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升棺發財
人們驚呼起來，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穿白衣服的女鬼，看起來沒那麽嚇人。”
“挺好看的，能娶個女鬼當媳婦也不錯。”
……
道士厲聲道，小夥子，不要阻攔我捉鬼，人鬼殊途，再糾纏下去是沒好結果的。
我氣呼呼地道，不就是隻雞，我給你賠錢。
道士冷笑一聲，道，雞你能賠，隔壁村十幾條人命你賠得起嗎？
我驚訝地道，鳳兒，你殺人了？
林鳳兒緊張地道，我殺的都不是好人，我需要吸食人的精氣才能活下去。
一個婦人道，你胡說，那張大娘七十多了，天天上山砍柴，看起來可憐巴巴的，怎麽可能是壞人？
林鳳兒道，張大娘生了五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沒有，還有，張大娘的五個兒子生的全是兒子，一個女兒都沒有，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眾人麵麵相覷。
林鳳兒道，張大娘生的第一胎就是個女兒，她把她用開水燙死了，扔在茅廁裏，他們家生的女兒全悄悄殺死了。
眾人議論紛紛。
“上次我在她家茅廁看到一個嬰兒頭骨，被張大娘好一頓罵，說我造謠。”
“有一次我帶孩子去張大娘家，孩子吵鬧著要回家。他說她家茅廁有個女孩，渾身臭烘烘的，給了他一把蛆，非要讓他吃。”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道士掏出一個圓形的鍋蓋，鍋蓋發出強光，照在林鳳兒身上。
林鳳兒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我衝上去擋住強光，強光照在身上，衣服開始發出糊味。
我憤怒地道，你專揀軟柿子捏嗎？王大娘害人的時候，你怎麽沒去捉她？
道士氣呼呼地道，她我管不著，但是鬼害人我就要管了。
我呸了一口，道，金家大宅你怎麽不管？裏麵好多鬼！
道士臉色大變，收起鍋蓋，道，算你狠，我可不是那種欺弱怕強的人。
接著，他高聲道，隔壁村死的那些人確實死有餘辜，本村暫時沒有死人，就暫時放過這位姑娘，我保證，這位姑娘不會對本村下手。
我掏出錢，賠給丟雞的人家。
村民紛紛回去了。
道士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就帶我們去了他家。
他教黃正英，，居住在鎮中心，七層樓，還有一個大院子。
原來，他家祖上都是茅山道士。解放後，沒了生意，就當了教書先生。改革開放後，他重操舊業，沒幾年就發了財。不少有錢人請他看風水、算卦。
我笑嘻嘻地請教他，說道，很多人都不信邪，你怎麽看？
黃正英說，隔行如隔山，浩瀚星空，藏著無數的秘密，人們對自己都不了解，還不要說了解一種不同的物理形態。
我好奇地道，茅山道術都是真的嗎？
黃正英道，我知之甚少，祖上的本事沒有全部學會，大部分時候我都是騙財的。
忽然，他饒有興趣地問起金家大宅的情況。
我詳細地告訴了他。
黃正英決定帶我再次去金家大宅。
我忽然想起來，王大爺如果去了破廟，找不到我。
我、林鳳兒、黃正英到了金氏祠堂外。
令人驚奇的是，金氏祠堂富麗堂皇，這大約是當年鼎盛時的情景。
走進大門，裏麵熱鬧非凡。
人們看見我似乎並不驚訝，他們笑嘻嘻地請我入席。
原來，今天是金老爺新婚大喜，路過的都可以進來吃喜酒。
我想起屋頂快塌沒了，下意識抬頭，不由大吃一驚。屋頂上懸掛著一口大棺材，上麵貼著“發”字。
這大概是升官發財的意思，這個金老爺是多想升官發財啊？
酒席非常豐盛，我隻能看不敢吃。
身著喜袍的金老爺春風滿麵，高大魁梧，一表人才，旁邊的新娘子卻矮胖。
人們低聲議論。
“若不是金老爺貪錢被上司抓了把柄，金老爺才不會娶他那醜八怪女兒呢。”
