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鬼車女司機
我扭頭看看林鳳兒,他似乎完全沒聽見,不知是不是裝睡。
我推開門,悄悄走出去。
嬰兒的哭聲是從樓上傳出來的。
到了四樓,一道鐵門擋住了我。
裏麵住著不少人,這些人大半夜的不睡覺,還在鬧騰。
鐵門上有一邊鏽跡斑斑的大鎖。
我拍拍門,裏麵的人像沒看見我一樣。
我跑到一樓,旅店老板在躺椅上睡覺,蓋著白床單,遮住了臉。我想起兩個字,停屍。
我推推他,焦急地道,四樓有嬰兒哭,你怎麽把鐵門鎖上了?萬一那孩子是生病了,要去看病怎麽辦?
旅店老板睜開眼睛,沒好氣地道,鑰匙在抽屜裏,你去把嬰兒掐死。
我愕然,道,我可不是那種人,我說你能不能換個床單,太嚇人了。
旅店老板沒好氣地道,我這床單比你年紀大。
我打開抽屜,果然看到了一串鑰匙。我拿起鑰匙,發現鑰匙下麵還有一張照片。我拿起來一看,上麵竟是林鳳兒。不同的是,照片上的林鳳兒更像女人。一副民國小媳婦的打扮,雙峰突出。
我笑嘻嘻地道,這是你媳婦?拍得不錯。
旅店老板氣呼呼地道,那是我娘。
我一驚,照片上的女人早變成泥巴了吧。
我飛快地跑到四樓,打開鐵鎖,401房門緊閉。
我使勁地敲門,房門開了,裏麵站著一個滿嘴酒氣的男子,左手拿著菜刀,菜刀上血跡斑斑。他雙目血紅,破口大罵道,老板這個龜孫讓你來的,想趕我們走沒那麽容易。
我推開他,衝到床前,掀開血跡斑斑的床單,床上躺著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
我一驚,這下死定了。
男子道,一百元一次。
我冷汗直冒,就這麽被敲詐去一百元。
怪不得旅館老板讓我聽到嬰兒哭不要多管閑事。
這時,一陣嬰兒的笑聲傳進我的耳朵。
這聲音是從我的頭頂傳過來的,我抬頭一看,一個男嬰吊在天花板上。他正在蕩秋千,玩得不亦樂乎。
他蕩到我的麵前時,突然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血紅的眼睛,眼神裏滿是殺意。
我後退幾步,正準備出去時,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嬰兒開口說話了。
“我就是金光燦爛的靈魂,你已經找我很久了吧?”
我愕然,道,不可能。
嬰兒又說話了。
“你隻要點一把大火,把這樓燒了,就能帶我走了。”
我連連搖頭,道,點了火我就要去坐牢了。
嬰兒微微一笑,道,賣水果的大娘讓你不要住祥源旅館,你忘了嗎?那是因為這是一棟廢棄的大樓。
我驚疑地道,真的還是假的?
嬰兒笑嘻嘻地道,不信你自己看吧。
男子把門打開,我急忙下了四樓,衝到樓下。
再回頭看這座樓房時,隻見整棟樓黑乎乎的,似乎是被大火燒過。
嬰兒竟沒騙我。
我跑過一家賣潤滑油的店,拚命地敲門。
不一會兒,店主夫婦探頭探腦地開了門,男的打量了我一下,道,是不是買汽油放火燒祥源旅館?
我一愣,道,你怎麽知道?
女的道,祥源旅館老板倒八輩子黴了,總是有人來買汽油燒他家,上次來了一個小夥子,拿著菜刀逼我賣給他汽油。
說完,她將脖子給我看,一道長長的傷疤。她歎口氣,道,差點把我殺了。
男的鬼鬼祟祟地朝四周觀察了一下,道,如果你肯出高價,我們還是會把汽油賣給你的。
我鬆了口氣,買了一壺汽油。
汽油太少了,我在樓道裏撒了後,站在窗戶旁發現不遠處有家賣燃氣的。
我跑過去,撬開門,扛走了兩罐,一樓和四樓各擺了一罐。
我累得氣喘籲籲,渾身大汗,掏出打火機。
我將火打著,扔出了打火機。
突然,旅館老板衝出來,一個飛撲,抓住了打火機。
他氣呼呼地掐住我的脖子,吼道,你個王八蛋,不是告訴你聽見嬰兒哭不要出來嗎?
