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帝
意念之劍劃出一道道銀光,向李崎上下左右前後不停的襲擊,李崎的托克和禦氣術已運到極限,左躲右閃,還是挨了好幾劍,好在不是要害,身體立刻就能自愈。想用元神出手抵擋,元神的速度抵擋她的意劍很輕鬆,但又不想過於顯露武功。
心想躲也沒辦法,運起電光,到了紫雪身前,紫雪扭身就跑,還是運行意劍來刺,但李崎的輕功遠高於她,在她身邊轉來轉去,意念之劍刺不中李崎,卻差點刺到她自己。於是李崎就不離她左右,紫雪的意念之劍無法發揮威力。
紫雪停了下來,收起意劍,飄開,道:
“你究竟是何人?你看樣子也不是妖怪,你要是想殺我,能離我那麽近,隨時可以殺了我,你究竟是何用意?為何要殺這些人?”
李崎淡淡地道:
“懲罰!”
手向下一揮,湖水向上急漲,成了一道水牆,直向那遊船撞去。
紫雪身子向下一沉,也一揮手,那道波浪立時被一股氣牆撞了下去。
“你偏要救這些人渣?”李崎大怒。
“他們為何是人渣?你不能殺他們,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怎能如此?”
李崎冷笑道,“什麽上天!你救不了他們!”
右手緩緩在空中揮動,頓時狂風大作,湖水洶湧而起,慢慢的風越來越大,整個曹妃海上如颶風來臨,海水掀起巨浪,水汽升上空中,變成狂瘋暴/雨。
紫雪在風中搖晃,被狂-風和暴!雨吹得睜不開眼,一道四五丈高的巨浪“轟”的一聲將大船打得四分五裂。
又是幾道巨浪將大船的船骸打得粉碎。
李崎仰天一聲長嘯,升空而去。
留下紫雪在水麵上呆呆立著,好半天才想起紫雨在水中,慌忙過去撈起他。
李崎轉了個彎又回到海邊,隱去身形進岸邊的小屋內穿上自己的衣裳,看看天色還早,就來到羅陽東邊的山脈,上得山來,此時楓葉正紅,果然美麗異常,一直待到傍晚才回。
回到客棧,左臂傷勢嚴重,皮肉已恢複,但幾條經絡讓意劍削斷了,需要幾天恢複。
叫了碗酒,兩個菜,慢慢吃。
紫雪扶著紫雨進來,
“店家,幫個忙,去那邊街上抓幾副藥來。”
小二去了,紫雪扶紫雨去後院,忽然回頭道,
“李居士能幫我扶一下嗎?他身子重。”
李崎換了個化名,在紫雪麵前自稱為李長空。
李長空隻得站起來,卻見紫雪身子從紫雨右側換到了左側,那是故意讓自己在右邊扶?心中不由一凜,難道她看出我左臂上的傷?
隻得過去,伸左
手扶著紫雨,兩人把他扶進屋。
晚上,李長空一人在大堂喝茶。
紫雪出來,對李長空微笑一下,坐在桌旁,李長空道:
“道長好些了嗎?”
紫雪點點頭,“好些了。”
紫雪看著李長空,“李兄今日沒出去玩?”
“出去了,到翠雲山上去了。”
“我們吃些酒罷?”
“好吧。”
上了一壺酒,紫雪端起一杯酒,
“李兄,我敬你!”
“為何敬我?”
