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似是故人歸
上官婉兒腫的似豬頭的臉上流著白色和紅色的混合物,那模樣,要多惡心有多惡心,眸子中漾過一抹精光,忽的想起慕雪容將玉脂膏拿給自己之際。
的確,一直以來,慕雪容都在利用她對付寧楚若,她心中明白,不過也存了心思,不過今非昔比,慕雪容似乎變了一些,變的讓她看不透了。
寧楚若將她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容,將人扶著,語氣中帶了三分魅惑,“慕姐姐親口對我說過,如今她心中,隻有夜王爺一個!”故意將“夜王爺”三個字咬的很重。
上官婉兒臉色一變,眼中灼亮的光芒一點點變淡,似蒙塵的珍珠一般,慕雪容喜歡夜宸。
居然是真的,她早就應該發現的,可卻一直被慕雪容蒙騙,心中似拱了一從火一般,一點點燒起來。
宸哥哥是她的,已經有一個狐狸精去勾引了,如今,卻怎麽能夠讓後來者居上。
更甚的,慕雪容無論從哪方麵都比自己強,身世,相貌,才學。
京城各位世家小姐閑暇之餘,總愛攀比,而慕雪容因著同上官婉兒走的近,兩人不免拿出來被人比較。
如此一來,兩人高低優劣,通通拿出來,來來回回比較,若說上官家的女兒,容貌自也是不差的,可同慕家人一比,便少了一個等次。
如今,心中的不平衡,甚至不滿一並湧出來,風撩動她的袖子,透著一股暗香,麵部一扭曲,忽的將寧楚若推開。
寧楚若一愣,順勢倒在地上,卻未真的摔下去,長長水袖下的手掌穩穩撐在草地上,草叢尖尖的頭冒著頭,有些微癢。
“上官妹妹,你去哪兒?”寧楚若整張臉上都是擔憂,卻未及眼底。
“小姐,您怎麽樣?”明月連忙將人扶了起來。
“寧楚若,你敢挑撥離間?”上官清兒憤恨的道,目光中盡是歇斯底裏的恨,恨不得上去將人撕扯開吃幹抹淨。
寧楚若微微一笑,幾分擔憂,幾分勸戒,“還是趕緊看看上官妹妹,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呢?”
上官清兒纖長的手指指著她,一口氣幾乎吐不出來,憋在心中,卻也知道寧楚若說的是真的嗎如今婉兒氣衝衝的離開,可別鬧出什麽事。
“你個賤人,賤人,不是說不喜歡宸哥哥,如今卻想妄圖搶走他,賤人賤人賤人!”上官婉兒聲音傳出來,帶著火藥的氣味。
待進去之際,卻看見帳篷中混亂一片,桌子,椅子歪歪的擺著,上頭的茶幾桌布淩亂的躺在地上。
而上官婉兒正騎在慕雪容身上,兩人大打出手,上官婉兒的衣上皺了,慕雪容的頭發散了,上官婉兒的妝容花了,慕雪容的臉流血了。
兩人頂著一張紅腫的臉,似兩張放大的豬頭,那場麵,別提多滲人了。
“你們兩人快住手!”上官清兒麵帶急色,堂堂兩位千金小姐,卻為了一點小事大打出手。
不過兩人卻似沒聽見她的話一般,依舊打的不可開交。
“上官婉兒,你別不知好歹!”饒是脾氣再好,慕雪容此時再也忍不住了,更何況,心中有一陣火氣急於宣泄出來,若對方再不知道收斂,心裏的一從怒火,恐會以燎原之勢燃起來。
經曆了夜宸一事,兩人之間最後一層關係算是徹底被撕破,更甚於,關於被蜜蜂蟄一事,若不是慕雪容慫恿,自不會成這般樣子,女為閱己者容,有好些日子,她算不能出去見宸哥哥了。
一想到這裏,上官婉兒心中氣的跟什麽似的,一把揪住慕雪容長發,眼中盡是淩厲之色,“你個賤人,宸哥哥是我的!”
“啪”的一聲,稀薄空氣中傳來掌錮聲,帳篷四角掛著的簾子顫了顫,似被這樣的情景嚇到。
有風吹來,撩開慕雪容欣長的墨發,露出一張恐怖而又淩厲的臉,瞪了一眼上官婉兒,忽的將目光轉向一直在門口安靜站著的寧楚若身上,陰冷道:“寧妹妹站在風口,也不怕受了寒?”
寧楚若壓住心中的笑意,緩緩開口,“如此這帳篷裏火藥味十足,怎會受寒!”
極具諷刺的一句話,卻讓慕雪容找不到一個字反駁。
“上官妹妹,你說你好歹也是上官家受寵的小姐,哪能被人這般欺負,慕姐姐,你此舉甚是不妥。”寧楚若將人扶起來,眸子中璀璨的光芒看著異常無辜。
挑撥離間麽?裝白蓮花麽?她也裝的很好,這一場女人的鬥爭中,她已經忍受她們太久了,也該是時候,讓她們吃吃苦頭。
果然,上官家的都是脾氣火爆的主,更別說上官婉兒一心癡迷夜宸,一把將寧楚若推開,耳邊牡丹花形的耳墜搖搖晃晃,似在控訴什麽,“慕雪容,從今以後,我們一刀兩斷,我再也不會跟著你胡作非為!”
