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害人害己
出去之際，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山上看的格外清楚，卻也遮住了天空上的閃亮星辰。
寧楚若來到幕雪容帳篷之際，外頭已經候了許多人。
有看熱鬧的，有落井下石的，京城世家女人樂趣無非就是這些，更何況幕府大小姐在京城的名聲太響，若真的出了事，無論如何都是一場好戲。
“這不是寧小姐嗎？”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出聲將人喚住，目光中卻帶了幾分幸災樂禍。
寧楚若冷冷掃了她一眼，並不想理她，剛欲進去，身穿鵝黃色衣裳的女子卻擋在她麵前，“寧小姐這是進去做什麽，沒看見我們這麽多人都在這兒嗎？你如此進去，是想顯示自己身份與眾不同麽？”
“姑娘怎麽出口傷人呢？”明月護主，自然見不得別人對寧楚銳不敬。
寧出若瞪了她一眼，目光中華滲這寒光，“明月，我們走。”說完一把將鵝黃女子推開，掀開簾子進去。
“上官青兒，寧家小姐似乎根本沒有將你放在心上，看她那個態度。”旁邊的女子唯恐天下不亂。
上官青兒冷冷一笑，看向旁邊的上官婉兒，一臉不成鋼的道：“就是她？”
上官婉兒委屈的點點頭，目光中盡是恨意，抓住上官青兒的袖子，委屈道：“大姐這次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訓她。”
上官青兒冷哼一聲，點了點上官婉兒的頭，目光中卻多了幾分寵溺，“姐這次我幫你，以後你若在這麽不爭氣，丟了上官家的臉，看爹怎麽饒你。”
寧楚若一進去，赫連奇同蘭貴妃端坐在裏麵，臉色異常難看，雲華跪在地上，身上的衣裳明顯被人拉扯過。
“民女參見皇上，蘭貴妃！”
赫連奇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盡是冷淡，頗不耐煩的道：“起來吧！”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他後宮中那些女人已經讓她夠焦頭爛額的，如今這些世家小姐沒一個讓他省心的，南巡南巡，這不是成心給他添堵麽。
“雲華，你可知錯？”赫連奇冷冷問道，目光中盡是寒冷，當初隻道是將世家女子帶出來，至少讓在京的官員安分些，如今卻實在感覺到了其中的艱辛，如今他想將人送回去，卻也拉不下麵子。
當初下令之際，明確了不可以任何理由推脫，如今將人送回去，算怎麽回事。
雲華抬頭看了赫連奇一眼，正欲說什麽，赫連若離卻起身跪在她麵前，“父皇……此時同……雲華無關！”
雲華一愣，卻沒有想到赫連若離會幫她說話，心中卻不想領他這份情，冷冷道：“不要你假好心。”
赫連若離身子一動，若什麽都沒有說。
“放肆！”赫連奇一拍桌子，雙目圓瞪。
“皇上，王妃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如今還是等幕小姐醒，問清楚事情結果。”寧楚若複又跪了下去，目光中盡是祈求。
若皇上借這個機會處置雲華，那麽誰也沒辦法。
“是啊，皇上，不過打打鬧鬧，如今太醫不是正在查嗎？”蘭貴妃在一邊勸道。
赫連奇點點頭，臉上陰鬱未減，看向雲華之際，卻多了幾分難以察覺的殺意，“太醫，幕丫頭何時醒來？”
太醫連忙過來，並了並手，凝眉道：“回皇上，微臣已給幕小姐用了藥，不出半個時辰，便會醒。”
“那朕便等半個小時。”
寧楚若抬了抬眼，心中卻直泛冷意，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讓明月將賞賜的梅子凋包，計劃已成，卻誤打誤撞，被雲華撞上了，之前兩人又有矛盾，幕雪容一出事，理所當然便是雲華做的。
心中有些愧疚，卻也不能將實情道出來。
空氣中有震懾人心的味道，帳篷中雖然人多，除了呼吸聲，卻沒有其他聲音。
床榻上，幕雪容欣長的睫羽微動，旁邊服侍的蓮兒看見，激動的幾乎哭出聲來，“小姐醒了。”說著跪在床上，將人扶起來。
幕雪容剛醒，腦子有些不清楚，待看見赫連奇，目光一變，掙紮著便要起身，蘭貴妃移到她的床頭，按住她的身子，目光中盡是慈愛疼惜之色，“你身子未好，不必行禮了。幕小姐，本宮且問你，你是如何中毒的？”
“是她！”幕雪容一雙水眸變夫人駭人，目光中盡是委屈之色，她哪裏想到寧楚若早將她的東西換了，她是吃了自己的食物才中毒的，一心隻以為寧楚若要害她。
眾人見她手指的方向，卻是寧楚若的方向，而不是雲華的方向，疑惑的，不解的，甚至懷疑的。
寧楚若卻鬆了一口氣，冷笑刺激道：“幕小姐可別血口噴人？”