“郎貌女財，很般配了。”
……
莫非金波上任後，犯了事，不得已另娶他人？可惜了屠蕾一片癡心。
黃正英似乎猜到我在想什麽，小聲道，此人三角眼、目露金光，看麵相是大奸大惡之人，那位屠蕾姑娘怕是瞎了眼。
我一怔。
新郎新娘入了洞房，戲台上開始唱起了大戲。
“駙馬近前看端詳：上寫著秦香蓮三十二歲，狀告當朝駙馬郎。拋妻子、藐皇上，後婚男兒招東床。狀紙押至在我的大堂上——咬定牙關你為哪樁！”
眾人一片叫好聲。
金波忽然衝出來，喝道，誰叫你們唱這出戲的？
那扮演秦香蓮的花旦忽然摘掉頭套，厲聲道，你看看我是誰？
金波一愣，他衝上前，吩咐手下將戲班趕走。
花旦忽然道，大家不要相信他，他是冒名頂替的。
人們麵麵相覷。
不一會兒，金波回來了，他笑嗬嗬地道，諸位繼續，不要讓戲子攪了興致。
酒席結束後，人們紛紛回去了。我和黃正英、林鳳兒躲在假山的山洞裏。
忽然，金波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到了柴房。
裏麵嗬斥聲、哭鬧聲不絕於耳。
我們躡手躡腳地趴在窗戶外，戳了一個洞朝裏看。
隻見柴房裏綁著一對老夫妻，還有方才那花旦。
老太婆含著淚花，道，怪不得你如此古怪，原來你在我兒上任的半路上殺了他。
老頭道，你會有報應的，你不得好死。
花旦道，駱濤，你這個惡棍，拋妻棄子。
駱濤哈哈大笑，道，修橋補路瞎眼，坑蒙拐騙多兒，你們罵我也沒什麽用，你們很快就死於非命了，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著。
原來如此，我暗自唏噓，世事無常。
駱濤舉起斧頭，使勁地朝三人砍去。
突然，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一驚，回頭一看，是王大爺，他示意我不要出聲。
我們躡手躡腳地出了祠堂，王大爺把我們帶到金家大宅。
原來，當年金波給家裏寫了封信，這封信送到王大爺手中，王大爺養的狗把它叼走了。王大爺追趕的時候把信扯爛了，看到信裏說要娶一個叫屠蕾的姑娘。當時王大爺怕挨罵，就沒把破了的信給金波的父親。“金波”去外地上任三年後，回來了，還帶回了上司的女兒，準備舉行婚禮。王大爺就向他打聽那個叫屠蕾的姑娘，哪知，他說不認識。當時，王大爺也沒在意，心想公子哥多是花花腸子。婚禮的第二天一大早，“金波”的父母就暴斃了。傭人陸續被辭退了，換了新傭人。“金波”見王大爺老實憨厚工錢少，就沒辭退他。但是，王大爺一直對當年的事情有所疑慮，到死都沒離開金家大宅。
這幾天，王大爺突然發現了金家大宅下麵有一個密室，便把我們帶到密室外，希望我們能打開密室，找到駱濤的秘密，好替金波報仇。
我打開鎖，推開門，裏麵光線微弱。
黃正英打開隨身攜帶的強光燈，頓時驚呆了，裏麵關著許多沒穿衣服的女人。
她們看到燈光，急忙遮住眼睛，大約是不習慣，在暗室裏呆久了。
突然，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一雙冰冷的手從後麵掐住了我的脖子，力氣很大，似乎要把我的脖子掐斷。
黃正英慘叫一聲，強光燈被打爛了，屋內黑漆漆的。
一片怪異的嘶叫聲，令人胃裏翻騰。
門“砰”地一聲打開了，一個女人站在門口，吐著長長的舌頭，她的身材特別像方才的新娘。
她陰森森地笑道，你們要殺駱濤是嗎？我可以幫你們，但是，我有個條件。
我連忙道，請講。
她道，把我和我兒子送回去，安葬在我父母的旁邊。
原來，她和假金波結婚的第二年，她懷孕了，她的父親也過世了。假金波立刻翻臉，把她吊死偽裝成上吊自殺。在臨死的那一刻，她的兒子從肚子裏掉出來了。不想，假金波把他的親生兒子摔死了。
人性之惡可以惡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