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鐵桐派
行了半日,兩人來到一片林子前,兩邊山坡夾峙,樹林很茂密,中有一條小路,兩人催馬向前,行了約一裏地,卻見道路中間幾棵大樹橫躺著擋住去路,丁秋雲低聲道:
“不好!怕有剪徑的……”
正話未說完,一個袒胸赤膊的大漢跳了出來,大喝一聲:
“此山是我開,此樹……”
張金風手一揚,一枚銅錢打進他腦門。
那人哼也未哼一聲,倒了下去,後麵也正有兩人持刀跳下來,見狀呆了一呆,喊道:
“風緊,扯乎!”
還未奔出一步,“嗤嗤”兩聲,後腦被兩枚銅錢打裂。
丁秋雲大吃一驚,半天才反應過來,道:
“你就這樣把他們殺了?他們話都沒說完。”
張金風哈哈一笑:
“聽他們說話幹什麽?不幹老實事,靠掠奪自己的同類寄生在同類身上為生,還以為自己本事大呢。”
丁秋雲呆了一呆,道:
“你這話有些玄機,你是說他們不幹本份事,靠搶劫為生還以此為榮嗎?”
“正是。”
丁秋雲皺眉道:
“可也不能就這樣殺了呀。”
張金風忿開話題道:
“鐵桐派還有多遠?”
兩人一個時辰後來到一處地方,山也不高,山上樹木不少,少石多土,山腳下有個小店,裏麵賣些香火紙燭,丁秋雲道:
“把馬係這裏,讓店家看一下,再買些香,到時隨機應變。”
兩人牽馬過去,丁秋雲把兩匹馬拴在店前石頭做的人栓馬樁上,上麵有一個手臂粗的孔,很容易栓好,打了個死結。
對店家道:
“店家,馬寄你這一下,我們上山進香,一會就回來。”
“好呐,小姐燒個什麽香?”
“祈褔香!”
兩人拿著香上山,山路都是泥巴,
“你胳膊有傷,等下你在一邊看,我來找茬。”
“我有點不太懂,你寫書,要了解這些門派的事情,為什麽不直接和他們說,非要找碴打架?”
“這叫以武會友,江湖上可借比武來交接朋友。再說,這個鐵桐派掌門有些壞,經常下山斂財,還喜歡動手打人,那邊鎮子上幾個人被他打了,搞些符水騙人,死要銀子,看了符子還就要買,不買就打你。”
“是這樣,那是可以打。”
常空見路兩邊的樹樹皮斑駁,樹皮白色的,樹葉像一些三尖兩刃刀,
“這些就是梧桐?”
“就是呀,你連這個也不識?”
“沒見過!”
“你在哪裏長大的呀,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如果有需要,你說我是江南人,反正我的口音也是江南的。”
“你的口音不是很像江南的,不過,外地人應該聽不出來。”
兩
人上了山,一個道士正悶悶不樂的在山門前掃地。
丁秋雲抱拳道:
“請問道長,清虛道長可在?”
道士斜眼看著她,
“你找道長何事?”
“聽聞貴派清虛道長劍術超群,一口玄陽劍名震江湖,在下今日特來討教幾招!”
道士嘿嘿一笑,“一個姑娘家找我們道長打架?為什麽打架?想揚名立萬兒?”
“正是如此,我和師兄初出江湖,無名無姓,來討教一下,有些名兒,日後好找個鏢門營生。”
道士看著丁秋雲:
“小姑娘,你還是別在這惹事,我們這個道爺可不是玩的,你要揚名去別處,不然可有你受的。”
“誰找貧道?”
