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對薄公堂
“出人命了，殺人了……”
隨著這樣的聲音傳出來，醉仙樓一下子炸開了鍋，醉仙樓的掌櫃上樓一看，臉色早就嚇白了，怎麽竟是小姐。
還沒來的及稟報慕尚，官府的人便來了。
以發生命案地點特殊，知府方州大人帶人趕到，看見卻是當朝幾個有頭有臉大人家的小姐，不禁嚇了一跳，他在京城為官這麽多年，也沒有處理過這樣的案子。
不過皇帝腳下，該做的表麵工作卻還是做的，對謝幾位小姐拱了拱手，當下便讓人將他們全部押送回衙門了。
大堂下，齊整整的跪了一片，其中最神色最恍惚的，應該屬慕雪容了，從醉仙樓到衙門，她便沒說一句話，隻是沉默著，整個人的氣質完全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因著她們身份特殊，方大人也不敢審理，通知了各大人，便坐著等，沒想到首先來的並不是各位大人，而是夜王爺。
聞名不如見麵，方大人被他卓然的風采傾倒之際，卻也不忘記向他行禮問好，心中卻在嘀咕，怎麽他卻來了，心中這樣想，臉上卻不敢表達出來，讓人搬了位置，坐了下去，自己在主位上卻怎麽也坐不住。
寧楚若抬了抬眼，對上夜宸的目光，莞爾一笑，眼中盈盈匆匆的，盡是狡黠之色。
夜宸搖了搖頭，這小野貓，倒是會闖禍，如今竟還鬧上了公堂，不過看她這般輕鬆的樣子，卻也知道定然沒事。
謝菁卻有些害怕，畢竟第一次上公堂，旁邊還有那麽多威嚴的府人，一看便神的慌。
寧楚若抓住她的手，低聲道：“沒事，待會你隻要說你該說的，其餘的都拋給我！”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寧楚若搖搖頭，慕雪容同她本就水火不容，這一次，也算不上連累，信實她寫的，人是她叫的，也是她殺的，她們什麽都不知道！
“三皇子駕到！”
“八皇子駕到！”
八皇子三個字落進寧楚若心中，讓她莫名有心痛的感覺，可她卻發現，自己似乎不像以前那般無措，至少，她可以控製了。
方大人一驚，怎麽連這兩位也來了，連忙起身，匆忙下了堂，拂了拂袖子，跪了下去，恭敬的道：“臣見過三皇子，見過八皇子！”
兩人都沒有理他，赫連逸塵徑直走到寧楚若麵前，目光中的擔憂之色怎麽也藏不住，看了她一眼，最後退到一邊坐了下去。
而赫連琰絕，卻沒有動，隻是看著謝菁的身影，有什麽話到了嘴邊，卻不能說出口，如今這樣的情況，即便他有心相幫，也不能讓人看出破綻。
心中一陣疼痛，他還是將菁兒帶進了這場災難當中。
寧淵，慕尚，上官奕，謝飛，四人匆匆趕過來，方大人剛起身，又拜了下去，四人卻也不理方大人，直找到自己女人，問情況。
方大人雖想阻止，卻也不敢，在場的哪知道的官都比他大，他怎麽敢置喙。
夜宸將手握成拳頭，輕咳了一聲，懶懶的道：“各位大人，還是先坐下，讓方大人斷案吧！”
四人這才反應過來，到對麵尋了位置坐了下去。
方大人看著他們一一落了坐，才上了堂，他隻覺得他身下這個位置，生平第一次這般難坐，正了正神色，將是驚堂木一排，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方大人清了清嗓子，看著下麵跪著的慕雪容，又老了一眼慕尚，心中直發怵，卻還是硬著頭皮道：“慕雪容，有人看見你在醉仙樓殺人，可屬實！”
話音一落，除了夜宸，其他人臉上都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他們收到的信息不過朦朧的一個概念，具體發生了何事，也不知道。
如今殺人一句話出口，慕尚瞬間不淡定了，起身怒道：“方大人，你說話可有真憑實據，我女兒，怎麽可能殺人！”
公堂之上向來都是這麽斷案的，更何況隻是正常的詢問，並沒有說慕雪容殺了人，被慕尚這麽一打斷，方大人也不知道要如何斷了，試探著問道，“要不，慕大人來斷此案？”
“荒唐！”慕尚氣的發抖，他若斷，豈不是讓人說他包庇嗎？
赫連琰絕目光清冷，“慕大人稍安勿躁，方大人斷案自有一套，不會平白冤枉了誰！”
