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相似之處
郭妮氣性很大,一悶子衝到新房那邊,抬腳就踹開了半掩不掩的大門。
“哎喲!要死啊!”
之前見過的那婦人正端著陶瓷缸子在喝水,被驚得手抖潑掉了半缸子水,扭頭看到我們呼啦啦一夥人,頓時就愣了。目光尤其落在紀君翼臉上的時候頓了那麽幾秒,沒辦法,他眼睛蒙著領帶的造型實在是太惹眼,雖然女鬼已經被收進了水泥蛋兒裏,但接下來還有鐲子,所以就沒急著讓他拿下來。
“幹嘛這是?”目光轉到氣勢洶洶的郭妮臉色,婦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伯娘,我媽的鐲子呢?”郭妮開門見山的問。
“什麽鐲子?”婦人眉頭一挑,臉色倒是看不出什麽破綻,可就是太淡定了,“你媽的鐲子我怎麽知道?你問你媽去啊?哦,她不是瘋了嘛,我們早就跟你說過,你媽這樣耗著不行,應該送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不能因為心疼那幾個錢,就置你媽的病不顧,身為女兒,你這也太不孝了。”
“我再問一遍,我媽的鐲子呢?!”郭妮緊攥著拳頭,一副要與人拚命的架勢,“別說你不知道,家裏沒遭賊,我媽住在這邊,東西就收在衣櫥抽屜裏,雖然你們郭家沒一個好東西,但平日裏除了你總愛鬼鬼祟祟進出我媽房間沒別人!”
“喲!你這是吃定我拿的啊?”婦人陶瓷缸子重重往桌子上一砸,水濺得到處都是,“俗話說喊賊拿贓,你證據呢,小丫頭片子兩片嘴,沒事就狗似的亂咬人,一點教養都沒有,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哼!是不是誹謗,找過之後才知道!”郭妮說著就要往裏麵衝,卻被婦人挺身擋住了。
“咋的,誰給你的特權搜我家呢?就算是古時候官差辦案還得講究個搜查令呢,你這算什麽?入室搶劫啊?”這婦人別看是個農村婦女,腦子靈活嘴巴利索,懂的還真不少。
眼看著郭妮跟頭發怒的小豹子似的,不管不顧就要撞開婦人往裏衝,我忙伸手把人給拉住。
“妮子,你冷靜點。”我拉住郭妮,目光直視婦人,“我相信妮子不可能無的放矢,拿沒拿不是你說了算的。”
婦人抱著胳膊,一副有招放馬過來的有恃無恐樣,顯然是料定我們無憑無據,拿她沒辦法呢。
我沒看她,轉頭看葉真,結果葉真還沒說話,就被紀君翼一把拉了過去。
“把女鬼放出來吧,鐲子是她的,自然由她來要。”紀君翼聲音冷冽。
“喲,這是強要不行就改裝神弄鬼呢?”婦人嗬嗬冷笑,“打算來威逼利誘那一套?我告訴你們,什麽招都不好使,東西不在我這就不在,隨便你們怎麽作妖,我李淑芳行得端坐得正,不怕你們作!”
“這是不進棺材不掉淚呢,信不信不重要。”我沒搭理婦人,而是拍了拍郭妮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她不是說瘋子就該送精神病院嗎?等她瘋了,就讓你們家人把她送進去,圓了她這個心願。”
“你少在那裝腔作勢嚇唬人!”郭妮還沒反應過來,就又給婦人搶白過去了,“這大白天的,我就不信你們敢亂來,我告訴你,你們,你們要敢對我像電視裏那樣用亂七八糟的藥,我,我告死你們!”
婦人被唬得害怕了,可我們卻一陣無語。
我也懶得跟她廢話,轉頭看葉真,見他點點頭,就把脖子上的福袋拉出來,取出了水泥蛋兒。就見葉真比劃著掐了個決,女鬼就化作血色煙霧冒了出來,轉瞬落地成型。
“那顆水泥蛋兒就想裝神弄鬼呢,也就妮子這傻子信!”婦人嗤笑一聲,翻了個白眼。很顯然,她沒開陰眼,所以壓根兒看不見。
葉真就道,“妮子,去打碗水來。”
郭妮自然沒二話,瞪了婦人一眼,轉身就去了,很快就端了碗水過來。
這一切看在婦人眼裏,應該仍舊覺得我們這是虛張聲勢裝神弄鬼,所以一臉看猴兒戲的嘴臉,老神在在拉了張長凳坐了下來。
嘴裏說著,“作吧作吧,我看你們作出花來!”
這是知道我們不會給她用藥,所以又變得有恃無恐了?
我們誰都沒搭理她,葉真徑自拿出一道黃符,燒了扔水碗裏,隨手五指沾水往婦人臉上就是一彈。
“啊!要死啦!”婦人沒有防備,猝不及防被彈了一臉水,頓時驚地跳了起來。
葉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技重施又彈了婦人好幾次水,不管對方怎麽跳來跳去的躲避,那水就跟長了眼睛似的,總能灑一臉,直把婦人氣得半死。
婦人臉上都是水,閉著眼睛嘴巴抬手忽擼了一把,睜眼正要開罵,結果就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顫手指著女鬼的方向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啊!那那那……什麽東西?啊!鬼……鬼啊!”
