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過去的自己
回到鬧市中，清靜的兩耳重新被塵世的喧囂包裹。
初春的涼風吹過，尚未褪去的涼意仍然是那麽的囂張，頗有一絲冷清。
沈天宇不願去多想彼天星說的話，沒必要去思考一個神神叨叨的人所說的話。
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出答案，隻會徒增煩惱。
“接下來去哪？”
“啊，請稍等，我看下秘籍。”
洛月剛從書店裏麵出來有些心不在焉，剛聽完一個神秘兮兮的家夥講了一大堆東西，就和聽老師講課一樣容易犯困。
“到中午了，我們去吃午飯吧。”
就近找了家看起來不錯的西餐廳，安靜並且裝飾典雅。
能在鬧市中找到這樣的地方，就跟發現沙漠中的綠洲一樣可貴。
坐在靠著窗戶的座位上，欣賞城市風景的同時能清楚看見外麵行人的每個舉動。
——沈天宇的心髒沒有預兆地用力收縮，隨後恢複正常。
兩人都點了菲力牛排，很快兩份美味鮮嫩的黑胡椒風味菲力牛排被放置在麵前。
沈天宇還記得怎麽吃西餐，左手拿叉右手拿刀，把牛排切成小塊放入嘴中咀嚼。
肉質鮮嫩，從牛頭中滲出來的新鮮汁水和黑胡椒調料混合在一起，那味道隻有親身品嚐過才能知道有多棒。
以及一些其他的配菜，填飽肚子後不由得身心愉悅，還有小甜點可以品嚐。
平靜地吃完午餐，愜意地靠在椅子上，身體和精神一起變得懶洋洋。
利用飯後的休息時間，沈天宇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這次詢問的對象不是彼天星，而是洛月。
“洛月，你什麽時候認識的夜心夢？”
“我想想，大概十五年前？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認識夜心夢大人了。”洛月沒有隱瞞地回答。
“這麽早？”
沈天宇以為她會回答幾天，或者幾周，畢竟他也隻認識夜心夢兩天而已。
十五年！也就是五千多天前！
“是的，那時發生了一件意外，夜心夢大人出手把我救了下來。”
洛月沒有多猶豫地講述起她的過去。
——沈天宇的心髒又是猛地一跳，他突然感覺有些浮躁。包括他的暗影，變得很不安穩。
“什麽意外？”
“有人想刺殺我，在我馬上就要死的時候夜心夢大人保護了我，之後我就由她養育長大了。”
洛月的臉上沒有露出過多的表情，不知道她對此是否難過，或者說是能遇到夜心夢而感到慶幸？
“所以為什麽會有人想刺殺你？”
“因為我的身份吧。”
洛月沒有直接說明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不過要是沈天宇繼續追問下去，她也會說出來。
還有洛月的父母，想必是有權有勢的高官吧，估計是得罪了人，不
然那些刺客怎麽會盯上洛月呢。
還沒等沈天宇開口提問，他發現自己在冒冷汗。
什麽情況？
額頭和後背都有汗水滲出，手掌心也不知不覺間冒出冷汗。
怎麽回事？我是在害怕嗎？身體為什麽會情不自禁地發抖？
“千罪你怎麽了？”洛月不解地說出沈天宇的代號，發現他的臉毫無血色，蒼白如紙。
剛才還一點事情都沒有，怎麽吃一頓飯就這樣了？不可能是有人下毒吧！
沈天宇仿佛受到驚嚇般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他隻知道自己必須有所行動！
水火不容，一個足以令他膽寒的東西過來了，就在這裏——
暗影躁動不安，附近物品的影子擅自動了起來，凝聚到了走廊中，漂浮起來形成一個點。
“這是什麽？”
沈天宇緊張地眯起眼睛，本能地想要逃走，但是意識強迫他不可以臨陣脫逃。
冷靜！絕對不能逃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有用！
沈天宇還在等待這個黑點顯出原形，而洛月已經把武器召喚出來。
其他那些食客也發現了異樣，桌子下的陰影怎麽如同流水般動了起來？還全部匯聚到了空中！
浮在空中的黑色小點擴張開，形成一個橢圓狀的傳送門，一陣陣空洞且無限回響的恐怖聲音從傳送門對麵傳來，震撼著每個人的靈魂。
不少食客害怕地拔腿就跑，也有一些膽子大的人留下來想到一探究竟。
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了！
沈天宇也顧不得那些圍觀群眾，反正洛月把武器掏出來，他也沒有繼續隱藏身份的必要了。
墮落之翼的槍口直指傳送門，很難說兩者誰的顏色更加黑暗。
一雙手從傳送門裏伸了出來，皮膚表麵被黑泥一樣的暗影包裹，但可以看出來那是屬於人類的手。
沈天宇和洛月握緊各自的武器，隻要情況不對，他們就會果斷發動攻擊。
