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兩難選擇
語氣中有諷刺，有心痛，有壓抑的憤怒。
赫連逸塵慢慢將懷中的人鬆開，寧楚若轉過身子，一張臉卻白了，夜宸！
竟是夜宸，他怎麽會來這裏的，剛剛好又被他看見方才的一幕。
月下幽會，神情相擁……不，不是這樣的。
話還沒出口，卻看見夜宸低下身子，將地上的書信撿了起來，總食指和中指夾著，神色複雜的看了寧楚若一眼，最後將清冷如冰雪一般寒冷的目光投在書信上。
空氣中有壓抑的憤怒，仿佛風雨欲來的前兆一般，夜宸一雙眸子暗沉如黑夜，裏麵醞釀著無盡的怒火。
“夜宸，我……”
“王爺，許久不見，怎麽，你也約會了佳人，本王倒是不知，王爺約的是哪家的小姐！”赫連逸塵上前一步，抓住寧楚若的手。
寧楚若一愣，下意識的就要掙脫，卻怎麽也掙脫不了，赫連逸塵的力量不減，大的嚇人。
夜宸不說話，隻是將目光移向兩人緊握住的手，臉上陰沉著，幾乎嚇一刻，就會下來瓢潑大雨，袖子中的手不斷地收緊，嘎嘎作響，“寧楚若，這封信，可是你寫的？”
“不是我！”她甚至才見過，怎麽可能是她寫的。
“怎麽，莫不是王爺看中我的女人了？”赫連逸塵覺得今日他若讓步，那麽他將會永遠失去身邊的女子，無論如何，既然上天給了他一次機會，那麽他就要爭取。
“你的女人？”夜宸眸子中洶湧著複雜的光芒，全身上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那氣勢，仿佛要將人凍僵。
寧楚若覺得自己陷進一場陰謀當中，先是她收到來曆不明的信，然後是赫連逸塵收到同她字跡一模一樣的信，最後夜宸出現在這裏，這一切，仿佛有人故意設置好的一般。
用力掙脫來赫連逸塵的桎梏，來到夜宸麵前，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這般擔心，甚至慌亂，她害怕夜宸誤會，害怕夜宸以為她出爾反爾，女眼眶中有滾燙的淚水在眼眶中翻騰著，“夜宸，我真的沒有給他寫信，不是我寫的！”
夜宸卻沒有說話，反而將著慢慢攤開在她麵前。
寧楚若臉色一片慘白，這個字跡，就連她字跡看了，她辨別不出來真假，更何況別人呢。
“若兒，我們之間的事不用同一個外人解釋！”赫連逸塵說著便上上來握住她的手臂，手在落下之際，卻被外力阻攔了。
夜宸的手正好將寧楚若護住，不讓赫連逸塵碰到她。
赫連逸塵也怒了，之前他沒有反應，是以為寧楚若心中沒有他，如今，他知道她心裏是有他的，自然不會放棄。
兩人你來我往之間，已經過了四五招。
他們不知道，在不遠處一個亭子裏麵，有兩個人正在看著他們。
“別打了！”寧楚若在夜宸拳頭要揮過去之際擋在了兩人中間，強大的風吹散她的頭發，欣長睫羽投下一片扇形陰影，好看而又生動，“你們別打了！”
夜宸慢慢將手垂下來，目光複雜的看著她，仿佛在看一陌生人一般，最後，嘴唇輕動，“你若讓我聽你解釋，就和我走！”
寧楚若點點頭，她本就不想和赫連逸塵待在一起，此時離開時最好選擇。
正當她要離開之際，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寧楚若回過頭，看著身後的人，記憶一下子飛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曾幾何事，他也曾這樣的抓著她，可是他們終究回不去了。
“若兒，你真的忍心離我而去？”赫連逸塵眼神中盡是受傷，他根本不相信寧楚若會這般對他。
臉色漾出一抹笑容，寧楚若缺覺得那笑容透著絕決的意味，下一刻，寒光一凜，眸子前閃過一道亮光。
寧楚若錯愕的看著他，所有的表情凝固在臉前，她看見，她看見那炳刀不不偏不倚，刺進他的腹中。
夜宸身影一動，似乎也被看見的景象震驚了，看了一會兒，卻將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赫連逸塵身子倒下一刻，是寧楚若將他接住了，眼中的淚水一點點的漾開，像決堤了的洪水一般，怎麽也收不住，她不想讓他受傷，這一世，不和他在一起，也是為了他能有一個錦繡未來，而不是像前世一般，為了她而流放。