我一愣,道,你方才還叫我掐死嬰兒,你睡覺像停屍呢。
旅館老板哭笑不得,道,那個蓋著白床單的人早死了。
原來,四十多年前,這裏也是一座旅館。不知誰把四樓鎖死,放了一把火,住在四樓的人全死了。後來,這裏重新建了樓房,四樓鬧鬼。老板多次驅鬼,都沒效果。附近的人都知道這家旅館鬧鬼,來的客人都是外地不知情的。
我恍然大悟道,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旅館老板擺擺手,道,沒關係,今天的客人隻有你一位,我樂意為你效勞。
我一驚,他沒看見林鳳兒?林鳳兒不是人?
我毛骨悚然地回到房間。
推開門,床上沒人了,再看看床底,什麽都沒發現。
林鳳兒這個死人妖去哪兒了?
我從裏麵鎖上門,躺在床上。
我看到了天花板,驚得跳起來。
天花板上有一行血紅的大字,到淨樂鎮救林鳳兒。
林鳳兒是第一守衛,要找到金光燦爛的靈魂必須先殺了他。
這是目前得到的信息,所以,我為什麽要救他?
我該徑直去武當金頂,還是去淨樂鎮?
在我離開的這會兒,發生了什麽?
我突然想起屠蕾讓我去淨樂鎮打探金波的消息,就決定先去淨樂鎮。
我急忙退了房。
找個地方吃了飯,天亮了,一打聽,淨樂鎮不遠。
我趕到車站,坐上了前往淨樂鎮的客車。
有兩輛車都是開往那裏的,一輛綠的,一輛白的。
我心想男人坐綠車不吉利,就上了白色的車。
司機是個女的,一路上非常驚險,技術稀爛不說,還不停地補妝,完全置二十幾號人的生命於不顧。
我走到前麵,坐在司機旁邊,打探道,姐,淨樂鎮還有多遠?
司機突然停下車,道,這裏就是了。
路上黑燈瞎火的,我氣呼呼地嚷道,半路就趕人下車了?我可是買了全程票的。
後麵的乘客紛紛道,小夥子,別聽司機的,這司機老缺德了。
司機白了我一眼,繼續開車。
過了一會兒,司機又停下車,朝我喊道,還不下車?
我氣憤地道,再叫我下車,我就投訴你了。
司機不知嘀咕了句什麽,繼續開車。
車上沒坐滿,還有幾個空座,我見一個少女旁邊沒人,我就坐了過去。
那少女忽然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發出詭異的笑聲,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我一驚,明白司機為何讓我下車了。
我擦擦冷汗。
少女道,你是不是很害怕?
我攤開手,道,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可害怕的。
少女道,你坐錯車了,你該上那輛綠色的車。
我愕然,道,那該怎麽辦?你們會把我怎麽樣?
少女笑嘻嘻地道,你一會兒就隨我一起下車好了,到了我家裏,我再送你出去,但是,你不能出賣我。
我連忙道,我當然不會出賣你,我感激不盡。
不一會兒,車子在大路邊停下了,人們陸陸續續下車。
司機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我用手勢告訴她我沒事。
我隨少女下了車。
整個村子黑燈瞎火的。進了村子,七拐八拐到了一棟小樓前。
少女回到家,向她的家人介紹了我。
她的姐姐笑嗬嗬地道,你的口味一直都沒變,去年那個小夥子也是這麽高、這麽瘦,可惜死得好慘。
我一驚,原來少女帶回家的人不止我一個,我還以為我的英俊瀟灑征服了她。
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道,他是怎麽死的?
她姐姐笑得前仰後合,道,還是讓我妹妹告訴你更有趣。
這時,她的媽媽招呼我們吃飯。
我們圍著桌子坐。
隻見飯桌上擺著一筐青蛙,一筐魚。
這時,她的媽媽津津有味地抓起一條魚,啃了起來。
少女似乎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