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態度疏遠
以後幾天，夜宸卻也沒來，更別說帶過來隻言片語的解釋。
日子如水一般過去，安靜的讓人心中發慌。
明月收拾著屋子，偶爾抬抬目光，小姐嘴上說不在意，心中卻還是在意的，不然這麽幾天，為何連一次門都沒出過，最遠的不過去老爺夫人房中請請安就完了。
“楚若兒！”一陣爽朗的聲音穿過來，仿佛風吹鈴鐺的聲音，卻又不似鈴鐺那般輕浮，似乎帶了歲月積累的從容沉穩，讓人聽了，莫名心安。
明月臉上一陣歡喜，看向窗子邊，寧楚若卻已經和衣躺了下去，“說我睡下了！”
明月為難的看著已經進來的夜宸，夜王爺的速度之快，已經完全將她的話聽了過去，對屋子裏服侍的兩人招了招手，明月和玲瓏便退了下去。
寧楚若沒有功力，自然不知道他人已在屋子中，轉過身看到床榻旁邊站的著的白色棉袍，不禁嚇了一跳，擁著被子，向後挪了挪，“楚若兒？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寧楚若看著他，淡漠道：“第幾天你去了哪裏？”
夜宸一愣，似乎他不在的這幾天，他的楚若兒有些變化，似乎，對他的態度疏遠了些，意識到這個，他心中有些不愉快，兩人的拒絕一下子又拉開了。
伸出手，寧楚若卻避開，夜宸眸光一暗，將手慢慢垂下，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夜王爺，以後我們還是保持拒絕，除了合作之外，我不想我們有其他關係！”終究是自己想太多了，也是，本就不想同他在一起，他是王爺，不是平民，自然日理萬機，自然有自己要去的地方，又怎麽會一一告訴自己。
更何況，她根本沒有權利過問。
夜宸卻在聽到夜王爺三個字後臉色徹底黑了下來，雙手隱隱顫抖，他不過離開了幾天，回來便得到她這樣的對待，一句話都沒有，就判了他的死罪，那麽他之前的努力呢，他們之前親密的關係呢，不過短短幾天，她便不認了嗎？
看著她冰冷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寧楚若，你敢再將你方才說的話再說一遍嗎？”
寧楚若看著他，雙目赤紅，裏麵有隱隱血絲，雖然整潔幹淨，卻掩飾不住的疲憊，心中有些不忍，卻還是壓了下來，掀了掀唇，一個字沒出口，便感覺身子一踉蹌，撲進他懷中。
寧楚若想掙紮，卻被他從後麵環繞的抱住了，幾乎整個身子都在他懷抱之中，男子特有的馨香撞進來，她竟覺得委屈，“夜宸，你放開我！”
“終於肯叫我名字了是嗎？”夜宸麵上盡是疼痛之色，他不明白，不過幾天而已，何至於她的態度就變了這麽多，將她掙紮的粉拳握在手中，她的力量在他這裏不過滄海一粟，很輕易，就能將她桎梏住，“楚若兒，我做錯了什麽，讓你變的這般冷淡！”
寧楚若合了合眼睛，你沒做錯，錯的是我，從頭到尾，都錯的離譜，
既然不能同他在一起，為何又給他希望，又給他接近自己，了解自己的機會，敏心話雖然沒有說的太難聽，可是她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她早就失去了愛人的勇氣，即便心中有所觸動，也隻能將之壓下去，她不敢。
何時，她也成了膽小鬼，肩上的頭發垂下來，在空中輕輕的搖擺著，一如春日中翻飛的柳絮，輕軟，而又迷離，又似她如今密密麻麻的心事，千頭萬緒，卻總也找不到屬於她的答案。
“夜宸，你放開我！”寧楚若的語氣中隱隱有了哭腔，她發現她自己竟是這般在意，在意那個叫敏心的女子。
她一直存在，在她之前就存在，她不是小氣之人，不過夜宸卻從來沒有同她說過，他身邊伴隨他一同長大的，還有這樣一位女子，容貌好，亦會武功，不會拖他的後退。
她竟這般在意，仿佛心中紮了一根毒刺一般，敏心，還有他心中要尋找的人，一個個，如狂風暴雨般向她湧過來，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甚至不能安然入睡，夢裏輾轉反側都是敏心的話。
