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劣跡斑斑
縣令和師爺聞訊趕來之際,看見地上的慘景,老肉縱橫的臉上堆滿了憤怒,一身黑底白紋官府套著,怒聲道:“何人鬧事?”
夜宸眸光一凜,身子迅速朝縣令飛過頭,目光中盡是憤怒。
縣令恐懼之際,想要躲避,卻怎麽也來不及,慌忙便要躲避在他旁邊的師爺身後,卻被人揪了出來。
夜宸準確無誤的掐上他的脖子,目光中透著殺意,手臂一甩,縣令整個身子飛了出去,砸到了花盆上,“砰”的一聲,花盆碎裂,官帽飛遠,官服淩亂,整個人以極其狼狽的姿勢呈現在眾人麵前。
師爺驚恐的看著,卻不敢上前去扶,反而跪了下去,瑟瑟發抖著。
夜宸並麽有看他,一路朝大牢過去,用內力將門震開,揚長進去。
待人進去,師爺才連忙起身,將縣令扶了起來,“大人,你怎麽樣?”
縣令扶了扶頭上的帽子,被這般一摔,幾乎快要散了架了,“方師爺,你看來人是何來曆?”
方師爺搖搖頭,不過看穿戴,還有氣質,定不簡單。
“走,快跟進去看看!”若得罪了大人物,他就是有一百個頭也不夠用的。
大牢中,夜宸和魏啟軒一間間尋過去,卻未見人影,不禁一怒,一掌拍在牢房欄杆上,待見踉踉蹌蹌來的人,一把將其揪住,“田大人,被你們抓進來的女子呢?”
田縣令嚇的瑟瑟發抖,“什麽女子,公子可是……”
“公子,那位女子因殺人入獄,在死刑牢中!”方師爺連忙解釋,話音一落,便趕到兩道冰冷的目光刺過來,嚇的他立馬閉了嘴。
“還不趕緊帶路!”魏啟軒怒聲道,這個地方,楚楚如何受的了。
兩人忙不迭的點點頭,待到了地方,卻見一個女子抱著膝蓋,全身衣裳髒亂,安靜的坐在一個角落。
夜宸心幾乎停止了呼吸,一把將田縣令拉來,一腳踹了上去,牢房門被踹開,裏麵的人嚇了一跳,待看見來人,卻是一愣。
“楚若兒!”夜宸幾步跨過去,將人緊緊抱在懷中,心卻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的讓他幾乎承受不住。
他們竟然敢,竟然敢這般對待楚若兒。
眼中糾纏著愧疚和擔憂,深深淺淺,匯聚成一條河流,不深不淺,剛好將他吞沒,“他們有沒有對你如何?”
寧楚若搖搖頭,鼻尖一酸,這一刻,所有的堅強離她而去,她突然發現,這麽久的相處之中,她已經習慣了依賴夜宸,已經習慣了每次遇見事,夜宸都會出現在她身邊。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來。
“公子,她殺了人……”
夜宸回過頭,冷冷的盯著他,頓時,田縣令一句話都說不出。
寧楚若將人推開,走到田縣令麵前,環視大牢一圈,忽的諷刺道:“田縣令,我有沒有殺人,恐怕你很清楚吧?”
田縣令一愣,目光中盡是驚恐,卻也很快壓下去,“你殺了李員外,如今還有什麽好辯解的!”
“田縣令似乎不記得自己收了多少銀子,要不要我提醒一番?”寧楚若語氣冷到了極點,這樣的貪官汙吏,若不管,如何治理好一個地方,不知這裏還有多少冤假錯案,至於李員外假仁假義的名聲,也是該時候拆穿了。
田縣令臉色一白,惱羞成怒,“來人,將……”下麵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見魏啟軒手中的長劍已經搭上了他的脖子,而對麵夜宸充滿殺意的目光,幾乎在他身上戳個窟窿。
魏啟軒慢慢繞到田縣令麵前,目光中幾分憤怒,幾分不屑,“她問一句,你便答一句,若敢撒謊,我手中劍可不繞人!”
縣令睨了他一眼,哼哼兩聲,頗有些不服氣,“挾持朝廷命官,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麽罪名?”
夜宸挑眉,語氣冰冷,“田大人可知,挾持王妃,可是什麽罪名?”
話音一落,吃驚的不僅僅是田大人和方縣令,就連魏啟軒也錯愕了,夜氏,他怎就沒想到,東陽夜這個姓的獨特之處。
田大人眼中漾過一抹精光,王爺,當今便隻有兩位王爺,一位是皇上剛剛封的六皇子殿下,如今的安慶王,另外一位,便是東陽唯一的一個外姓王爺,軍功赫赫,連皇上也忌憚三分。
而六皇子身帶殘疾,心口一顫,不顧脖子上的劍,連忙跪了下去,誠惶誠恐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一旁的方師爺亦跪了下去,幫襯道:“王爺,我們被人蒙蔽,不知姑娘竟是王妃,實在該死!”
“既如此,你們覺得如何才能讓本王消氣?”夜宸一臉邪魅,目光中盡是邪魅。
兩人抬頭,目光中盡是恐懼,忽的爬到寧楚若腳下,不斷的磕頭,“王妃,小的知錯,還請王妃大人有大量,別同我們這些小人一般計較!”
