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複活天坑
忽然,傳來敲門聲。
我打開門,原來是我媽。
我說,媽,這麽晚沒睡?
她說,你是不是懷疑我們是假的?我們做鬼已經很多年了,幾乎沒了人味兒,都不知道怎麽和人打交道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鼻子一酸,說,都怪我不好,我再也不懷疑你們了。
她說,這麽晚了,你們先睡,明天我們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
我說,你現在不說,我怎麽睡得著覺?
她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我關上門,說,你可別亂說了,讓他們聽見會傷心的。
林欣如說,你媽偷聽我們說話,真可怕。
我捂住她的嘴,抱著她躺下了。
第二天大清早,我起了床,他們竟不見了。我在桌子上發現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去葫蘆山複活林欣如,你們就能在一起了。
我一愣,如果能複活林欣如,那就太好了,我們從此就過平凡的日子,再不去鬼門關外麵徘徊了。不過,林欣如能複活的話,阿香、玉兒是不是都能複活?那樣,我娶哪一個?
我和林欣如朝葫蘆山走去。
我邊走邊唱。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風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叮當當咚咚當當,葫蘆娃,叮當當咚咚當當,本領大,啦啦啦啦。葫蘆娃,葫蘆娃,本領大。”
林欣如要我給她講葫蘆娃的故事。
我想起了曾經下載蒼老師全集然後打開是午夜凶鈴,從那以後,就有心理陰影了……
我說,穿山甲不小心打穿了山洞,兩個妖精逃了出來。老漢取得了寶葫蘆籽,結出七個葫蘆娃,七兄弟聯合起來,發揮各人的法術,終於打敗妖精。
忽然,一個挑菜的老頭迎麵而來。
他疑惑地說,你們去哪兒?
我說,我和媳婦去葫蘆山。
老頭眼珠一轉,打量了我一下,故作鎮定,然後飛快地跑了。
我一驚,很快明白過來,他隻看到了我一個人。
到了葫蘆山腳下,我們坐下來休息。
葫蘆山光禿禿的,好似一大片亂墳崗。一眼望過去,什麽都沒有。
我們在山上兜了幾圈,什麽都沒發現,隻好回去了。
死了的人能複活嗎?我懷疑我父母在騙我!如果能複活,他們為什麽沒有複活?
莫非他們見我即將揭穿他們,就溜走了,臨走時還聲東擊西,騙我去葫蘆山,好不去追趕他們?
想想我的腦袋都大了!
早晨醒來,不見林欣如,我急忙四處尋找。天色已晚,我回頭家中,有種崩潰的感覺。
突然,我在枕頭下發現一張紙條,上麵寫著,阿澤,等我複活了,就回來找你。
我氣得把紙條撕得粉碎,這是多飄忽的目標!
門外傳來喇叭聲,我走出去一看,外麵站著一個年輕人,他身材高大,相貌俊美。
他走到我麵前,說,呂老師你好,我叫李易飛,專程來找你的,請你複活我的父親。
我攤開手,說,你是人是鬼?不要叫我老師,我受之有愧。
他說,幾個月前,我的父親死了,他臨死前告訴我,你能讓他複活。
說完,他拿出一箱錢,足有一百萬。
我無奈地說,我若有這本事,多少人得請我,實不相瞞,我到現在還沒找著工作呢。
對方說,閣下好比薑子牙,會的都是萬夫不當之術,何必去紅塵俗世自尋煩惱?隻要你能複活我的父親,我當你的經紀人,從此以後,香車美女,無所不有。
我說,經紀人可不是個好東西,尤其是像你這麽帥的。
李易飛把錢塞給我,和我一起吃住,像催債的人一樣。有些催債公司的人上門催債,既不打也不罵,和欠債的人一起吃一起睡,讓人吃不好睡不好,最後欠債的人不勝其煩,就把錢還了落得清淨。
夜半時分,我聽到衛生間裏有水聲。
我扭頭一看,李易飛睡得正香,衛生間裏有人?
我走過去一看,衛生間的門關得死死的。
聽水聲,似乎有人洗澡。
誰會跑到我家洗澡?
這時,門打開了,我的心砰砰直跳。原來是林欣如,幾天不見,她更加嬌豔了。
我說,你這麽快就活了?
她摟住我的脖子,說,是呀。
我抱著她進了房間,我正在心頭上,門外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是達芬奇的《命運交響曲》。
我走出去一看,是李易飛把手機開到了最大聲,他哈哈大笑,說,你們吵死人,我睡不著了。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尷尬地回了房間。
林欣如說,是李易飛這小子搗亂吧,明天就把他趕出去。
我說,我收了他的錢,他讓我複活他父親,你是怎麽複活的?
林欣如眨巴眨巴眼睛,說,現在不能說,時機一到你自然會知道。
我疑惑不解地點點頭。
第二天,我從外麵回來,林欣如把我拉到一邊,對我耳語道,這個李易飛不對勁,我剛才看到他蹲著尿尿。
我一怔,說,你一個女人家,偷看男人尿尿幹什麽?
林欣如一愣,她不好意思地說,我發現他不對勁才偷看的,我懷疑他是女扮男裝。
我暗笑,他要是女的,就是一個美女,不過,和我一起睡那麽多晚,我怎麽沒發現?
我們吃完飯,電視裏正在播放梁山伯與祝英台。
我悄悄觀察李易飛,他穿著高領衣服,看不到有沒有喉結。
林欣如突然換台,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大概是吃醋了。
忽然,六叔和小六嬸來了。
他們給我提著一大包好吃的。
原來,他們聽說我回來了,就急忙趕來了。
我把六叔帶到外麵。
六叔說,你怎麽了?鬼鬼祟祟的。
我說,那個李易飛有事情瞞著我,我們如果在家裏說話,就瞞不過他的眼睛。
六叔說,我倒是認為林欣如更不對勁。
我一愣,急忙說,你快說。
六叔說,她不像是複活的人,比如,人生了病,治療好了以後,身體必然有所創傷,並不能完全恢複原樣。
我點點頭,愁眉苦臉地說,你覺得人死了還能複活嗎?
六叔說起一個他聽來的事情。
葫蘆山下有一戶人家,老頭五十多歲了,養了二十頭豬。這一年,年關快到時,豬染了豬瘟,全死了。這些豬代表著老頭一年的收成,他欲哭無淚,就把豬全部扔到葫蘆山的一處天坑。哪知,大年夜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豬叫。他開門一看,一頭豬活蹦亂跳地回來了。
老頭一高興,連夜殺了豬,燉了一大鍋豬肉。夜裏,老頭夢見豬對他說,葫蘆山的主人把我複活了,打賭說我活不過今天,否則他就把所有的豬複活。老頭驚醒了,從那以後再不養豬,再不吃豬肉。
他死後,讓兒子把他扔到那天坑裏。
我急忙問,後來呢?
六叔說,後來就不知道了。
我仔細地回憶葫蘆山的景觀,沒發現有天坑。
六叔先回去了,小六嬸拉著林欣如出去了,說是要林欣如陪她逛商場。
這時,李易飛去了衛生間。
我正琢磨,要不要一起進去?
這麽做太猥瑣了,我壓抑住心中的好奇。
李易飛回到臥室,突然,他尖叫一聲,跑了出來。
我見他穿著粉紅色的內衣,不由驚呆了,說,怎麽了?你為什麽戴胸罩?
他氣呼呼地說,有老鼠,我是異裝癖,為什麽不能戴胸罩?
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仔細地看看他的脖子,沒有喉結!
李易飛警惕地說,盯著我幹什麽?我又不是女人!
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為什麽要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