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她的心跳隨著趙補昭的靠近,變得越來越緊迫,要是真叫他看出個好歹來,她又當如何自處,去化解。
“不要看大夫……”她想用賴的,一步步往後挪去。可是挪到芩王腳跟的時候,她止步了。
仰頭之餘,是一掃冰冷無情的霜降,“乖,我們看大夫。”他深含的笑意,不禁讓她毛骨悚然。
趁著遙雪慌無對措之時,趙補昭一把禽過她的手來,細查分毫。
他的眼睛珠子轉的很靈活,像是在琢磨著什麽東西,隻此這一時半刻,他心中似乎有了答案,“王爺,此女沒瘋。”
遙雪的眸子沉下不少,心中的寄望一時間化為烏有,完了。這兩個字重擊她的五髒六腑,使它們整個都顫了一抖。
“你確定?”芩王冷然發問,在屋裏的各位,定能感受到,此時屋裏冷了一些。
“王爺,小的行醫多年,這點東西,還是能看的,不信再叫其他大夫來診斷,想必也是一個結果。”
芩王緩緩落到座上,端起桌上的一盞茗茶,品了起來,高翹的腳尖,就對著遙雪,得知她是裝瘋的,他心頭反而覺得欣喜。
但他出奇的不發一言,不動一語,安靜的叫人害怕。
“你到底有沒有瘋?本王想聽實話。”語氣中的蕭殺氣息,讓遙雪一窒。她的眼神在躲避,她的目光在逃竄,驚恐和不安裹在她的心口。
芩王駭人的氣息,叫她無地自容,如是這麽聰明的人,卻在這樣的氣氛中變得異常呆板,她到底應該怎麽做?誰來救救她!
“你且放心說罷,本王不會傷你也不會對慕容府下手的。”難得的寬容,他竟留給了這個丫頭片子,這讓在場的眾人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但他確實沒有要她性命的打算,這麽塊肥肉,以比三千佳麗,那都是綽綽有餘的,他為何要治好她,並且一直不動她。
在芩王心裏隻有生活的,有朝氣的才符合他的胃口。遙雪就像一塊美玉要好生待著,斷不能像對尋常女子那般粗野而不惜,即便要她的身子,也要要得溫柔而情願,那樣才算刺激!
她長得很像他的妹妹,他真的很癡迷她,她身上透露的氣息,會叫他瘋狂而難以控製。
強搶強上的,他不喜歡。趁人之危的,他也不喜歡,所以他選擇這種方式。
“我是沒瘋,你可以殺了我,我沒什麽怨言。”反正南宮竹最後也會死,不如就讓她陪著他一起去吧,在黃泉路上還有個伴兒。
這一刻的遙雪不願再拾起她的偽麵具,她心頭的弦崩了,她沒有慌亂,反而很冷靜。
“本王說了,本王不殺你。”他的冷麵貼在遙雪的麵頰,以舌頭輕輕舔舐她的脖頸,輕噴的氣息,讓遙雪覺得惡心!
即便這王爺算得
上美豔算得上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但他此前行徑,都叫她看之醜陋而惡心。
“本王親眼瞧著,你去看了獄中的南宮竹,你是不是很在意他呀……”他挑起她的下巴,細細端詳,她不癡傻的樣子,更顯嬌豔,甚而比他的念兒還要動人,他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欲望,“本王可以放了他,隻不過,需要你的一樣東西來換。”
“什麽?”她欲哭無淚,聽見能救南宮竹,她眸中扯出一絲希望。
他拂過她的耳朵,輕聲細語的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字,頓然叫她臉色煞白,薄唇微顫。
“你且考慮一天吧,本王要去出去一日,也動不了你,你好好想,慢慢想,本王不著急。”他一手攬過她的腰際,深深在她的肩頭吸看一氣,香甜可口,真想現在就把她吃了。
待眾人散去,遙雪心頭一震,癱軟在地,兩行淚花順著麵頰一滴接著一滴的滴在地上,芩王,芩王竟要自己的清白換南宮竹的性命!
她想給慕容府那傳信,可是說來可笑,不用如此作為她都能夠想象,慕容覃會以什麽樣的麵容保護慕容家的大局,怎會顧得上自己這麽一個不討喜的麻煩。
她當如何抉擇,她不曉得,她隻知道她現在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暮林大人,魔尊請您速去魔界地域。”
“這個時候他又有什麽事!”暮林的眸色中露出了凶光,這魔尊向來不會找自己的,為何這個節骨眼上又來添亂!
思慮人界現下的事情也算了結的差不多了,隻要蕭宇塵的輪回一死,他便可重返天界,到時候,人間隻有花顏,幾十年光陰還抵不過一個蕭宇塵麽?他不信。
便隨著那魔使去玩魔界。
玉芳閣。
“姑娘,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明天芩王就要回來了,你多少吃點吧。”這丫鬟自從知道她是裝瘋的以後,便對她很恭維,也有幾分害怕在裏邊兒,想來上次自己暈倒一事,壓根不是出於她的胡鬧,分明就是她蓄意已久的捉弄。
“你幫我把這封信帶給南宮竹,還有這些盤纏。”
“姑娘,我怎麽敢呐,這可是王府裏的東西,你竟然要拿給一個犯人!”