“我不是王……”妃字還未出口,便被夜宸拉進懷中,魏啟軒目光落在夜宸攬在寧楚若腰間的手上,眸中灼亮的光芒一點點暗淡下去。
“田大人,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田縣令一愣,恍然間明白了什麽,待看見夜宸等人出去,忙對身邊的人道:“趕緊派人將李小姐拿下!”
“大人,我們收了她們銀子!”
“這個時候還管這些,伺候不好那些爺,我們小命都不保,如今李家已敗落,保命要緊,趕緊去。”說著一把推了過去。
公堂上,寧楚若拒絕了夜宸帶她一起入座,反是和魏啟軒一同站在旁邊。
田縣令和方師爺恭敬站壓下麵,全場鴉雀無聲,隻有眾人淡淡的呼吸聲。
“還有沒有天理了,光天化日!”吵鬧聲傳來,隻見兩個衙役扣著李芳菲進了大堂。
待她看見寧楚若完好無整的站在大堂之上,夜宸端坐主位,身子一踉蹌,怎麽會這樣,她盤算了那麽久,卻還是失敗了。
“見到王爺,還不趕緊跪下!”田縣令提醒,兩個衙役會意,將她身子一押,瞬間,膝蓋碰上地板的聲音異常明顯。
田縣令這才恭敬的站在夜宸麵前,“王爺,人帶來了!”
“夜公……夜王爺,這是做什麽,為何抓我?”李芳菲心中明白了是何原因,卻不懂裝懂。
她失手殺了爹,怕娘將她事說出去,一氣之下,將她也殺了,如今哥哥對她失望,她什麽都沒有了,她不能在失去夜宸。
寧楚若慢慢走下去,手腕處被禁錮住勒處的紅痕隱隱作痛,若不是月娘,恐怕她在大牢中早就被人玷汙了,目光一點點冷下去,來到她麵前,一巴掌甩下去,力道之大,足可以讓大堂裏的人聽清楚。
“你……”李芳的欲掙紮著起身,卻被人壓了下去,動彈不得,一雙眸子泛紅,“夜王爺,她是凶手,你們怎麽不抓她!”
“李小姐戲演的不錯,不去當戲子,當真可惜了!”夜宸麵前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表情。
“李芳菲,你陷害我,買通官府人將我下獄,不提審,想讓我死在獄中,這些事你若記不得,我便好好提醒提醒你!”說罷拍了拍手,一個丫鬟從公堂背後出來,卻是伺候她的小香。
李芳菲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人,眼中的憤怒似夢將人吃幹抹淨,她怎能想到,一向衷心耿耿的小香竟會背叛她。
身子劇烈的扭動著,麵部猙獰,“賤人,我對你如何,倒養出你這吃裏扒外的白眼狼!”
若早知道這丫頭會壞事,事成之後,該一劍結果了她,又哪來今天她的指證。
小香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反而在她旁邊同她並排跪著。
寧楚若冷笑一聲,若沒有入獄這一場,她或許不會將事情做絕,如今,李芳菲卻再也留不得,慢慢走到她旁邊,唇邊漾出一抹諷刺,挑起她的下巴,“你可還記得月娘?”
月娘?
李芳菲猛然抬頭,目光中盡是恐懼之色,那個女人,不是已經死了嗎?寧楚若如何知道,忽的看向小香,突然間明白了什麽。
小香原本是月娘院子裏的,她見她乖巧伶俐,月娘死後便將人收在身邊,這麽久以拉,她算是用的最稱心的一個丫鬟,如今想來,她此舉,可不是為了舊主報仇麽?
不對,小香服侍月娘才有數月,服侍自己卻有一年多,她即便要報恩,夜該報自己的恩,一時間,似有什麽謎團擋在麵前,讓她看不清楚真相。
“菲兒,可還記得我?”
李芳菲猛然轉頭,卻似看見鬼一般,瞳孔放大,褪了血色的整張臉盡是恐懼,不斷的朝後縮著,“你別過來!”
月娘笑笑,一步步靠近,待到她麵前,蹲下身子,撫摸著她的頭,目光在這一刻瞬間變的冰冷,死死擒住她的胳膊,目光中盡是恨意,“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那是你咎由自取,妄想飛上枝頭,否則我也不會那般對你!”李芳菲手上力量極大,一把將人推開,憤恨的道。
“咎由自取?”月娘冷笑,眼中盡是諷刺,“你怎麽不問問你爹,當初花言巧語,如何將我帶回去的?”
“那也是你勾引我爹的!”李芳菲一雙水眸中盡是恐懼,早知今日,她就該親眼看著她死,也不該相信這群拿銀子不辦事的人。
月娘眸子中的恨意似漲朝的春水一般,一點點蔓延,幾乎盛不下,忽的,將身上衣裳一扯,露出鎖骨處清晰的傷疤,卻是用烙鐵烙的一個“娼”字,這個字,將伴隨她一身,她也會永遠記得,當初李芳菲盛氣淩人,讓人在她身上烙下一個“娼”字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