“上官婉兒,你說話注意點。”慕雪容厲聲道,似她這般做事從來不帶腦子,十事有九事搞砸之人,她能忍受到現在,已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慕家的長女千金,又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上官小姐,如今你同小姐鬧,倒不如回去好生將養著,也能快些將臉養好,生氣不僅僅傷身,如今連著你腳上的傷,也裂的差不多了。”蓮兒提醒道,終究是心疼自家小姐,如花似玉的一個人,竟被折騰成這般樣子。
上官婉兒似也覺得蓮兒的話說的再理,加上上官清兒在一旁的勸解,狠狠的瞪了慕雪容一眼,掀簾離去。
帳篷裏隻剩下慕雪容和寧楚若主撲四人,寧楚若水眸瞥了一眼她紅腫的臉,笑意一點點爬上,”看見慕姐姐這般樣子,不知為何,妹妹心頭甚是開心,明月,我們走!”
“寧楚若……”憤怒隨著大叫一起發泄起來,慕雪容怒目圓睜,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恐怖了些,麵部肌肉也更加猙獰。
“小姐,今天可真是解氣!”明月一身盈翠的衣裳,整個人帶了幾分溫婉之意。
一直以來,上官婉兒同慕雪容都在背地裏使刀子,如今卻也算解了之前的恨。
寧楚若蹙了蹙眉,臉上卻沒多少笑意,不過暫時毀了容貌而已,哪裏夠,比起前世她所受的,尚不及萬分之一,這一次,上官婉兒和慕雪容,終有一個見不到京城升起的陽光,也算討回一點利息。
待明月了解自己主子的心思,卻是實打實的嚇了一跳,小姐同之前大不相同,可如今,更多的是手段上的。
不過周圍暗潮湧動,若沒有手段,恐怕小姐早已經死在慕雪容的詭計之下。
“是不是覺得我太狠了?”寧楚若似笑非笑,
明月搖搖頭,忙道:“小姐顧念的東西,明月自然明白,無論小姐做什麽,明月都會盡心盡力幫襯著。”
寧楚若甚是欣慰,這也就是為何這次出行,她讓明月陪同,而不是玲瓏,玲瓏心思單純,天真,對於世間肮髒之事,見識得不多,反是明月,心思剔透,一點便通。
輕風吹過,撩起寧楚若欣長的秀發,三千青絲飛舞,似蝴蝶在花叢中翩然一般,絕美的似月宮中的仙子。
忽的,聽見一聲清脆的琴音,纏綿悱惻,空靈獨秀,卻不似凡曲,彈琴人心中似在思念著什麽,悱惻之際,卻也不落俗套,帶了長河落日圓的壯闊。
在京中尚且難以聽見這般的曲子,如今恍不論離了京,心中不禁有些期盼起來,“明月,你先回去等著,我且去看看!”
尋著琴聲一路而去,彎彎繞繞,卻也不是很遠,卻讓她有一種尋世外仙人的朦朧之感,比起勾心鬥角,算計陷害,這琴音,顯然更吸引她。
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待到了地方,看見彈琴之人,整個身子僵了起來。
琴後的人,一身紫色華服,華服上層層疊疊,用金色和銀色的絲線勾勒出雲紋,雲紋中,有一隻騰雲之蟒呼嘯著,說不出的富貴傲然。
往上,同是紫色的束發簪子將頭發一半束著,一般自然垂放著,多了幾分儒雅風流之氣。
琴聲就在這時停止,琴後的人抬眸,溫潤如玉的臉上漾出柔光,一如前世,“楚若,許久未見,你可還好?”
寧楚若愣愣的看著他,赫連逸塵,他竟,回來了,而且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麵前,琴音,隻是吸引自己的工具麽?
赫連逸塵似看出了他的心事,撫在琴上的手垂了下來,帶著和煦的陽光,“這支曲子,我練了許久,本想等我們……如今,卻也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彈奏給你!”
大婚兩個字堵在心頭,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你……你何時回來的。”消息才傳過啦,赫連奇便帶人趕了回來麽?終究是害怕皇位。
赫連逸塵起身,信步上前,兩人之間不過幾步的距離,抬了抬手,卻又無力的垂了下去,“如此京城風雲跌宕,父皇自是要回去的。”
“那麽你呢?”
“我?”赫連逸塵疑惑,忽然似明白了什麽,唇邊漾過一抹苦澀的笑容,淡淡道:“楚若,我不希望你卷進去皇室的爭鬥中,不僅僅是因為我記憶中的你是單純善良的,我更擔心的,是你的安危,你選擇幫助三皇兄,我不會怪你,不過對於那個位置,我卻也要爭上一爭,即便我不想,你明白嗎?”
寧楚若又如何不明白,大抵這就是皇子的宿命,即便不爭不傷,卻也有防不勝防的暗刀子,沒人會抵抗的住皇位對於人的誘惑,亦沒人相信,赫連逸塵會對皇位無動於衷。
故而,不爭不如爭!
“八皇子殿下歸來,不先去看看六王爺,卻有心情在這裏同我本王的人見麵,拿人東西,尚且需要說一聲,更何況本王的女人!”一陣邪魅而又慵懶的聲音,伴著男子一身翩然白衣,闖進兩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