“寧楚若，要麽你現在同我走，我便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夜宸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中一片死寂，她的擔心，她的慌亂，所有的情緒，落進他眼中，他如何不明白那是什麽，隱匿住心中巨大的痛苦，一字一句道：“你若留下來，我們隻當從沒認識過！”
寧楚若一愣，眼淚嘎然而止，從未認識過，她突然發現，他的話說出來，就好像刀子在她身上淩遲一般，讓她難受的緊，她幾乎想同他一起離開，同他解釋，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夜宸在她的心中，已經達到無可替代的地步。
可這個時候，她如何能離開，赫連逸塵流了那麽多血，染紅了他的衣裳，亦染紅了她的衣裳，這樣的鮮紅，張揚著，就這樣撞入眼簾，讓她整個顆心都慌了。
“夜宸，你救救他好不好，他不能死！”
夜宸灼亮的目光暗淡下來，最後一片死寂，看著她全身顫抖著，最後什麽話都沒有說，她心中最愛的人，最放心不下的人，終究還好他嗎？
對於寧楚若，他從來就沒有把握，如今，更是將自己的自信消耗，他沒有說，赫連逸塵那一刀，對於一個習武之人根本不算什麽，最拙劣的籠絡，她卻看不出來，他也明白了，什麽叫做關心則亂。
雙目赤紅，整個人身上泛著冷冷的殺意，他讓她自己選擇，結果便是這樣嗎？
沒人知道，在說出那樣的話之際，他心中有多期待，期待她能義無反顧的跟他走，若她夠了解自己，就知道自己定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赫連逸塵受傷不管，他不會想聽聽她的選擇，然後事實卻讓他失望了。
衣袂飄飄，那封信仿佛翻飛的蝶翼一般，最後落在青石板上，再沒有聲息。
“若兒，你心中還是有我的對嗎？”赫連逸塵心中說不出的暖意，寧楚若最後還好選擇陪著他，代表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寧楚若搖搖頭，在夜宸轉身離開，什麽解釋也不聽之際，她便明白了，明白自己心中什麽才是最重要的，不知不覺，重到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想同他一起回去，不管受傷的赫連逸塵。
可是這樣的想法一出來，她卻又覺得自己自私，她隻能選擇留下來。
壓下心中異樣的感受，看了看四周，原先還熱鬧的菱湖邊的人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隻留下淒淒慘慘的燈盞，在沉沉寂寂寞的黑夜中散發著清淡的光彩。
“若兒！”
寧楚若一抬頭，淚水幾乎留下來，“三皇子哥哥！”這一聲中包含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無奈，不去想為何赫連逸琰絕為何會在此時突然出現在這裏，她唯一的感受，赫連逸塵終於有救了。
赫連琰絕亦震驚不已，搭了搭他的手腕，最後鬆開了一口氣，“他沒事，回去好生將養幾天便好了。”
這句話無疑是對寧楚若最大的安慰，赫連逸塵沒事，下意識的就要離開，卻被赫連逸塵叫住了，“若兒，陪我回去好不好？”
“對不起！”說完這句話，將目光移向赫連琰絕，“三皇子哥哥，八皇子便交給你了！”
赫連琰絕雖然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卻也第一次見寧楚若這般驚慌失措的樣子，派了將侍衛跟著她，便要帶赫連逸塵回去。
赫連逸塵滿臉疼痛，掙紮著要起來，若兒就這樣離開，甚至最後一眼都不肯看他。
風卷起他的長發，仿佛人細細密密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