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求而無果
這下慕雪容急了，臉色三分白，三分黑，急忙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寧楚若聳聳肩，一副無辜的樣子，心中卻對於當時的事明白了不少，來殺她的人，定是慕雪容，至於她背後還有誰，那就不得而知了，她也沒打算慕雪容會承認，也沒有打算這麽快找到證據，淡淡道：“我隻是提醒一下上官妹妹，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同樣的，什麽樣的人值得跟隨哦，莫不要被人利用了，或者背了黑鍋都不知道。”
兩人臉色都不好看，卻各有心思，反而什麽話都沒說。
對峙之間，赫連若離回來了，看到三人，目光中的情緒意味不明。
“三位小姐，你們怎麽會在這裏？”一旁的侍衛接收到赫連若離的眼神，問道。
三人齊齊拜了拜，才起身。
慕雪容一臉不耐煩的睨了寧楚若亦眼，眼底深處盡是隱藏的狠毒，傲然道：“這裏是湘水樓，我在這裏很自然，不像有些人，不請自來！”明眼人都知道，她說的是誰。
寧楚若淡然一笑，反駁道：“湘水樓開門迎客，不知道慕姐姐說的不請自來的人是誰，是上官妹妹，還是我，或者，慕姐姐說的是六皇子？”
“你……”慕雪容自然不能明確的說那個不速之客是寧楚若，赫連若離在這裏，她還是要忌憚幾分的。
朝著赫連若離拜了拜，最後同上官婉兒一同離開了。
寧楚若看著她們的背影，嘴唇上抿起一抹冷笑，仿佛陽光照耀在冰湖上，絕美和冰冷共存。
“進去吧！”一陣沙啞的聲音傳來，寧楚若回頭，不過看見衣裳下擺飄動，連忙跟了進去。
果然是皇子住的地方，這個房間，重新設置過不說，而且裏麵極盡奢華之能事，儼然一個小小王府的縮影，房間不小，卻到處都是他的所用之物，什麽上好的名畫，茶具，擺件之類的，絲毫不缺，東西雖然珍貴，卻不是皇宮中的。
湘水樓是誰的地盤她很清楚，這些東西出自誰人之手，突然間，心中有了答案，一想到赫連若離同慕尚有關聯，心中便頗不是滋味。
她可以體會赫連若離的痛苦，也明白他心中的恨，可是她不能理解，報仇非要走上不折手段的道路嗎？
撇開他陷害南陽侯一事，他同慕尚勾結，光是這一點，她就不能理解。
如今雲王妃死了，南陽侯罪責難逃，南陽侯府的結局可想而知，投敵叛國，即便皇上處置輕，雲華也逃不過一死。
而皇上心中到底如何想南陽侯的，她不知道，可是對於赫連若離的行為，恐怕沒有人比一個作父親的更加了解的。
故而，如今關於雲華的生死問題，最關鍵的，還是赫連若離。
剛要開口，卻被赫連若離阻止了，隻見他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麵前，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白瀅傾點頭抬杯，送到嘴邊，還未飲下去，便問道一股子苦澀的味道，皺了皺眉頭，卻還是飲了下去，果然，已經失去了茶的清香，剩下的都是苦澀。
“這幾年，我的心就像這盞茶一般！”赫連若離一字一句道，眼中明明滅滅，盡是恨意？
寧楚若一驚，他的心如此，她的心又何嚐不是呢，可是冤有頭債有主，他不能因為方麵南陽侯對他做的事，就一股子將所有人打死，當時雲華還是一個不暗世事的小女孩，若說罪過，恨之恨她生在了南陽侯府，可是人的出生，又豈是自己能夠選擇的。
起身跪在赫連若離身前，殷切懇求道：“若離哥哥，我知道南陽侯幾乎毀了你的一生，可是如今雲王妃已死，南陽侯在劫難逃，就連南陽侯府上下，也難逃連坐之罪，可是雲華，你可有想過，就是因為她是南陽侯的女兒，便要為付出如此，她年華正好，心地善良，若離哥哥，你就忍心，連她一起殺害嗎？”
