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人鴉合一
孫紅蕾搖搖頭，說，我給他指了相反的方向，他現在離水上玄武神殿越來越遠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
孫紅蕾說，臨走時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說，隻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同意。
孫紅蕾說，給我一碗血。
我略思片刻，就同意了。
想不到她竟和魁兒一樣，喜歡喝人血。
血液含有豐富的營養成分，但喝人血就太過分了。有個精神病人喜歡用血炒菜，見過的沒一個不吐的。
我放了一碗血。
孫紅蕾對著天空喊，靈兒！
那隻碩大的老鴰飛來了，原來它叫靈兒。
它把血喝完了。
我說，為什麽用人肉喂老鴰？
孫紅蕾娓娓道來。
原來，她被丟棄在破廟裏時，一隻烏鴉陪伴著她，它就是靈兒。她向靈兒發誓，如果她能活下去，就用人肉飼養靈兒。靈兒飛了出去，等到了路過此地的黃道婆，把黃道婆帶到了破廟。因此，黃道婆救了她。靈兒隨孫紅蕾住進了道觀。那座破廟就是烏鴉廟。昨晚，她夢到一個黑衣男子告訴她，讓她找第二天來道觀的年輕男人要一碗血，給靈兒服用。
莫非，我的血裏有什麽特殊的東西？
靈兒大叫一聲，在地上劇烈地翻滾。
孫紅蕾大驚失色，說，怎麽會中毒？
這時，張三瘋突然從高空躍下來，撲在靈兒的身上。
忽然，張三瘋和靈兒的身體似乎開始融合。
靈兒變成了三米多高，張三瘋不見了。
靈兒哈哈大笑起來，道，阿澤，謝謝你成全了我。
我和孫紅蕾都驚得後退幾步。
我仔細一看，靈兒的麵孔三分像張三瘋。
靈兒說，有人告訴我，若有動物與我融合，我便可突破自身，擁有動物的功能，我苦等二百多年，總算等到有緣人，終於達成所願。
現在，靈兒已經不是靈兒了，已經變成張三瘋了。
張三瘋揮動翅膀，在空中翱翔，他開心地大笑不已。笑著笑著，他口吐白沫，從天上栽下來，腦袋先著地。
這就像範進中舉，一朝成功，就高興瘋了。
我和孫紅蕾撲上去，它竟然死了，沒有了呼吸。
孫紅蕾坐在地上大哭起來，邊哭邊嚷，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你一聲不吭就死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烏鴉嶺有一萬多隻老鴰，你想要隨時可以去捉，別哭了。
孫紅蕾靠在我的肩膀上，說，這能一樣嗎？就像滿大街的男人，未必有一個適合我。
我向她辭行，她把她的船借給了我。
不一會兒，船就駛進了一條寬闊的水上大道。
河兩邊都是參天大樹，它們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拱形，仿佛是在夾道歡迎。河麵上陰森森的，隱隱看到水下星星點點的綠光。
突然，我看到一雙眼睛透過河水看著我。
莫非是倒影？我抬頭一看，什麽都沒有。
再看看水麵，那眼睛已經不見了。
那眼睛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忽然，我想起來了，那是玄武君的眼睛。
我大喊一聲，玄武君，我來了！
我話音剛落，後麵的樹聚攏起來，仿佛是封住了出口。
我一驚，決定繼續前進。
為了探尋究竟，也許我即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再往裏走，進入了一個昏暗的世界。
一群仙鶴在空中飛來飛去。
魚兒跳躍到船上，似乎不害怕死亡。
突然，一道黑色大鐵門擋在我麵前，兩扇門上各有一隻眼睛，十分逼真，正看著我。接著，那眼珠動了起來，我大吃一驚，簡直是活生生的人的眼睛。
這就是我方才在河裏看到的那雙眼睛。
難道，玄武君還活著？
我推開門，裏麵伸手不見五指。
船兒進了大門。在進門的一刹那，我暈了一會兒，短短的幾秒鍾，我又醒過來了。