來者不善，為何不在這時就開槍，趁傳送門裏麵的東西還沒出來就將其擊斃？
沈天宇沒有這麽做，理由是：他害怕。
莫名的恐懼在沈天宇的心中蔓延，然而其他人都沒有他這種感覺，這是屬於沈天宇一個人的恐懼。
先是雙手抓在傳送門的邊緣上，然後是一隻右腳跨過傳送門來到現世中。
沈天宇的指尖感覺一絲絲冷氣，好像空氣溫度仿佛降低了好幾度，附近環境所有的一切色彩都失去了光澤。
等等……這不是錯覺！
空氣溫度確實降低許多，寒意爬上脊背。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再豔麗的顏色在此刻也變成無力的灰白。
蕭瑟，滄桑。
不要走神，敵人出來了！是人形的敵人，他長得很像……
沈天宇？
“這……”
看見對方的樣貌，沈天宇的表情因為痛苦而有些扭曲，握著墮落之翼的手略微顫抖。
“怎麽可能？”洛月也被震驚到了，這是什麽情況？
“找到……你了。”
被暗影附體的沈天宇費力地張嘴說道，一張嘴就從口中流出不少黑色液體。
身體給人一種破碎不堪的感覺，殘缺的地方被暗影修複，形成了這位傀儡一般的沈天宇。
不，他不可能是真的沈天宇，不然現在拿著墮落之翼的人是誰？
怎麽回事，沈天宇想要轉身逃跑，想要遠離這個人……
遲鈍的大腦竭盡全力試圖理解當前的狀況，胸口被心髒瘋狂地一遍遍擊打，過度的精神壓力又產生了嚴重的嘔吐感。
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他的每個細胞都想離被暗影纏身的沈天宇遠一點。
假貨！這絕對是假貨！
接下來的一幕再次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假貨沈天宇伸出手想要靠近真正的沈天宇，洛月正打算舉起冥寒雙月劈下去，而就在此時，假貨沈天宇把手又縮了回去。
不僅縮了回去，還很膽怯地蹲下身，開始抱頭痛哭。
“嗚嗚嗚……”
他就和孤立無援的小孩子一樣，悲痛地大聲哭了出來。
這又是什麽情況！他到底是誰！
沈天宇和洛月麵麵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
“嘖，搞什麽名堂。”
沈天宇努力克製住心中的各種情感，壯起膽子向前走出一步。
不知道這個虛假的沈天宇，為什麽跟自己長著相同的模樣？到底是敵人還是盟友？
留下還沒走的那些食客紛紛拿起手機拍攝，他們和沈天宇一樣不理解現狀，但是拍下來作紀念還可以跟別人炫耀呢！
“你……”
“嗚哇啊啊啊！”
冒牌沈天宇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在這一瞬間他身後的傳送門炸裂開，大量的暗影向四麵八方噴射而出。
“小心！”
真正的沈天宇控製他的暗影組成屏障，擋下了射向他和洛月的暗影。
那些看戲的食客就沒人能幫他們擋了，被射中後暗影會粘附在衣服上，怎麽甩也甩不掉。
最終會擴散到皮膚上，從毛孔中鑽進體內，整個人由外而內被黑暗裹纏，最終血液也會變成黑色。
西餐廳內一片狼藉，射出的暗影就和子彈一樣威力強大，其中就有一部分暗影擊碎玻璃飛到外麵去了！
不明真相的路人因此受到牽連，而且暗影隻要有養分就會無限擴張，不加以約束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洛月很想做點什麽，但是她知道現在她成了沈天宇的負擔，唯一能幫上他的就是老實躲在屏障後麵。
沈天宇能透過自己的暗影看到外麵，舉起墮落之翼朝著虛假的自
己開槍！
子彈穿過屏障，射向冒牌貨的額頭。
嗖，一把鐮刀狀的暗影從陰影中飛出，切開了墮落之翼的彈頭。
“果然不行嗎。”
沈天宇猜到了他無法輕易擊敗這個冒牌貨，畢竟他做過用暗影切開子彈這種事。
那就換一招，操控自己的暗影發動進攻！看看是誰的暗影更勝一籌。
黑色的陰影混在一起，表麵掀起海浪般波濤洶湧的波紋，形如無數雙利爪在伸向對方。
碰撞感和撕扯感迎麵而來，哪怕沈天宇的身體站在原地沒有跟任何東西相撞。
冒牌的自己仍然跪在地上哭泣，黑色的淚水從眼中流出，更加癲狂的暗影從他的體內釋放出來。
實力居然不相上下嗎……
負麵情緒持續不斷擾亂著沈天宇的神智，如今暗影已經擴散到西餐廳之外了。
必須盡快結束戰鬥，不然破壞會進一步加大，而且鬧這麽大的事情出來天知道會引來什麽人！
這就是彼天星所說的“過去的沈天宇”嗎，真是不得了呢。
開槍射擊和操控暗影攻擊都沒有成效，一個危險的念頭在沈天宇的心中閃過。
其他手段不行，那就親自出馬！
墮落之翼從槍形態切換成劍形態，一把帥氣的黑色寶劍出現在沈天宇的手中。
穿過屏障，在暗影的掩護下發動進攻。
砍就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