話音沒落,人就腳打後跟兒一屁股摔坐在地,再不見剛才的囂張氣焰勁兒,臉色青白難看至極,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
果然,對付這種人廢話沒用,就得來點實際的。
“怎麽樣?現在相信我們不是裝神弄鬼了?”葉真居高臨下的看著婦人,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這就是鐲子的正主,之前就是她纏著妮子媽媽不放,你是不是也想嚐嚐瘋瘋癲癲要死要活的滋味兒,嗯?”
“我我我……”婦人不停的搓著身體往後挪,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葉真就繼續問,“是小命兒重要,還是鐲子重要?更何況,還是隻打斷的鐲子?”
“我,我說,別,別找我……”婦人嚇得臉色煞白,手肘杵到桌角,仿似溺水之人見到救命稻草,轉身就給死死抱住了,“鐲,鐲,鐲子在……在我房間的,收,收……收納箱裏。”然後哆哆嗦嗦的摸出一串鑰匙,直接抖著手往郭妮腳邊一扔,“鑰匙在這,黃,黃銅的那把。”
“早說不就沒事了。”郭妮哼了一聲,彎腰撿起鑰匙就直接拐去了堂屋左邊那道門。
郭妮很快就拿著個牡丹印花的檀木匣子出來了。
我視線幾乎是一下就黏糊在了那牡丹印花上,不管是從雕工還是上漆著色上,都跟那血如意的木箱子如出一轍,區別僅限於一個是匣子一個是木箱。
“鐲子在這裏!”郭妮直接拿著匣子走到我們麵前,打開蓋子給我們看,“碎成了兩段。”
葉真伸手把兩段鐲子拿了出來。
鐲子玉質通透,看的出來是好玉,就算我這個外行也能看出來,和之前見過的血如意不相上下,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兩樣都是血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隻是恰好牡丹印花相同,又是質地相同的血玉而已,我心裏卻沒來由的打了個突。
“斷口還算平齊,修複不難。”葉真說完,就把鐲子放了回去,然後隨手掐訣,對飄在一邊的女鬼道,“回去吧。”
話音剛落,女鬼嗖地一下就化作煙霧回到了我手裏的水泥蛋兒裏。
我這剛把水泥彈塞回福袋,就見婦人白眼一翻,居然給直接嚇暈了過去。
“她這沒事吧?”雖然懟的時候是真恨得咬牙切齒,可這會兒東西到手見人嚇暈,郭妮還是忍不住的關心了句。
“沒什麽大事,就是給嚇的。”葉真笑了一聲,“掐下人中就醒了。”
郭妮聞言,果然跑過去蹲下身掐了住婦人的人中,就聽啊的一聲,婦人一個打挺睜開了眼來。睜開眼的瞬間連迷茫都沒有,就鬼喊鬼叫了起來。
郭妮也沒把人扶起來,起身便退開了,看著婦人瘋了似的在地上連滾帶爬。
葉真道,“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也算是個教訓,你可記住了,以後不義之財不要貪。”
婦人嚇得話都說不出來,隻眼淚橫流的一個勁兒點頭,顯然是嚇得不輕。
我們東西到手,也沒有那惡趣味再繼續嚇她,又去老房子那邊看了看郭妮媽媽,就告辭離開了。臨走之前特地叮囑了郭妮,不能再莫名其妙斷了聯係,是姐妹朋友有困難就說。
郭妮也挺不好意思的,一個勁兒的嗯嗯嗯嗯的點頭,眼睛卻有點濕潤。
“沁兒,謝謝你,還有紀君翼和葉真也是。”送我們出了院壩,郭妮才哽咽道,“葉真,費用我一會兒就轉賬給你。”
“好。”葉真倒是沒有因為是朋友就拒絕,欣然接受了,“不過念在朋友一場,原先的定價打對折吧。”
郭妮也不是矯情的人,直接就應了。
等從郭妮家離開,上了冥車我才問道,“這鐲子你打算拿去哪裏修複?”
“隻能找文物修複處,但是正常來說,手續繁瑣,不過我在那正好有熟人,直接去他家裏找他幫忙就行了。”葉真道。
我聞言就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可隨即想起那鐲子的樣子,還是莫名的想皺眉頭。
我覺得自己最近真是魔怔了,因為紀君翼的幾次失控,我簡直是草木皆兵,都折騰出神經病了。
回到市裏,我們就和葉真分開了。
本來是打算直接回家的,結果中途卻接到了個陌生電話,是約我們去茶樓喝茶的。而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有過幾次接觸的女警察,也是這通電話我才知道,女警察叫石杉。
說實話,石杉找我們,我雖然覺得沒必要,但也不意外。這女警官很……不一樣,她要就這麽不聲不響,我這才覺得奇怪呢。
所以接了電話我也沒拒絕,直接就應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