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從能做的做起
吵鬧聲幾乎直衝腦門，古古聽都不用聽，無非是“老子要錢”“老子隻要錢”“老子還要錢”之類的傳統藝能。
心下不屑的呸，形勢嚴峻，大家摒棄前嫌攜手共度難關才是正確做法，窩裏鬥？欺負他沒見過大場麵？不提三次戰爭，戰後一係列行動，論絕境求活，何人能及之！
“該來的總會來，我想和大家說幾句話，算是表明我的態度。”
淡然安定急湊過來的二三號人物那貌似浮動的心兒，淡然表情讓慌亂悄然平息，眾人驚奇年輕家夥好心態，心態再好，麵對氣勢洶洶的“民意”，看他怎麽辦！
行政點外，密密麻麻擠滿了人，這年頭，沒事兒打發時光，沒錢改善生活的，經常喜歡與領導們“親切溝通”。
領導們時時宣傳“工作要向高標準看齊，生活要向低標準看齊”的人生奧義，其實領導們的真實意圖，不包括他們在內的大家，工作最好向標準中的標準看齊，生活最好向沒標準看齊。
標準中的標準，指的是沒有上限，沒有極限，除了幹活再無其他。
沒標準，指的是沒有下限，沒有底線，隻靠難聞空氣和嘹亮口號維生……
領導們一貫嚴格律人，寬鬆自己……宣傳來宣傳去的總是那些個流程套路，然而，現實反差大的沒邊沒譜，沒活路了，索性豁出去。
前一個家夥席卷了權限內能調動的全部流動款，美其名曰“養老血汗”，管理層卻聽之任之，很明顯嘛，這些混球屁股下邊都沾著一坨坨的翔，身陷惡臭相互不聞罷了。
他們隻好找新上任的粉嫩嫩蠢萌新，據傳聞，蠢萌新年紀輕輕人粉嫩，且大有可為，所以呢，十九廠的鍋他必須扛，不扛也得扛。
憤怒的討伐裏，幾名身影慢慢浮現，本廠二三號人物夾著一位神色如常的年輕人大搖大擺出場，叫聲瞬間連漲幾個數量級，混合在一起什麽都聽不清。
年輕新任廠長大人站定，隻是一言不發，麵前景觀似有一番別樣滋味，他難道不怕給眾怒暴打嗎？
哦，此人好像軍隊出身，瞧他那拽相，有可能上過戰場玩過命，生死線上常徘徊的家夥，就是有特點。
憤怒給無聲壓製，人群開始安靜，人們迫切希望新老大背鍋，既然被背鍋，打傷打死的難免違反常情常理，先聽他怎麽安撫“民意”。
“我叫古古，接受上級派遣，就任十九廠。”
什麽狗屁名字！惡心死了。
“我是軍人，從未有過民職經驗，軍人不說假話，軍人隻尊重事實。”
裝什麽好寶寶，這些腔調老子們聽夠了
！那些個狗東西，一上來哪個不這麽講，坑人的時候，那是從不手軟留情。
“礙於軍事機密，我不方便透露我的軍事生涯，也許，民職和軍職並無太大分別，生死存亡不僅限戰場。”
好大口氣，有兩下？或者裝C？
“十九廠的困頓，有外因，有內因，問題需要解決，局麵需要扭轉，我不認為，你們的行為有意義。”
區區兩句屁話，就想忽悠老子們放了你？做夢！
“我是外行，外行不能幹涉內行，我能做什麽呢？我什麽也做不到，但是，做不到不等於什麽都不做，我想，先從能做的做起吧。”
顯擺口活是不是！彎彎扭扭盡飆沒屁用的廢話，反了他還！
“你想做什麽呢，尊敬的軍人先生，不如補齊欠我們的錢好啦！”
“是啊，你們這些混球！拿著我們的血汗瀟灑，對！說的就是你，還有你，你……他媽的！別以為大家不清楚你們撈了多少……”
新老大的花花架子一下子激怒了憤慨的眾多員工，紛紛大罵並揭露十九廠管理層的黑暗，黑暗哪黑暗！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群眾早就戳破了該死的黑暗。
以往他們無能為力，畢竟整個星聯都……若非實在沒活路，管他黑暗還是其他，大家撕破臉，趁新官屁股涼涼時發難，然後翻身把歌唱……