她深深的知道，看著父母俱損，心中到底有多難過，也許對於雲華來說，如今最重要已經不是自己的性命了，而是想著如何同父母一起去。
赫連若離並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握住手中的杯子一圈圈的晃著，層層疊疊的漣漪，似他蒼茫而又深沉的心事。
許久，赫連若離起身，將寧楚若扶起來，臉色卻多了幾分凝重，仿佛大雨之前的陰沉，“我若不答應呢？”
寧楚若一愣，是啊，若他不答應呢，自己還有什麽辦法。
身子一傾，臉上盡是落寞，若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若將來有一天，自己報仇之際，也有人這般勸自己，放過敵人，自己會答應嗎？
“放了雲華，以後讓她向我報仇？”
寧楚若眸光一暗，是啊，父母之仇深如海，站在雲華的立場上，她同赫連若離不共戴天，她沒有理由不報仇，自己也不能勸她。
突然間，她發現自己的力量那般弱小，弱小到她根本做不了什麽，終究是她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雲華死去，她如何忍心。
“你走吧，若兒，你的請求，我不會答應，南陽侯府必須付出該有的代價！”赫連若離一掃衣袖，坐回原位上，麵上的神色，仿佛磐石一般堅固。
寧楚若知道自己再不能勸他什麽，關於雲華，赫連若離定不會放過，可是她不能放棄，若她都不能救雲華，那麽還有誰能救她，“若離哥哥，你可想過，如今你同慕尚聯合，待南陽侯府不存在，會是什麽結果，或者說，你給皇上帶去的是什麽？”
既然不能從小處動搖，那麽就從大的地方入手，她不信，這樣也動搖不了他的決心。
身為皇室中人，她不信，赫連若離為了自己報仇，可以不顧一切，甚至不顧朝堂的安定。
果然，話音一落，赫連若離陷進了深思，突然間，卻將目光抬了起來，臉上神色似笑非笑，那神色，莫名讓寧楚若心中一慌，仿佛被他看穿了什麽一般。
“你這般謀略，是為了寧大人，還是為了夜王爺，亦或者，為了八弟？”赫連若離臉上盡是審視。
寧楚若一驚，沒想到無意之間，竟讓赫連若離這般誤會，這一世，她最不願意反目為敵的人便是他，難道他們之間，真的回不到前世那般了嗎？
心中飛快的思索，想要找到一個脫身理由，她的確有目的，也有私心，可是她做的，都是對的。
正欲說什麽，赫連若離卻率先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不陰不陽，淡淡道：“你要做什麽不管，我隻要南陽侯府！”言外之意，即便她的目的真的如此，它也不會幹涉，更不會多嘴。
寧楚若感激之餘，知道今日多說無益。
既然不能從赫連若離這裏入手，那麽她就隻有想其他辦法，最好在慕尚回來之際，將事情解決，她知道，以她一人之力不能解決，不過加上夜宸，或許就說不準了。
若能讓皇上看清情況，忌憚慕尚，從而讓皇上不得不留下南陽侯府，也是隻是不錯的選擇。
欠了欠身子，遂告辭了。
一路而去，去尋了夜宸，待煩了王府大門，許是因為夜宸打過招呼，侍衛並沒有攔她。
因著上次同葉雯鬧的不愉快，故而這一次，她刻意讓帶路之人選了一條小路，不至於遇見她。
雖她說話刻薄，不過好歹也是夜宸的母親，自己不便同她起衝突。
再說，夜宸幫自己不少忙，她不想因為自己，讓他們母子鬧的不愉快。
可是她越躲避什麽，往往什麽就來的越快。
轉過一從花，撞入眼中的是一大片廣闊的院子，而葉雯，不近不遠，正同丫鬟在剪花。
寧楚若一愣，下意識的扭頭便要走，她如何知道，這樣也能遇見她。
“前麵是何人？”兩人顯然沒有看見她，葉雯身邊的丫鬟如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