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武學之道
常空聽著不由有些厭惡,自己有生以來還從沒被別人這麽說過自己的武功,被丁秋雲這麽瞎評論一通,有些生氣,丁秋雲見他有些過意不去,忙又道:
“我不是說你不行,隻是你確實沒受過正規訓練,你的那些招式都沒經過正規演練……”
常空聽著真來氣了,道:
“你別說了啊,我不想聽。”
“我也是為你好,”丁秋雲認真地道:“你那樣打法,武林上誰會承認你?”
常空道:
“承認什麽?我都把他打敗了,還要什麽承認?”
“那樣不行的,武學和實際的打架是不同的,你要這樣,就隻能做個隻需要打架的鏢師,戰場上的兵士之類的,這些武林大俠們是不會承認你的武學造詣的,不會給你相應的名聲和地位。
你的武功招式都沒有經過實際演練吧?武功招式是需要嚴格的按照出招喂招步驟,控製無關因素,比如體力呀,身材高矮胖瘦,精氣神的好壞,甚至天氣,比如刮風下雨等,控製這些因素,然後計劃如何出招喂招,檢驗哪個招式和取勝有關,檢驗何種招式威力最大,最高明等等,此所謂演練。此法乃一代開宗袓師馮特所創,他是迄今武林上最偉大的武學宗師,如今各門各派皆應用此法訓練弟子,武學蒸蒸日上。”
常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心中開始討厭她,
“我的武功招式也經過演練,”
“哦,怎麽個演練法?”
“我都是在實戰中練的。”
丁秋雲沉吟了一下:
“你那不是演練,你沒理解‘演練’的意思,演練需要控製無關因素,在一個場地上,比如這片場地上,用尺子丈量彼此的腳步大小,出劍的時間,丈量某個招式手臂和腳掌的距離,等,合計這些,用算術計算,然後寫成文書,這才是正統的武林修學之道。”
常空這下倒大吃一驚:
“你們都進步到用算術計算出劍的時間、步伐的大小距離?”
“當然,這才是正統武學,不像你那個,像村夫混混一樣的憑感覺瞎打。”
常空沉思了一下,道:
“這倒是挺厲害,可是我認為還沒到要用算術的時侯啊,這樣不會是操之過急?武學還沒進步到這地步。再說人的身體各不相同,你們具體丈量了每一個人的腳步大小,出劍的速度了嗎?還有最重要的,各人的內力、元力不同,你們能丈量這個?這連神界都做不到啊?”
“這倒沒有,為何要丈量內力、元力?什麽叫元力?正統的武學之道,不需要丈量這個,看來你的確不太懂正統的武學。在正統的武學上,有一種法子叫作‘操作術’,就是‘丈量能丈量的東西’,‘約定一個大家可統一丈量的東西’,比如你的
腳步大小,再比如你的高矮,這些都是可以量的,至於出劍的速度、內力、元力等,這是沒辦法量的,目前的沙漏還沒這麽準確。因此我們主要丈量某個招式的尺寸,胳膊要舉多高,步子要邁多大,等等,誰丈量內力呀?”
又道:“目前來說,內力的大小我們無法丈量,一般是讓演練的弟子們自己估計,估計哪一招用了多大的內力,然後用算術數字表示,1就表示一等力,2就表示出了二等的力。然後合計,用算術算,看看招式的威力和內力的大小有沒有關係,這才是正統的做法。”
常空哈哈大笑,丁秋雲生氣地道,“你笑什麽?”
常空笑了一會,又問:
“各人身體不一樣,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內力大小更不一樣,經絡係統也不一樣,你們的招式都一樣嗎?那這些招式大家都能用?”
“這個,當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用,不可能符合所有人,但我們找出這些威力最大、最高明的招式、最好的招式,起碼可以大多數人都可以用。你知道‘合計術’嗎?”
“這個聽過。”
“看樣子你又不懂,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武學修煉法門。沒有這個你的武學修煉寸步難行,現在各門各派的武藝都需要用到它。在合計術中,有一個法術要點,就是大多數人的身體都是一樣的,比如長很高的人很少,長的很矮的人也很少。。。”
“這個我倒承認是。”
“大部人都是在中間,不高也不矮,不太胖也不太瘦。所以呢,我們找出的這些威力強大符合這些人的招式,然後教給弟子們,讓他們勤加苦練,這才是正統武學。”
常空心想,你都說了幾十個“正統武學”了,又問:
“你們讓每個弟子都練同樣的招式?你們認為招式最重要?你們對經絡怎麽看?”
“當然是招式最重要,當然內力也一樣重要,‘練招不練功’,到老一場空,這就是說內力甚至比招式更重要,這是正統的武學,不是那些江湖混混,搞那些奇怪的法門。至於經絡,那是每一個人天生下來就有的,是不可以改的。當然,我們可以在這些爹娘給的經絡上進行修煉,比如高手可以打通任督二脈等。”
“不可以改?那我要說其實是可以改的,而且其實一切的武功種類和威力大小都是不同的經絡造成的,都是可以通過修改舊的經絡修煉新的經絡來修練各種不同的武功,你怎麽看?”
丁秋雲疑惑地道:“這是不可能的,經絡是不可能改變的,你當心走火入魔。從沒有人說過經絡還可以改變,還建新的廢舊的,這是不可能的,武學典籍中從來沒有這樣的說法。”
此時,隻見一大群道士氣洶洶的從山門內出來,
這下來了幾個老道,還有道姑,不但有藍衣道士,還有黃衣、褐衣的。
為首一個中年道士,身著黃袍,臉上骨角崢嶸,黑色胡茬,兩眼精光四射。
丁秋雲看到吃了一驚,心想此人必是高手,莫非就是“玄明子”?