一個聲音說，這是死人才能進入的地方，你現在後退還來得及。
我連忙說，我不後悔來過這裏。
那聲音說，請把你的頭顱獻給我。
我一驚，這是什麽玄武君？分明是妖孽！
我想了想，高聲道，裝神弄鬼，快出來與我決一高下！
這時，一個少女從河麵上款款走來。忽然，她又變成了男人。她不停地變來變去。當他變成男人的時候，就發出女人的聲音。但他變成女人的時候，就發出男人的聲音。
我想起那個金色人影，他也能在河麵上行走。
我問道，你知道那尊金光燦爛的靈魂嗎？
那人道，你也是來找它的？它早就被人拿走了。
我說，誰？
那人說，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我搖搖頭，道，不可能，我前幾天還看見它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驚訝地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人說，也許那東西不止一個。
我頹然道，我還以為是稀世珍寶呢！
那人微笑道，你問夠了沒有？
我說，你是誰？
那人說，你沒看見嗎？我是陰陽人！
我想起《九品芝麻官》裏，周星馳說的話。
我歎口氣，說，我要回去。
陰陽人冷哼一聲，道，此地有來無回。
說完，他朝我飛撲過來，一下就把我的小船震翻了。
我落入水中，心裏一慌，在這裏我毫無優勢可言。
陰陽人哈哈大笑，說，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慫了，不如這樣，我教你怎麽在水麵上行走，你把孫紅蕾送給我。
我無奈地說，這是不可能的，孫紅蕾又不是動物，我怎麽能把她拿來送給你。
陰陽人說，她喜歡你，隻要你求她，她一定會答應，我需要一個丫鬟。
我說，我又不是三棲動物，隻要能在陸地上行走就行。
陰陽人大叫一聲，八嘎，我要殺了你。
我驚訝地道，你會日語？
陰陽人說，有什麽奇怪的，我在日本留過學，拍過動作片，閱人無數。
我連忙道，失敬失敬！我想請教你一下這方麵的問題。
陰陽人正色道，先打完再切磋，我收藏了不少，你花錢都買不到的。
我說，先切磋再打，我怕活不到那個時候。
陰陽人擺擺手，道，沒關係，我會給你留口氣。
說完，他一腳將我踢到半空中，我“撲通”一聲跌入水中。
陰陽人抓住我的衣領，惡狠狠地道，你的戰鬥力太弱了，打起來不過癮，我必須教你幾招。
我連忙道，晚生慚愧。
接著，他沉聲道，你看好了，這一招是麵目全非腳。
我看得眼花繚亂。
他又沉聲道，這一招是還我漂漂拳，有四個作用，豐胸、瘦臉、闊肩和提臀。
我跟著比劃了一遍。
陰陽人說，好好學，學不會就打死你。
接著，陰陽人一頓狠踹猛踢，我被打得麵目全非。
我也毫不客氣，把陰陽人打得麵目全非。
陰陽人又是一出亂七八糟的拳法，我被打得更加帥氣了。
然而，我怎麽打，都打不回他的原形，他氣得哇哇大叫。
他取出一條白綾，掛在樹枝上，準備上吊。
我慚愧地道，這樣不太好吧，不如我給你按摩，或許會恢複原樣。
他嚶嚶地哭起來，說，你就是想占我的便宜。
我說，那好，你上你的吊，別怪我見死不救。
陰陽人的脖子掛在白綾上，怎麽都死不了。
他氣呼呼地坐在水麵上，道，都怪你。
我想了想，說，你想死還怕死不了？我幫你！
說完，我用白綾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
他的舌頭伸出很長，麵目猙獰，卻不反抗，許久都死不了。
我鬆開手，有些害怕。
陰陽人猛地用白綾死死勒住我的脖子，我拚命地掙紮，無濟於事。
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我醒來時，正坐在船上，朝大門裏行駛。
一個聲音說，這是死人才能進入的地方，你現在後退還來得及。
我一驚，怎麽又重複一次？
莫非，方才我已經被陰陽人弄死了，我右眼的力量開啟了，讓我重新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