紫雪愣了一下,沉吟了一下,就道:
“就為我們相識幹杯罷。”
說著舉著酒杯向前伸了過來,李長空知道是要碰杯的意思,心中已知道她在懷疑自己,左臂現在不能運用內力,以她的功力,自己是沒辦法抵擋的,很容易就讓她試出來,就把酒杯舉一下,又迅速收了回來,紫雪突然冷冷地盯著李長空,緩緩地喝完杯中的酒,冷冷地站起離開。
李長空晚上在床上展轉翻側,心中想著她極可能已知道是自己,要去殺了她,想了一會,心想還是算了。
過了幾日,紫雨的傷勢已好,紫雪兩人收拾進了羅陽城。
隔幾天,李長空也進城了。羅陽繁華,果然如是,街道甚寬,馬路筆直,隻是行人的衣著依舊是青白灰,偶爾有達官貴人穿其他顏色衣裳經過。城門口盤查很嚴,刀劍嚴禁入內,李長空用州捕的腰牌也被盤問了半天,問他為何不用捕快的製式配刀,好不容易才進了城。
城中街多,找到了一條偏僻的街角客棧住下,四處閑逛,逛了一整天,才熟悉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晚上來到一個酒樓,三層樓,乃是京城最高的酒樓了。
二樓、三樓無座,隻能在一樓大堂,看了樓上空位甚多,故意問小二,原來都有人訂下了。慢慢的吃酒,酒菜都很精美。華燈初上,許多衣衫華麗的人進來,京師人物果然不同,並不是都長得俊男美女,但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優雅的舉止,斯文的言談,確實看著舒服些。
吃完酒,已是深夜,夜晚淒冷,李長空出來,看了看周圍,已經沒有人跡,隻有兩輛馬車停著在等,抬頭看了看酒樓,繞到另一邊,輕輕跳上樓頂,坐在灰瓦上,看著羅陽城,青瓦一片一片,月光下如海上靜止的青色波濤,向北方看去,一片黃色的琉璃瓦,月光下也安靜得很。
久久的看著,這時下麵有個人搖搖晃晃的來到馬車旁,一個黑衣仆人扶著他:
“將軍請上車。”那人道。
馬車吱呀吱呀的離開,李長空心中一動,跟了上去,偷聽了一下,原來這人是驃騎將軍胡越,
便一連幾天偷聽他的行程家事等,又在酒樓那跟上另幾個朝廷官員。最後決定還是扮作這驃騎將軍,因為自己有武功,而這人武功也不弱,朝中肯定有高手,這樣可以掩蓋自己的武功。
於是夜晚打死了他,把他的臉打爛,扒光衣服,屍首丟進遠處的巷子中。變成他的模樣,自此冒充驃騎將軍胡越。
第二日來到皇宮上朝,兩邊文武群列,從迎泰門魚貫而進,隻見好大一座皇宮,地上是平整的灰色方磚,漢白玉欄杆,地方廣闊,宮殿高大。但沒有樹木,隻有幹淨的地麵和一間間的大殿,不由感到奇怪,想了一下,應該是害怕刺客可以藏在樹上的原因,才沒有樹木。
眾臣在殿外等侯,眾人竊竊私語,胡月留心聽著,身旁兩人低聲道:
“路州,連州大旱,又剛遭兵災,餓殍遍野,我要不要奏明皇上?”
“你是剛放任,那兩處又不關你事,報喜不報憂,你莫亂說話連累我這個老丈人!”
“是,是,您說的有理。”
“曹妃海的那個妖怪抓到了嗎?”
“不知,抓了一千多人了。”
來到金鑾殿上,很久才出來一個人,五十多歲,又胖又矮,小眼睛。
眾臣伏地山呼萬歲,連呼三次。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殿官喝道,
半天沒有人出班。
皇帝道:
“都沒事?那退朝。”
“臣有本奏,”一人出班道。
“講。”
“啟奏我皇,現今天下太平,四海懾服,實乃五萬年從未有過之盛世,此等功德唯有上古皇帝禦疆大帝可堪匹配,臣聞昔日禦疆遍築弛道巡幸天下,今日陛下何不效仿此事,築馳道於大羅各地巡幸天下,以示天子威德?”
龍顏頓時大悅,喜道:
“就如你所奏,快征民夫,早日完工,朕要巡狩天下,去西海和東部高原,再南下南疆,做一個禦疆大帝十全老人!”
“臣領旨。目下北方人丁稍嫌空虛,南方人煙密集,不如就調江南人眾修築弛道營建行宮。”
“準奏!”
那人回班。
又有一人出班道:
“陛下,後宮選女明年元宵之後開始,是否依舊在北地選取民間女子?”
