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失去與得到
“軍事進修點傳授你們各種知識，肯定會描述真正的戰場，聽人描述和親身感觸是不一樣的，戰爭的殘酷性在於，它每每會逼人做出最不情願的選擇，選擇中甚至包含死亡，不得已，卻不得不履行。”
你們這些不懂事的菜鳥，仗著所謂高級名頭，就對一應戰場老手橫挑鼻子豎挑眼，你們有個鳥的資格！
到頭來，還不是仰仗人家的庇護，經過這次行動，雖改不了本質，至少可以讓你們稍微成熟一點。
戰爭裏，不存在什麽歧視鏈！戰爭裏，人人平等！別以為軍校深造便能耀武揚威，操作設備的和操作戰機的，哪個都少不得。
軍校生們沉默不語，也可能是不想說話，古古不和他們多費唇舌，逃生艙能量有限，和接應匯合要花一番功夫，能省則省所以現階段要靠各人自帶的生命維持係統續命，為減少消耗，幹脆當個靜靜。
“他們……會怎麽樣？”
小心調整逃生艙的前行方向，依據增強型頭顯指路，沒有重力加持的東西總有這樣或那樣的不便，某靜靜澀然發聲，聲音通過頭顯傳進耳內，好像變形嚴重。
其詢問的，是那些遵循最壞方案，不惜犧牲自身來掩護同伴的精銳，會落得何等狀況，古古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並暗示但願這份犧牲沒白費。
如果帝國戰機巡視到他們附近，一應人的幸存幾率將大幅度下降，而遵從程序規則的無人機到底沒能發現大型機上的某個“小情況”。
古古慢悠悠的操控逃生艙進發，時光變得極其枯燥，隻能進食一點特製口糧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頭顯顯示，A—I點通路已離此不遠，索性關閉動力，保持一點啟動能量，脆弱的逃生艙脆弱得經不起任何攻擊，查看時段，正好處於窗口期，古古老遠就見一艘外觀平淡無奇的大型運輸艦正緩緩降速。
嚐試著發送訊號，運輸艦不做反應，他再次慢吞吞的啟動逃生艙向對方靠攏，等貼近運輸艦時，其後側尾部似乎有動靜。
艦身打開一個緊急用的小出入口，古古努力駕駛逃生艙，慢慢駛進漆黑不見光芒的艦體，在沒有任何指示訊號的情形下，憑借先期獲得的路線一點一點挪動。
大型運輸艦容量龐大，前路似乎無窮無盡，順著感覺漂了一會兒，逃生艙卻進入一個狹小空間，隨外部關閉，軍校生們一陣慌亂，都安全了，幹嘛還要當犯人。
“從這裏回星聯需要過關檢查，此處應是隔絕點，大概能屏蔽檢測，對我們是最好的保護，危險並沒有過去，耐心一些。”
安撫受驚的脆弱生靈，不
到星聯他們就不算脫離險境，在這個特製的狹小空間，起碼不用擔心給敵方捕捉，堅持，堅持才不會掛掉。
時間過的很慢，也可能很快，平穩前行的運輸艦讓人以為回到了令人安心的廣闊陸地，焦急的軍校生們不敢卸下全身披掛。
那個離他們咫尺的男人，和所有人一樣看不清麵目，隻有那股寧靜氣息，尚能證明其人還在喘氣，心態真好！
漆黑突然射進一縷光線，光線的範圍逐漸擴大，軍校生們心尖一緊，等視覺適應後，映入他們眼底的，是佩戴星聯標識的自己人。
自己人個個神色慎重，待確認安全，這些優秀人才們卻發不出聲音，隻是濕潤著眼眶一頓嗚咽。
終於……終於活著回來了，活著的感覺……好爽！
數名自己人見寄予厚望的人才安然無恙，大喜著將虛弱的他們小心攙扶出艙，渾沒發覺最裏邊還有一位功臣，古古自顧自的卸下頭顯，冷視不遠處的感人景象，沒有作聲。
“辛苦……隻有你嗎？真不容易啊……”
還是有人很快注意到暫時被忽略的對象，馬上進艙準備幫上一把，古古擺手示意自己狀態不錯，沒脆弱的軍校大爺們那麽脆弱。
起身出艙，望著給人簇擁著遠去的幸福家夥，再看看身邊唯一的陪伴者，古古淡然一笑，一副不驚不喜不怒不悲的悠閑模樣。
恍若漫長，實際較為短暫的第二次行動，就這麽悄然結束，他的內心毫無波動，腦中一一閃過同伴的臉。
此時此刻，他們有可能陣亡，有可能被俘，古古毫不猶豫的給他們下了定義，真正的軍人，就該是這個樣子。
就該是這個樣子嗎？
行動圓滿結束，軍校生的去向以及數據的處理和古古無任何交集，他被唯一陪伴者領進一間裝飾考究的就餐點進補。
隻有兩人，不客氣的享用生平難得一見的美味佳肴，這些美食，連不講究的古古都能品嚐出其中的精心手藝。
真人手工烹飪的，充斥濃濃工匠精神的東西，真的很不一樣。
陪伴者微笑著注視大口扒食的沒形象家夥，直到再也吞不下食物，沒形象家夥才放下餐具，向身邊人甩去一個眼神，該幹正事了。
“不管對公對私，我還是想說一句，你辛苦了。”
“沒什麽，軍人的職責。”
就餐之後正式訊問，話題自然是行動過程，陪伴者又一次由衷的表達了敬仰之情，古古客氣兩句，又一次重申他作為軍人的義務和責任。
“那些小夥子對你的評價都很高，你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要說真正的軍人，奧林斯上尉和其他人才是。”
軍校大爺們是否真這麽看得起一介機兵，真這麽有良心的感激機兵恩德，古古不在乎，也不在乎盤問者的真真假假。
誠懇又謙虛的將功勞一股腦推給真正英雄，盤問者點頭以示認可，對於英雄，的確沒有什麽可質疑的。
“請問，上尉先生他們有無回訊？”
“到目前為止，我們無法從那邊獲悉到有關他們的訊息，這是秘密行動，你得有心理準備。”
“軍人不外如是，無論結局是什麽，我希望星聯給予他們身為軍人的榮譽。”
“當然，雖然不能公示，我們將在內部為他們表彰，他們會得到屬於他們的一切，古古下士，我想了解一些行動細節。”
關於中途改變行動目標的原因，連同其他詳細情況，古古都一一做了報告，盤問者連連點頭，顯得非常通情達理。
表示這種極度危險的特殊行動，作為指揮官和直接參與人員，有權做出基於具體形勢的指向性判斷，改變任務目標不是軍事錯誤，畢竟，他們收集的數據有著重大意義。
“很好，我會向上級報告行動細節，下士……哦不，尊敬的古古中士，這次行動是偉大的，行動本身，還有每一位參與者，你和他們的付出，星聯絕不會忘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