“有什麽後果我自會給你擔著,你別怕。”看遙雪態度如此強硬,她也拗不過她隻能照辦。
整個玉芳閣裏,就留遙雪一人在裏麵。
她對南宮竹的感覺真的太奇怪了——按道理來說,暮林陪自己的時間最為長久,她再怎麽有情愫也應生在暮林身上,可為何偏偏就生在了南宮竹身上?
初見南宮竹時,她就已經沉淪在其中了,隻不過自己不自知,一直覺得那隻是圖他身上的一件衣裳。
直到那天芩王下令說要處死他,聽說他在受常人不可耐的水滴
刑,那一刻,她的心真的很疼。無師自通,那叫在乎。
“有的人拚盡全力接近你,保護你,你卻視若無睹,散之若雲,有的人隻是那麽驚鴻一瞥,卻叫你癡心相許,不顧往生。”她心中猛然喚出這樣的道理。
論對自己好,就算是殘暴的芩王對自己都比南宮竹對自己要好,可是偏偏,她就是忘不掉他,舍不下他。
就算是自己的一條命換他的一條命,算來也值。
“我決定好了,你帶我去沐浴更衣吧。”她的話語聲輕如鴻毛,整個人都是行屍走肉般。
“姑娘,王爺的性子你也明白,我是想著姑娘恐是……”她也親眼目睹了前些天被抬出去的女子,各個死相都不好。
“對了,一直裝瘋賣傻的,給你添了不少事兒吧,還忘問及你的名字,你叫什麽?”
“我叫阿沐,姑娘說的都是客氣話了。”
“阿沐,王府不是什麽好地方,如果有機會,能離開,就快些離開吧……”遙雪和阿沐都沒有再說一個字,眼前是狼窩虎穴,無論如何隻能往前。
多餘的話,那都是矯情!
“姑娘,這杯東西,是芩王要你喝的。”阿沐自然知道杯中之物是什麽,但她說不出口。
“你和芩王說,讓他先放人,否則我不喝,我也不去。”
“芩王早知道你會如此說辭,芩王說怕你還未行事便會自縊,所以要事成之後,才能將人放出,芩王還說,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讓你……不要挑戰他的耐性,否則……”
遙雪猜到芩王狡詐,斷然不會這麽容易就放人的,但自己勢單力薄更沒有什麽資格和芩王辯駁,也隻能作罷。
“好吧,那且按芩王說的來,希望他信守諾言。”話音未落,遙雪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杯子落地的聲音很清脆,也很刺耳。
遙雪,一步步向著芩王的寢殿邁進。
牢獄中,南宮竹被從水滴刑上放下,轉在丙級犯人關的地方,阿沐送來的書信此時剛好落到了他的手裏。
他一點點展開書信,裏麵密密麻麻的小字寫的很雋秀,隻是這落款處,怎被水模糊了……
“念兒……”芩王將她抱進簾子,放倒在床,便是扳過身來壓在她的身上,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遙雪此時燥熱難耐,“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麽!”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一股火焰似乎在體內燃燒,燃燒著她的理智。
“喝什麽?還能喝什麽?不過就是一點春藥罷了,你瞧瞧你的笑臉,紅的像一隻熊熊燃燒的太陽……”他府下身子,用撩人的尖牙,咬開了她的衣裳,一層又一層往下剝去。
剝到半露半掩的時候,他又折轉回腦袋,吻著她的嘴唇,均勻的呼吸,噴子她的臉上,她本
應覺得惡心,卻怎麽也找不回自己的理智,被他挑逗得呼吸聲愈來愈急促。
“是不是很想要……”忽而,他狠狠的吸在她的頸上,伸出的舌尖一路下滑,滑到她的心口上。
遙雪的意識已經沉陷,再也找不回來了,唯有眼角的那一點淚水,幹涸在了臉頰。
南宮竹,保重。
芩王真的很粗莽,一夜間折磨得她欲死不能,欲生不可,她的所有自尊和清白,都化作了墊子上那一朵綻放的紅花,絢爛而凋敝。
她真的很想就這樣死去!
……
“讓我來這魔界所謂何事?”
“惜月消失了。”魔尊話音一出,使得暮林大為驚訝。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不見了呢?!你是怎麽看人的?”
“腳長她身上,我怎麽可能看得住?!”魔尊也挺來氣,他倒是天天在天界逍遙,還好意思有責怪自己的意思了。
“她這段時間可有什麽異樣?”
“自從蕭轍死了她就一直不正常……你說她會不會去找蕭轍的轉世了,或者要去找花顏報仇。”他轉念一想,“我之前和她有所約定,她斷不會動花顏的……”
“你剛剛說她會去找蕭轍的轉世??”細細算來,蕭轍確實轉世投胎了,暮林狠狠瞅了一眼魔尊,馬不停蹄地又往人間趕。
和魔尊合作的這些時日以來,他沒多少事是能讓他省心的,這讓他頭大。
芩王滿足的蹬下榻來,彎唇舔嘴的樣子,很是享受,他著起衣服,走向大廳,“王爺,您真的打算要放了南宮竹嗎?萬一……”
“本王當然要放了他,畢竟做人要講誠信,隻不過在放他的時候和他說一句話……”
劉侍衛洗耳恭聽,一一允諾。
“你可以走了。”獄卒打開了牢門,南宮竹一副絕好的容顏,在陽光下白皙初綻。
他的眼眸裏,一遍又一遍的過著遙雪的一顰一笑,隻是兩麵的緣分,他卻覺得恍如隔世,似乎早就相識,好像她本身就是自己的戀人,隻是苦於遲遲沒得相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