慕尚拱了拱手，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方大人擦了擦頭上的汗，又問了一遍。
慕雪容抬起滿是淚水的雙眼，“我不是故意要殺他的！”話說完，淚水便瑟瑟然下來了，突然間，目光一冷，指著寧楚若，“是她，是她指使我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慕小姐，你說話可要有證據，我何時指證你殺人了，屋子裏一共四人，我們都親眼看見你殺了人，還想抵賴不成！”寧楚若冷冷到，事到如今，還想將自己拉下水嗎？
不過她這招，也太老套了，隻要一調查，便會發現她說的都是假的，又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瞥清關係呢。
慕尚一聽便不高興了，站起來，下巴處的胡子氣的發抖，“我女兒心地純良，自然不是那般凶殘之人，即便她殺了人，定然是有人指使！！”
寧楚若冷冷一笑，從慕尚口中聽到慕雪容心地純良四個字，她總覺得不是在說她，就她，心地純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寧淵又怎麽會聽不出慕尚話中的意思，撐著椅子，“慕大人，難不成令愛糊塗了不成，殺人這種事也要別指使！”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都不肯退步，吵的不可開交。
方大人看著，卻又不敢貿然相勸。
最後還是夜宸走上去，拍了驚堂木，卻在眾人目光落在他身上之際笑了笑，“兩位大人不妨聽聽方大人是如何判案在加結論不遲！”
兩人冷哼一聲，誰都不看誰，安靜了下來。
方大人後背冷汗直流，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問道：“慕雪容，你為何殺人？”
慕雪容一愣，抬眼便看著慕尚，最後回過頭，依然堅持是受寧楚若指使的。
寧楚若亦不成人，無奈之下，慕尚隻好問旁邊的上官婉兒，上官婉兒卻隻管流眼淚，頭上頭發淩亂著，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將問題拋給了謝菁，謝菁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清二楚，依然省略了自己同寧楚若算計兩人之事，隻說什麽也不知道。
“這麽說，你的的確確看見慕雪容殺了那個男子？”
“對！”
“慕雪容為何要殺他？”
謝菁猶豫，看著上官婉兒沒有說話。
寧楚若自然知道，若將當時之事說出來，即便上官婉兒清白尚在，卻也受到了不少侮辱，不禁開口道：“方大人，為何殺人，民女覺得，你還是問慕小姐比較合適，或者，問問上官小姐！”
“不要問我，不要問我，和我沒關係，不是我讓她殺的，不是我！”上官婉兒慌亂的道，眼中盡是驚恐。
如此一來，便推翻了慕雪容說寧楚若指使她一說法，而眾人也看了出來，上官婉兒情緒不對勁，恐怕她才是案子的關鍵。
慕雪容瞪了一眼上官婉兒，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想辦法幫她遮醜，像讓寧楚若背黑鍋，卻被她壞了計劃，如今也不能怪她不幫她了，上前幾步，臉色蒼白的道：“我殺他，是為了婉兒妹妹，因為我進去之際，進去之際……他正欲對婉兒妹妹行不軌之事！”
話音一落，眾人眼中都有詫異，上官奕最護他這個寶貝女兒，怒斥道：“慕丫頭，你可別信口開河，方才你才誣陷了寧丫頭，我們上官家，豈是你能隨口誣陷的！”
事關他女兒的清譽和上官家的名聲，他自然不能由著慕雪容胡說。
上官婉兒卻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從夜宸進來之際，她就知道這件事定然瞞不住了，即便自己沒有被人怎麽樣，可是她的名聲毀了，夜哥哥心中一定認為自己是一個放蕩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