蘭貴妃亦覺得奇怪，順著幕雪容的目光看過去，眼中盡是疑惑，“幕小姐，你確定是寧小姐害你，不是旁人？”
“就是她！”幕雪容肯定到，絲毫沒有注意到寧楚若眼中漸漸加深的諷刺，若幕雪容醒過來指認雲華是凶手，那麽這件事沒那麽容易，如今卻是她，抬眸，不卑不亢，“幕小姐可否說說，我何時下毒害你？”
“你要害我，又怎麽會留下證據？”幕雪容咬唇道，臉色蒼白的不成樣子。
“幕丫頭，你可還記得你昏迷之前發生過的是的事？”赫連奇冷冷提醒道，心中已有了想法，無非就是她們之間爭風吃醋，或者性格不合發生點小摩擦，再說雖是中毒，那毒也太稀鬆平常了，若不是他想打壓雲華，這樣的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幕雪容一愣，她容雲華起了衝突，之後便暈倒了。
本來想讓皇帝好生處置一番寧楚若，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那麽回事，瑉了瑉唇，點點同意。
“那你中毒一事可同雲華郡主有關？”
幕雪容目光落在赫連若離身上，終是搖搖頭，如今之際，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還不想對付雲華。
赫連奇一聽便怒了，指著寧楚若道：“你混到之際寧丫頭和安平王在一起，你是想說他們兩個一起給你下的毒？”語氣中已是慢慢的不滿，好好的心情被攪了不說，如今連個好夢也睡不成，真是鬧心。
“我……”幕雪容猶豫著，最後柔柔的道：“可是民女真的中毒了！”言外之意，有人下毒害她，讓赫連奇幫她查。
赫連奇不耐煩的看了太醫一眼，太醫立刻會意，弓著身子，恭敬的問道：“幕小姐今日用過什麽東西？”
“晚飯後用了一些梅子。”
“放肆，你的意思是朕的東西有問題？”赫連奇極度不滿意，幕雪容好歹也是京城有名的名門貴媛，怎麽如今做事這般糊塗，胡亂咬著人不放。
幕雪容連忙擺擺手，眼中盡是委屈，“民女不熟這個意思。”可是因著旅途勞累，停下之後便一直在帳篷中休息，之後並未用膳，不過覺得天氣燥熱，用了些皇上派人送來的梅子。
可是當著皇上的麵她如何敢檢查，更何況，讓她匪夷所思的，寧楚若竟然安然無恙的在這裏，她不是應該……
腦海中浮現什麽，忽的反應過勞，捂住嘴，驚恐的看著寧楚若，竟是她想的那般嗎？
“皇上，既然幕小姐懷疑，那麽便好好查查，也好過有人不領情。”寧楚若冷冷道。
她倒要看看，若查出事她這裏的問題，她要如何解釋，說出毒的來源麽？幕雪容是萬萬不敢的，這個啞巴虧也隻能自己吃下。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寧楚若話音一落，幕雪容臉色一變，慌忙道：“皇上，是民女冒犯了，民女剛醒來，腦子有些不清楚，皇上的東西怎麽可能有問題！”說罷心虛的低下來頭，東西是夏公公受的，他雖然好收買，卻是個軟骨頭，若查下來，在赫連奇的威嚴之下難保不會說出來，介時無論如何，赫連奇都不會饒過她。
統治者甚忌諱別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招，赫連奇又何嚐不是呢？
“蘭兒你意下如何？”
蘭貴妃皺眉，最後給出了一個中肯的答案，“既是這樣，也不能讓事情稀裏糊塗的過去，冤枉了人，還是查查吧。”
“那邊查！”赫連奇威嚴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寧楚若直覺得心寒，對於這位皇帝，更多的是失望。
統治者，事無大小，人無非貴賤，他眼中不耐煩的意味太明顯，如今若要將事情鬧大，恐怕不可能。
待太醫嚐了嚐慕雪容盒子裏麵的梅子，臉色卻變了，“皇上，這盒梅子有問題，裏麵摻了杏仁粉，杏仁本沒毒，不過有一類人不能服用杏仁，若誤服，和著茶水，便會變成毒藥，便是幕小姐如今的情況。”
赫連奇眸光一變，看向旁邊的夏公公，夏公公慌的一下子跪了下去，連忙道：“皇上該死，奴才隻想著給皇上做點心，混了些進去也不知道，造成這般過失，還請皇上治罪。”
“皇上，是民女自己貪嘴，不關夏公公之事，夏公公操勞眾多，又怎麽會直達民女不能服用杏仁。”幕雪容一雙手緊緊攥住被子，一為寧楚若這個賤人竟然發現了，二為夏公公，收了幕府多少銀子，卻將事情辦成這樣，不過如今倒也慶幸他沒有放毒，否則如今下黃泉的隻能是她自己。
寧楚若抬眸，看著幕雪容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冷冷諷刺道：“下次還請幕姐姐弄清楚，省的白白冤枉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