“在下丁秋雲,見過道長,想找道長切磋一下武藝。”,
老道擺擺手,“姑娘不必和我比試,貧道武藝低微,姑娘要切磋武功,另找他人吧。”
“在下丁秋雲,見過道長,想找道長切磋一下武藝。”,丁秋雲上前抱拳道。
老道擺擺手:
“姑娘不必和我比試,貧道武藝低微,姑娘要切磋武功,另找他人吧。”
丁秋雲臉一紅,進退不得,很尷尬,常空見狀,上前一掌向老道肩上劈去。
“咦,”老道急忙側身避過,跳開,道:
“朋友且慢,你為何無緣無故毆打貧道?可講明原由,再動手不遲。”
“道長的身法很靈巧,”,常空又是一腳踢去,“砰”正踢中老道胯部,清虛一下子栽倒,常空道:
“原來你受了傷!”
“哎呀,你這瘋子,我師父有傷在身呀!”,旁邊一個小道急急過來扶。
丁秋雲吃了一驚,忙過去攙扶:
“這是怎麽回事?清虛道長怎麽受傷了?”
小道怒道:“你們為什麽上來就打人?”
道長道,“童兒,不必怪他們,我想這兩位居士一定是有所誤會。我的傷不打緊,你去給兩位居士倒茶來,兩位請坐。”
小道嘟囔著嘴,一邊走一邊道:
“上來就打人,還給他倒茶!”
丁秋雲有些尷尬,就問:
“請問道長是清虛前輩麽?可是在山下街上擺攤施符水的清虛?”
“唉,姑娘,我道號是叫清虛,可街上那位也是清虛。”
丁秋雲奇道,“前輩,怎麽這麽近的地方有兩個清虛?”
清虛看起來五十多歲,須發花白,身形瘦弱,著一身藍色道袍,咳嗽了一聲道:
“我也不知他是何人,近日來到山下鎮上,冒我名號,擺攤施法,又賣符水又賣藥丸,看了不買就打。”
“老道我就下山和他理論,誰知一見麵,嘿,我還不知道,我這道童就說‘你倆怎麽一模一樣?’,原來那道長不但名號和我一模一樣,連長
相都一樣,我就奇了,回來一照銅鏡,還真一樣。我就想此事大有蹊蹺,昨晚我就又下山,在一旁偷偷觀看,我原以為,這八成是個妖怪”
丁秋雲在一旁吃驚地道:“妖怪?”
老道點點頭,“我以為是,等他收攤時就跟著他,一路跟到同升客棧,他進了房,嘿,沒過多久,出了一個年輕小夥,細皮嫩肉,是同一間房出來地,我就想去房內找他,上去推門一看,裏麵啥人沒有。我心想,怪了,莫非剛才那小夥是同一個妖怪變的?
於是,我一連幾天都跟蹤他,每次都是這道長進房內出來是那小夥,我就知了,這肯定是同一個。於是我昨晚就帶上寶劍埋伏在它回客棧的巷子裏,攔住它打了起來,我問它是‘何方妖怪’,他竟然回我‘你這老笨蛋,你看我像妖怪?你看小爺是妖怪?’上來兩掌就把我打倒,我想我老道要完,這下不被吃了才怪,那家夥打了我一頓把我寶劍搶去,哈哈笑道,‘這梧桐山掌門怎麽這麽差勁?你們修什麽道呀?還受人香火,不如我們。不好玩,說罷,‘啪’的曲斷我的寶劍,轉身飛出了巷子。”
丁秋雲道:“曲斷你的劍,飛出巷子?你說的真有其事?”
皺眉道,“有這等身手的人怎會如此無聊?”
清虛道:“貧道從不騙人,不信二位現去那裏看看,八成還在,你們一試便知,你二位身手不俗,也許能降得住它,降了它也省得它在此害人。”
丁秋雲對常空道,“那我倆去看看?是什麽古怪,難道真有妖精不成?”
“童兒,你給他們帶路。”
“是,兩位讓你們見識見識。”
三人下了山,也不騎馬,跑著到了街上,來到東頭街上,果然清虛在那裏正吆喝著呢:
“賣符啦,賣符啦,賣梧桐山的道符啦,梧桐山的道符最靈驗,來,都來試試,不靈不要錢,哎,大姐大姐你來買一副吧?”