“我從小跟著王爺，知道王爺的喜好，知道王爺幾時回來，幾時入睡，知道王爺愛用什麽，討厭什麽，寧小姐，這些你可知道？”
這句話仿佛像一個魔咒一般，隨時縈繞在她耳邊。
不，她不能難過，亦不能在乎，幾乎用盡全身的力量，將人推開，隻不過沒將夜宸推開，自己卻後退了幾步，癱坐在床榻上。
床榻上的紗帳突然掉落下來，將兩人隔開。
寧楚若的手緊緊抓著下麵的被子，“我累了，沒什麽事的話還請夜王爺離開！”聲音冰冷清脆，一字一句，卻紮進夜宸心中。
他不是不會傷心，亦不是沒有感覺，許多時候，他都將傷痛埋藏在心中，從來不會讓她知道，如今，她突如其來的冷漠疏遠讓他難過之外，更多的卻是疑惑。
寧楚若不會無緣無故這般對他的，定然發生了什麽事。
赫連逸塵？
難道因為他！
心中一片死寂，他努力就這麽久，還是不能讓她將他完全忘記嗎？他可以等，可卻接受不了她毫無變化。
看了許久，轉身離開。
到了院子之際，青衣卻侯在外麵，而一旁的玲瓏，正在他旁邊轉著圈，扯著他的衣袖，似乎在央求他什麽。
夜宸沒由來一陣心煩意亂，凝了內力，離開之間，卻被青衣攔住了。
“怎麽，見不得我好啊？”語氣中三分揶揄，三分得意。
夜宸眸子暗了暗，到了半空中，待聽清下麵人說的話，生生停了下來，以方才較之快過多倍的速度下來，目光中簇擁著光芒，“你說什麽？”
玲瓏臉色微變，一直在旁邊看著青衣的袖子，輕聲道：“別說別說！”
玲瓏以為自己聲音很小，卻忘記了，麵前的主是練家子，耳力自是一流，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意識到她說的可能同寧楚若有關，“玲瓏，你家小姐到底怎麽了？”語氣之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青衣將玲瓏拉過去，護在身後，“哎，這麽凶幹嘛，嚇到她了，你要知道，問明月去，他可清楚！”他雖夜知道，不過這種事由寧楚若身邊的貼身丫鬟說出來總比他說來的震撼。
玲瓏麵色一急，小姐說過了，誰都不準說出去，她前腳剛告訴青衣，叮囑了他不許說出去，他剛答應下來，後麵便全說了。
青衣聳聳肩，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可什麽都沒說啊！”
玲瓏氣結，卻也找不到反駁的話，他的確什麽都沒說。
青衣見她臉有焦急之色，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似得道：“本就一場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你家小姐若真的不要你，你跟著我去，也比你在這當丫鬟強。”
“小姐從來沒當成丫鬟！”玲瓏為主子抱不平，哪有小姐將來丫鬟送去學醫的，讓其自由出入府中，院子中大小事一並不需要她們操心的。
青衣忙點頭，知道玲瓏這丫頭死心眼，誰對她好便護著誰，不過怎麽不見她像護著寧楚若一般護著他。
罷了罷了，若不是知道寧家小姐為人真的不錯，他才沒工夫管他們之間的事呢。
不過有一點，寧家小姐對待感情卻不像她的做事風格，在醉仙樓不動神色將慕謝兩家小姐整的灰頭土臉，怎麽一遇見感情之事就分不清輕重呢。
要他說，若寧家小姐心中沒有夜宸，又何至於這般在意，在意，就是喜歡！
“明月，你家小姐到底怎麽了？”夜宸冷冷問道，身上氣勢逼人，仿佛千軍萬馬縱橫沙場之感，一道道淩厲之氣射過去，所到之處，一片蒼茫。
明月緊了緊手中的帕子，罷了，豁出去了，她定要問個明白，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道：“王爺身邊既已有了可心之人，為何來招惹我家小姐，如此也罷了，卻讓人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