“不,”隆恩皇帝眯著小眼道:
“北地女子一年又一年都長得那樣,除了白一點也沒啥好的,這樣,朕今年要你去江南、東高、西海三地選女,務要個高腿長的。”
“遵旨。”
皇帝高興,懶洋洋地又道:
“還有奏嗎?都說出來。”
“我皇聖明,臣也有本奏,
現今羅陽米貴,京中窮官俸祿已不足食,恐難上奉老母下養妻兒……”
“哦,原來如此,準了。這樣,你的俸?加一百石吧,眾卿家皆加一百石。”
頓時大殿內沸騰了,眾臣都一齊跪地,山呼萬歲不絕。
胡越心想,你們都皆大歡喜了,可憐百姓又要多餓死幾個。
“還有沒有事?那個趙愛卿,你是羅陽提督,那曹妃海的妖怪抓到沒有?”
“回皇上,已抓獲,乃是一個西海之中的妖怪,久修得道,化成人形,來此搗亂。”
“嗯,刮了它。你去兼任戶部,讓戶部撫恤一下他們的家屬。另外,周尚書,太後的葬禮怎麽樣了?”
“正要啟稟我皇,都已辦妥,隻等出城,不知殉葬多少人?”
“太後宮中全部殉葬。”皇帝道。
李長空呆呆聽著,心想沒想到自己又連帶害死這麽多人。
“還有沒有奏?”
“回皇上,臣有本奏。”
“講!”
“目前,城外的護城河中淤泥甚多,不知可否讓戶部疏通一下?”
“準奏。”
“臣也有本奏,長安街有處地陷了個坑,臣以為可以修一下。”
“著工部處理。”
“臣也有本奏,昨日翠雲山上天降祥瑞,這是我皇聖明的天兆、天下太平、百姓安樂的跡象,請求在太廟設壇,請高功禱謝上天。”
“準奏。”
“退朝!”
於是眾人退朝。
突然兩個太監來到一個大臣麵前,
“王侍郎,請這邊來。”
王侍郎大驚失色,“不,不,冤枉,冤枉啊,我要去見皇上。”
“見什麽?群臣不準私下議論,你不知道?你說什麽‘太陽山又死三百個役夫。’你要說,就在金鑾殿上說,背後嚼陛下的舌根子,不是臣子所為,來人,抓起來,這柳從事也一並拿下。”
“袁尚書!都是你告的狀,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把那劉侍郎也帶走,什麽破詩,敲鑼打鼓一枝花,煙花柳巷婦人家!用個‘鑼‘字,含沙射影,敲‘羅‘嗎?是不是還要造反?把國號同煙花柳巷這種下流地方聯在一起,是何居心?嫖個妓寫什麽詩!帶走!”
一紫衣官員嚇得麵如土色,也不知如何辨解,被兩黑衣士兵押走了。
次日上朝,氣氛輕鬆,
皇帝在殿上竟然和群臣有說有笑,
“柳愛卿,你的詩寫得不錯。”
“臣的拙詩不及陛下的萬分之一。”
“這,愛卿謙虛了。不過,要講五言格律,朕確實略勝一籌:‘天地本一體,萬物同光
輝,山富水又美,中土舍我誰?’”
“好詩!好詩!”群臣大讚,更有大臣豎起了大拇指。
“霸氣,我皇氣度可於天皇玉帝相比,真乃好詩也。”
“‘中土舍我誰’,好!妙!當今世界,也隻有陛下才能有此才德,不但中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萬國來朝,舍陛下還有誰?”
皇帝嗬嗬大笑:
“這樣,當今盛世,大好江山,朕自登基以來,雖不是風調雨順,卻也是國家強盛,百姓安居樂業,各安本份。朕常在宮中,想那江南煙雨之地甚美,諸位也都是北方人,何不隨朕去江南走一走,也好看看朕的大好江山?”
眾臣歡呼,於是皇帝即任命一人為江南巡狩使,監造大船,欲從東江南下,去白江以南。
下了朝,胡越正出門上馬車,一人在後跑過來:
“胡大人,急著走呀?走走,我幾個去喝兩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