾個食客哄堂大笑。
幾個道姑大怒,紛紛站立而起。
突然一個藍衣道站慌慌張張奔進來,
“師、師父,出大事了,又出大事了。”
“什麽事?你們幾個給我坐下!不要再生事了,事還不夠多嗎?我的媽呦。什麽事?快說!”
“城南柳家大小姐昨晚又被采花蜂害了。”道姑用手在頸項處比劃了一下,“吱!”
“什麽?柳家大小姐?”
“沒錯!弟子打聽的清楚了,是米鋪柳員外家,一家人正哭呢。”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怎麽會?昨晚這采花蜂不正和師父交手了嗎?你確信柳家那也是采花蜂做的?”
“難道,他事後又去了?他和師父交完手之後又去了?”
“哎呀,師姐,你們還不明白,這說明我們確實弄錯了呀,這人不是采花蜂。”
“柳家的是采花蜂,我沒弄錯,牆上用粉漏子漏個蜜蜂樣。”
“都跟我去柳家看看!”空幽拿起劍,率眾弟子出去。
“還是有人遭了難。”丁秋雲道,
“昨晚那小子就是!”
“你是指那和尚?”
“不是他是誰。設計了我一下,然後再去柳家,不知道他有沒有同夥。”
“不會,做這種事的人,一般都不會有同夥。走,我們也去看看。”
看了看常空,“你還是去換身衣裳吧,髒了。”
兩人也提劍來到柳家大門前。
大門虛掩,裏麵哭聲陣陣,門口街上圍著許多人,幾個道姑也在那,老道姑不在,想必進大門內去了。
“要真是那和尚,這下也不知何處去尋他。”丁秋雲道。
周圍有人議論;
“聽說昨晚來的是個和尚。”
“那采花賊是個和尚?”
“是的,據早上柳家王三兒出來講,那人從房內出來,被張護院截個正著,打了一會,頭上的帽子和頭發被扯了下來,露出圓溜溜一個大光頭來,還有戒疤,不是和尚是什麽?”
“哎喲,我的天啦,出家人也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丁秋雲忙過去問:
“大伯,真是個和尚?那張護院親眼看到的?”
“那還有假?你個姑娘家趕緊躲起來,這時侯還敢出來?”
“哦,謝謝。”
“還真是個和尚!這人一定要抓住。”
常空道:
“這柳家小姐是被殺了?
不然這一家人哭的……”
丁秋雲皺眉道:
“當然是被殺了!像這種采花蜂一般都不留活口。”
常空道:
“昨晚,你怎麽認為這和尚是誤會?”
“我在空幽師太的隔壁偷聽,這和尚和那幾個道姑商議,晚上他去城北,這師太和幾個道姑分開去城東等幾處,我還以為這和尚是好心保護人家呢,沒想到是假情假意。”
這時空幽出來,向常空兩人作了個揖:
“請到店內慢慢說話。”
兩人隨師太回客棧去師太房內,師太向常空道歉:
“常大俠,我等確實誤會你了,貧道在此致歉,那采花蜂果真是個和尚,應該確實是你所說的那個慧能,隻是他這法號隻怕也是假的。”
“師父,慧能師兄不可能是采花賊,要是和尚也是別的和尚,這常空是血口噴人。”靜清道。
“你懂什麽?”
空幽叱道:
“江湖險惡,人心難測,若不是他,怎會一個勁的和我們套近乎?他就是想探聽我們的部署。說話之間言辭閃爍,眼珠子骨碌碌轉,我早覺著他不老實,沒想到他還是個采花賊。貧道這次也是栽啦,唉……”
無奈坐下。
“師父,那現在怎麽辦?”一個道姑問道。
空幽未答,問常空:
“常大俠昨晚是怎麽認出來是他?難道他引你時竟不帶麵罩?”
“當然不是,我追了他很久,身法身材上看得出來.”
“你僅從身法就能看得出來?”空幽吃了一驚。
丁秋雲到:
“我這位師兄洞察入微,這一點應該可信。”
“常大俠果非常人,貧道為先前誤會感到很過意不去。這,我忘了把我這些弟子給你介紹一下,你們都過來,”
各個弟子依次介紹了下,分別是依輩分大小分別是靜虛,靜空,靜清,靜逸,靜閑,靜閑才十六歲,卻少了一人。
“靜玄呢?”空幽問。
總共六個弟子,隻有五個,常空一看,正是那個大眼睛的可愛姑娘不見了。
“你們四個快去客棧各處找找,”空幽一下非常緊張:“茅廁也看看。”
常空兩人也幫著去找,客棧上上下下,找遍了,也不見人影。
常空回來道:
“是那慧能,極可能是他!”
空幽道長這時也道:
“我看也是這和尚。”
丁秋雲道:
“那這怎麽辦?廬州城這麽大,到哪裏去找此人?”
常空也無法。
空幽沉吟了半響,道:
“我在這城裏還有些江湖朋友,我早前認識,可以找他們幫忙打聽一下。再不行,”
師太站了起來,來回踱步,
“每城每鎮,都有一些專事從事打聽閑事的人,叫‘包打聽’,那些乞
兒、店家小二掌櫃的都可以打聽。先找那慧能,他是個和尚,我就不信他就藏到老鼠洞裏去。你們幾個換上便衣,兩人一起,去各客棧打聽。”
丁秋雲道,“我們兩個去找那些街上的乞兒問問。”
空幽忙道:
“那就有勞二位了。”
常空二人也去打聽,使了不少銅板,一無所獲。
“這下麻煩了,”丁秋雲道:“那靜玄也是個姑娘家,雖然是道姑,落到那種人手裏,那也是糟了。”
“你們這的人把貞潔看的太重要,”常空道,“失身就是失身了,有什麽想不開的,又不是自己故意的。”
丁秋雲愕然看著,又把視線轉開:
“你們那不是?你們女子和男人不在乎這些?”
