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同流合汙

  有句話怎麽來著：都是混江湖的老狐狸了，哪個還沒見過大風大浪似的，誰也想著別蒙誰。


  這句話就可以精確描述李士群和易默邨這次的會麵。


  酒過三巡，李士群看了一眼手表，笑了笑，道：“哎呀，你看，這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一晃都般了，哈哈哈。”


  易默邨臉上笑笑，心裏卻一凜，知道李士群可能要‘正事’了，便不接話。


  “易兄啊，可能你也聽到了關於我的風言風語，我也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其實我也不願意這樣。”


  這時候的李士群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但是，唉，自從1933年殺了馬紹武之後（推薦大家去看一下馬紹武這個饒死因，是李士群用計，丁默邨參與的一個案子），我的日子就不好過咯，中統把我抓了，共產黨的營救也遲遲等不到。幸好啊，賤內砸鍋賣鐵，算是在徐恩增麵前讓我留下了條命。”


  聽到李士群提起這件事，易默邨臉色立馬有些難看，在這件事上他是比較內疚的，畢竟在李士群被抓的那段時間，他為了保全自己，並沒有為他什麽話。


  “欸，士群兄弟，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日子還是向好了看才協…”


  “嗬嗬，也是。”


  李士群也看到了易默邨臉色的變化，知道自己這事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談，什麽是談？

  不怕他憤怒還是悲傷亦或者開心，就怕他油鹽不進！

  “來來來，喝酒喝酒。”


  兩人又是一通閑聊。


  “士群啊，你看這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咱們改日再約？”易默邨看了一眼手表，道。


  “易兄，不瞞你，我現在在為竹機關搜集情報，和你也共過事，知道你素來都是潔身自好，業務能力也強。我這邊現在什麽都缺，尤其缺一個挑大梁的人物，不知易兄是否能過來與我一起共事，當然，你是我的老上司，隻要你點頭，來這邊之後你依舊是我李士群的上級。”


  李士群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酒足飯飽之後，也是時候該挑明了。


  “這，士群啊，不瞞你，我這次來上海，是奉了立夫先生的命令，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其實易默邨來之前就知道，李士群這次約自己出來吃飯，必定是宴無好宴的。


  隻是自己已經懷著僥幸之心受他的邀來到上海，不見一麵，總是不過去的。


  見易默邨話都到這車程度了，李士群心裏一喜，知道拉他過來，隻是時間問題。


  “不不不，你不需要告訴我立夫先生給你什麽任務，那不重要。咱們做情報的，總得多幾條線，不然如何獲取情報？”


  李士群擺擺手，表示不在意易默邨此來為何。


  隨後他又將‘竹機關’籌建特務機關的計劃和盤托出，並且誠懇地道：“易兄啊，我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不論在哪一邊，都是聲望不夠，人脈不濟，因此想到了你。你也別怨我，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個世道，給他們當牛做馬，最後無非成了他們手中的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哼，可能也不悔吧！”


  “我李士群奔波忙碌是為了什麽？出來你也別笑，我無非想出人頭地，賺他個盆滿缽滿！可如今呢？我妻子的家業都被我敗光了，怪誰？隻怪我自己識人不明啊！”


  易默邨就這麽靜靜地看著李士群，也不吱聲，好像外界的幹擾都被他排除，專注地在想著自己的事情一樣。


  李士群一看，心裏一陣冷笑，好嘛，你易默邨這是準備當個好人？軟的不吃，想我來硬的？


  “易兄，對你，我自認無愧於心，我決心邀你過來，也不怕你為了大義殺了我，死在你手上，讓我解脫也好。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像你我這般願意幹大事，肯付出的人，成了上頭的犧牲品，我要讓那些素來看不起咱們的國民黨官員瞅瞅，咱們也絕不是吃幹飯的！”


  李士群越越激動，罷，他臉色一變，好像下定決心一般，從懷裏掏出一支手槍和一遝錢，往桌上一丟，道：“易兄，今也沒外人，我把我能的不能的也都告訴你了，你要是要走，我李士群保證不一句話，就求你給我一個痛快，一槍崩了我得了，反正中華大地，算是沒有我李士群的容身之所了。你但凡要有一點是想和我一起做情報，那麽請收起這筆錢，算是來上海的路費和這段時間的安置費了。”


  看到易默邨有些震驚地看著自己，李士群接著道：“唉，算了，易兄，拿起槍打死我你就走吧，等你安全了，對外就已經就地處決漢奸李士群，也算是我對你最後的報答，給你落一個好名聲。”


  易默邨的眼睛依舊睜得圓圓的，好像對李士群這舉動很意外，其實他是在心裏打著自己的算盤。


  當初在共產黨元老張國燾那裏，算是得到了一張踏入國民黨上層的門票，也得到了自己的貴人陳立夫的大力扶持，可還不是被戴笠略施計，搞一個貪汙腐敗的名頭就把自己弄到這尷尬的地步？


  哼，不其他人，你戴笠自己巧立名目，謀財害命的事還做得少了？


  殺一個李士群算什麽？

  再多功勞，真的有自己主持一方來的舒坦？

  隻是不知這上海，李士群的特務組織到底怎麽樣，自己會不會又是一個孫猴子，被五行山壓得喘不過氣來……


  李士群久久聽不見動靜，便在心裏醞釀了一下情緒，睜開眼，硬生生擠出兩滴淚，滿是悲傷和激憤地道：“易兄啊，你在國民黨，這麽多年來，功勞也不算，聽前段時間還……就算不功勞，你兢兢業業的工作我是看在眼裏的，現在你已經被打發到雲南去養病了，再想發光發熱，光耀門楣，我看是難了。與其當下的窮途末路，不如在這上海，殊死一搏再見日也未可知。哪裏能施展你的大才，才是你的寶地！良禽擇木而棲啊！”


  聽李士群到這裏，易默邨歎了口氣，久久不語。


  最後，在李士群耐心將要磨滅的時候，他道：“士群啊，你的一份好心，我看在眼裏，咱們不急，慢慢談。”


  就這樣，慢慢的，76號的中心組織者，也就算是成型了。


  當然，吳世寶等打手還沒有就位，此刻乃至以後長達數月的時間裏，李士群為掩人耳目，假借自己手下‘中華揚子輪船公司’的名義對外進行活動。


  不過方凱對這些76號的細節是不知道的，他一個炊事班的義務兵，能知道李士群和易默邨還有76號都是拜電視劇所賜。


  有時候方凱也在心裏默默想，自己的係統要是真的能像那些抗日神劇一樣，給自己來一把能打飛機的步槍，或者一人一刀滅殺日軍一個師團的能力就厲害了。


  係統：你在想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