“不要,不要,這符不靈。”
老道在那蹺著個腿,東張西望,
“你看他哪像個賣符的?大腿蹺二腿,還吆喝,當賣菜呢。”同來的小道士說道。
常空看了,笑道:“這老道還挺可愛,走,我們去會會他,看他究竟是妖是人。”
兩人過去,常空道:
“你這符多少錢?”
老道眨巴著眼睛,使勁打量兩人,又使勁的瞅常空背後那小道,那小道在常空背後躲來躲去,老道就把身子歪來歪去,非要看清他。
“嘿,兩位賢伉儷,不是來買符的吧?是來砸場子的吧?其實我才是真的清虛,別聽那老道騙你們,他才是妖精變的,他霸占了梧桐山,這小道也是它的同夥,他倆霸占了我的梧桐山,霸占了我的道場,老道就隻好在此賣符為
生,嗚嗚。。。”
竟然哭了起來,哭聲中還帶著童音,清脆悅耳。
丁秋雲愣住了,看向常空:
“這是怎麽回事?這老道怎麽還哭?像小孩子一樣?”
“因為他可能就是個小孩子,”常空笑道,“變回來,小心變久了,你真成老頭子了。”
“誰說的?”老道一下跳起來,蹭的跳到椅子上,
“你們兩位不要搗亂,頂多我等會分你們一些就是。”
“分什麽?”丁秋雲奇道,
“他是指這賣符的錢。”常空道,撥出劍來,“小朋友,再不現形,我可要動手了。”
丁秋雲道:“你的傷?”
“不礙事。”
“你想幹嘛?哇。”老道大哭道,“鄉親們,大爺大娘們,快來看啦,強盜行凶殺人啦。”
人群圍過來,卻又沒人來製止常空。
老道見此,大叫道:
“難道我還怕你一隻胳膊的嗎?”突然淩空飛起,身子在空中一翻,頭下腳上,手向下一伸,丁秋雲背上一輕,長劍已被撥去。還沒落下地來,長劍就向常空左胳膊來削,常空一劍打開,老道落地叫道:
“哎呀,好大的勁,再吃我一劍。”
跳過來,朝常空肚子上就刺去,常空這下用力一劍打在他劍上,老道握不住,劍掉到地上。
“哎呀,我不幹了,你打掉我劍算什麽本事?”老道叫道,“這不算。”
“什麽不算,你變回原形來,撿劍再打。”
“我偏不變,你能耐我何?”
身子一轉,到了丁秋雲身後,“著!”,一把抓住丁秋雲胳膊,丁秋雲隻覺一股真氣透過手臂直衝任督二脈,體內真氣一下似被凍住,渾身僵直,竟一點也不能動。
丁秋雲急道:“這小子把我的經脈鎖住了。”
常空道:
“小朋友,不要瞎玩。”
“有本事來呀,看把你能的,我看你能怎麽樣?”
常空把劍“嗆”的回鞘,衝過來就抓,老道身子一轉,又轉到丁秋雲另一邊,常空衝到另一邊,他又轉到這一邊,兩人來回回這樣,老道身子極其靈活。常空來回十幾次,就是抓不到他。
丁秋雲急道:
“他輕功好,你貼著我的身子抓。”
“沒羞沒臊,‘貼著我的身子’,你倆成親了沒有啊?就在這裏洞房吧。”
圍觀人群哄堂大笑。
常空剛上前,老道把丁秋雲使勁一推,用力很大,“砰”撞到常空身上,常空給撞了個趔趄,怕丁秋雲摔倒,忙重心下沉穩住,扶住丁秋雲。
“哎呀,你倆真不知羞,大白天抱一塊兒。”
老道站在幾丈外笑道,這下是清脆的童音,圍觀人群都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