“當然也在乎,但不是自己的錯不會要死要活的。”
丁秋雲黯然不語,停了一會道:
“你們那在哪?是哪個國度?希羅國嗎?還是根本不在人界?”
“在希羅。”
“唉,我們這的女子失了身就等於死路一條了,像這些道姑子還好,一般的江湖兒女也還好,若是大戶人家,那就完了,不死也是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
兩人又去街邊商鋪打聽,依舊一無所獲。
“奇怪,這和尚鑽地縫了嗎?難道他就一直戴著那假的頭發?他還帶著個道姑呢。”丁秋雲道。
兩個轉了大半天,隻好回客棧。傍晚時分,幾個年輕道姑也回來了,都是一無所獲。眾人就坐在大堂裏等空竹,一等就是兩個時辰,還是不見人影,眾人心裏都不安起來,
“師父會不會出什麽事啊?”靜閑道。
“不會,師父武功比那慧能高,又是老江湖,就是找到痕跡追下去,也不會有什麽事。”靜清道。
“會不會師父找到了什麽線索?”
“有可能。”
靜逸和靜閑兩個去門口張望,突然大叫:
“師父,師父,你怎麽啦?”
“快!扶我進去。”
兩人扶著一人進來,常空幾人吃了一驚,隻見空幽一身是血,口裏還不住的流血,幾個弟子忙扶著進了後麵房間,常空看了看,丁秋雲等人查看她身上,道:
“外傷隻是皮外傷,這內傷怕是有點嚴重。”
常空把了把脈:
“是高手所傷,不對,那慧能應該沒有這個功力。”
“不是慧能,是另一個人,一個青衣人,武功奇高,我兩招都接不下,就被他打成重傷。”
靜虛要給她運氣療傷。
“還是我來吧。”丁秋雲在這裏眾人中內力最強,便盤腿坐下給空幽輸真氣。
丁秋雲輸了一會真氣,空幽歇息了一會,這才道:
“我今日在陳員外家打聽,那陳員外閃爍其詞,又看到他家公子在後院鬼鬼祟
祟探頭探腦,就知道其中有文章,就去追趕他,沒成想,那慧能正躲在假山之後,於是我追他跑,一直追到城外,本已經手到擒來,卻突然冒出個高手來,不知道一個采花賊竟有如此人物幫他,那天一個,今日又有一個,一個江湖下九流的采花賊,怎麽會有兩個這樣的高手相幫?”
丁秋雲沉思道:
“依道長看,柳二娘的武功怎麽樣?”
“比我略高,雖不是一流高手,但也是仙城山出來的她這一輩的佼佼者了,她也成名久了。”
“那常空可以輕鬆打敗她,常空的武藝如何?”
空幽看了看常空,道:
“可以濟身當今武林的一流高手之列。”
丁秋雲道:
“但昨晚,常空不是那灰袍人的對手,也就是說,那個救慧能的人武功是武林中不折不扣的高手,而今晚這個傷了你的青衣人,武功又顯然在你之上,這樣的兩大當今武林的一流高手,卻都去幫一個采花賊的可能性大嗎?”
“當然不大!”靜虛道,思忖道:
“難道這慧能不僅僅是采花賊?師父,這事不同尋常,這慧能一定來頭很大,要麽有背景,家裏是達官貴人,請得這樣的高手保護,要不就是江湖上很重要的黑道人物的子弟,因此才有這樣的幫手。”
靜虛又道:
“可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會做這等事呢?這種事有頭有臉人家的子弟是不會做的。”
常空道:
“那不一定,有人就是有這癖好,出了做這樣的事,然後他家人又怕他出事,就用重金買動高手來保護他。”
靜逸道:
“這我倒相信。”
空幽擺下手:
“不要亂猜了,不過,靜虛說得有道理,這慧能一定大有來頭,不僅僅是什麽采花賊這麽簡單。唉!以為隻是出來抓個江湖混混,沒想到惹來這麽樣的對手,靜幽的仇隻怕不好報了。”
靜清道:
“不,師父,任他們武功再高,我們也要給靜幽報仇!”
“對!”
“對!”
其他人都道。
空幽歎了口氣:
“但是誰知道這慧能是什麽來頭呢?又有誰人能對付這灰袍人和青衣人呢?”
“我現在就去陳家,抓住他們父子,逼問慧能的下落。”靜清道。
“不行,你去了,他肯認嗎?如果他抵死不說他家和采花盜的關係,難道我們要刑訊逼供?”空幽喘氣道:
“為今之計,去青風山搬救兵也無用,你們幾個已經是山中身手好的了。靜虛,我寫封信,你先去路州找施勁石施大俠,他是我早年的好友,以他的武功或許可以和那灰袍人一鬥。你們先去在陳家前後門那監視,看看他們會不會和慧能聯係,千萬不要和他們交手!不要靜幽的仇沒報,你們就先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