不給說法，當場拆了這座龐然大物換錢，怎麽滴！敢派警務人員清場嗎？
估計少不了有人在其中攛掇，攛掇者可能就站在古古身旁，但人都不想波及自家，十九廠的管理者們立馬真·慌了神。
這麽多人，一個搞不好便失了控，遭遇衝擊，他們有一個算一個，成為稀碎的一坨坨他不是夢……
“我會做我能做的，雖然無法使所有人滿意，但是，我仍然要做我現在唯一能做的。”
古古的平淡語調通過定向係統擴散至整片區域，直入人們心扉，一時沒能令鬧騰停止，他很有耐心，耐心等著眾人平複激動。
很多人都明白，要新官，尤其要一位“青春年華”承擔曆史責任，顯然過於不現實，他們在發泄，當事態無法產生任何改善的可能，他們會無所畏懼，拆廠換錢最後一拍兩散。
大家都在等危險前奏的結束。
“作為一名普通軍人，我從未想過這份職務的待遇這麽優厚，優厚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我不想評價相關製度是否恰當。”
廠長大人可領取的勞動報酬，估摸著像布爾斯內克那樣的大佬才有資格拿，不管十九廠管理層是不是出於賄賂目的，存在即合理，哪怕它不
合理。
“享受這種待遇，讓我於心不安，那些待遇，我會按人頭發放，盡管平攤到各人層麵的數目微不足道，我說過，先從能做的做起。”
哇喔！分錢啦！錢的總額不少，可有資格分錢的更不少誒，再多的錢，經過稀釋稀釋又稀釋，剩個的，隻有屁。
看著平靜表態的古古，的確有軍人膽識！冷靜下來想一想，這位新老大年輕不衝動，不胡亂空口許諾以求收買人心，也不推諉含糊。
他的表態，對現狀基本毫無作用，可是，大家不得不承認，這家夥有種！瞧他身旁的孫子們，個個麵色大變如便便……還有人焦躁的勸說，有種家夥卻不搭理似的果斷轉身。
同廣大十九廠員工的初見麵，就這樣別開生麵的完結，憤怒大眾紛紛散去，準備暫時擱置拆廠換錢的終極謀劃，給人家一個機會以觀後效嘛。
“古古先生，我們很為難……”
“為難？我並不打算影響他人，目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這個。”
新任廠長大人上來就當眾宣布分他的“血汗”，太不合製度規章！太掉身價！太讓相關人等為難！
他的血汗，可不是他的真血汗！管理層們忒不爽了，星聯製定的規矩，豈能輕易違反被打破？
最最關鍵的是，、事先根本不征求“群眾”意見，不將“民意民心”放在眼裏的老大，不是合格的傀儡……咳咳，不聽話的孩子得教訓？
“我想，我應該有權決定我的私人事務？”
目光掃過表情各異之人，埋怨、輕視、憤恨、責備……等等，人總是用負麵情緒壓倒一切，古古輕飄飄的噴了一句，表示你們的事你們看著辦，我的私人領域我全權說了算。
絕不強求，絕不做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利誰不利誰的不好說，為不使大家變成無數腳底板下的稀碎一坨坨，他盡力了……
“我想讓每一位員工領受這份不多的心意，我的能力所在，記住，是每一位員工。”
剛上任，古古順利化解第一波難點，該做的該表的都幹了，那便各回各家各找各爹媽，進入行政點的廠長專用隔間，眉頭忍不住一皺。
不愧老大專供，怎麽豪華怎麽來，人在裏邊舒服的不想走，時日一久，坐等憤怒群眾衝進來算總賬……情知歸情知，他情知，眼下自己什麽都改變不了。
十九廠的大勢節點，不知什麽時候才會呈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