忙叫常空小心,“此人武功不俗,不可輕敵。”
一個中年藍袍道士喝道:
“來者何人?”
“竟敢在黃山派山門前撒野?”
丁秋雲忙上前揖禮:
“晚輩丁秋雲,這位是門中師兄追風劍常空,我師兄妹初出江湖,想以武會友,和天下英雄交個朋友。我師兄妹從未涉足江湖,對江湖規距並不太懂,如有冒犯之處,還請道長海涵。”
“哼,是何門派?”
“落霞派?”
“什麽派?”
常空也沒聽過,心想應該是丁秋雲現取的。
“落霞派,落日的落,雲霞的霞。”
眾道士又笑起來,
“什麽玩意啊,聽都沒聽說過,在哪裏?”
“在江南白州落霞山紅雲觀,家師紅雲道長。”
丁秋雲依舊耐心地道。
“哈哈哈,”眾道士都笑道:
“什麽觀呀,聽都沒聽過,不但你,連你師父都沒聽說過,在江湖上都沒有名,想必是個茅廬道士吧?”眾道都笑。
“你們幾個不得無禮,一邊去。”一個年老的道姑上前向兩人打個揖首,道:
“無量壽佛。兩位既是道友,為何不穿道袍?莫非已還俗?”
“回道爺,確已還俗,師父仙去前言說我二人喜歡惹事,缺少無為之誌,叫我們在他仙去後還俗,不要敗壞了他的名聲,我倆不敢違怠師父之命。”
丁秋雲隻得又道。
一個大嘴巴的道士道:
“還俗幹什麽呀?你們倆是不是想成親呀?還是已經成過親啦?”
“你們幾個放肆,都給我回去,”老道姑大怒:
“一群沒教養的東西,汙言穢語,你們師父都是怎麽教導你們的!”
眾年輕道士這才不敢言語,卻又不肯散去。
幾個年長的道長道姑在一起嘀咕了一下,還是方才的老道姑說道:
“兩位年輕居士,明山派素無爭強好勝之心,也無虛名奪利之誌,兩位高足來到敝派,也是敝派的榮幸。但我派弟子習武乃防身健體,並無好勇鬥狠,恃武欺人之目的,也沒有揚名立萬之心。兩位如果想在江湖上搏取一些名頭,何不前去他處,天下武林濟濟,高手如雲,何愁沒有對手?明山乃小派,近年更是日益衰落,實是無有應對落霞派兩位高足之人,兩位請回吧。”
丁秋雲見她下逐客令,聽她那“恃武欺人之目的”,明顯是說她二人,又被幾個年輕道士說那些話,臉羞得通紅,又氣又羞愧,不
知怎樣回。
常空上前,道:
“我是來找玄明子比武的,不見到他我是不會罷手的。要不然,這樣也行,我對武林上各名門大派的史誌很感興趣,常某不才,平日也愛寫個文章、書誌啥的,如果前輩肯把貴派的史誌借我一觀,並請一位年長並了解貴派風土人物的道長陪同在下幾日,常某將感激涕零。我們將為貴派寫個小傳。
如果前輩能滿足我們這個願望,我絕不再無理取鬧,肆意糾緾。這裏先向方才兩位道姑道長致歉,冒犯了兩位道長,萬分抱歉,在下將負責兩位的治傷費用。”
老道姑聽了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道:
“你想為敝派寫傳?”
“正是,在下和師妹都對武林上各派很感興趣,我們正在寫一本書,書名叫《武林誌》,如果前輩肯支持我倆的這個小小事業,師妹和我將感激不盡。”
老道姑愣了半天,道:
“這,倒也非不可……”
“你是不是有什麽居心?”旁邊一個道士喝道。
“我有什麽居心?”常空奇道:“我就是想寫書而已。”
“寫書幹什麽?莫非是你是朝廷派來的走狗來搜集我們武林的信息?”
常空心想,朝廷可沒把你們放在眼裏。
便道:
“當然不是,我以前實是個秀才,平日就喜歡舞文弄墨,後來入了玄門,習武修道之餘還寫些玄門的文章,自從師父他老人家仙去之後,我和師門來到江湖上,見到有如此許多的武林奇人異士,我的筆頭又癢了,心想,何不幹脆寫上一本書,專寫武林人物的故事,我曾是秀才,如今又是習武之人,這不正合適?武林中有如此多的能人異士動人感人的故事,我不把他們寫出來流傳與世,豈不可惜?
於是,我和師妹商量,不如去各大派拜訪一下,向他們了解各派的風土人物,好寫成此書。因為我倆出身微末小派,恐名門大派不會理睬,故此,出此下策,用江湖人的以武會友來拜訪諸位,誰知弄巧成拙,反驚擾了各位,實是萬分慌恐,在此先向各位陪罪了。”
丁秋雲很意外。
“好事,好事,”老道姑和幾個老道都喜道:
“我一來時,看你這眉清目秀的,斯文秀氣,還在奇怪這樣的人怎會如此橫蠻?行,這是好事,小夥子,隨我進山,你想看啥誌就啥誌,我再給你安排個經房的道長,你想問啥都行。”
伸手就來拉常空的手,丁秋雲大喜過望,正欲同常空進山門,卻聽到一人冷冷的道:
“慢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