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心寒
霍晟之點點頭，有些擔心的看著父親：“爸，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之前您跟梅玉珍簽的那份離婚協議作廢。”
霍家生眉頭一皺：“不會吧？就因為她得了這種病？”
“關鍵不是她得了這種病，是她得這種病的時候是在你們離婚之前還是在你們離婚之後？”
霍家生冷笑兩聲：“你覺得像她那種人，不管是在我們離婚之前還是在我們離婚之後，她會得那種病嗎？我告訴你，她現在絕對是裝出來的。如果說她的目的是什麽，那肯定就是想重新回到霍家。她做夢！”
霍晟之臉色陰沉的道：“爸，這件事我們不能著急，也不能亂了方寸。中午的時候我找人谘詢了這方麵的律師。律師告訴我，如果你們離婚的時候她的精神不正常，你們的離婚協議就是無效的。”
“不可能！”霍家生有些激動的吼。
“爸，您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假設她的精神病是裝出來的，就像你剛才說的，她最大的目的就是想重新回到霍家。如果瑩瑩拿或者是晟軒拿到她之前精神就不正常的證據，我們很可能就會很被動。所以我們要想出一個應對之策來，別到時候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她簽字的時候完全是正常的不得了，而且霍瑩瑩也在場，這種事她就是說下天來，也不可能翻盤的。做她的夢去吧。”
霍晟之看著父親激動的樣子，沒再說下去。
經曆了剛才的一幕，父親暫時不可能冷靜下來。
多少年的夫妻走到今天這一步，確實讓人心寒。
車子很快到了市中心醫院，霍家生在兒子的陪同下做了一個小小的手術。
梅玉珍用力太大，傷口的肌肉已經被咬開了一道口子，而且很深，醫生給他的傷口縫合了十幾針。
霍晟之給父親訂了個房間，陪著他在醫院裏打完點滴才回了霍家別墅。
車子開進別墅的院子裏時，霍晟之一眼看到了弟弟的車。
他的眸光閃了閃，扭臉看著父親道：“爸，晟軒在這裏。”
看出兒子的擔心，霍家生點頭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說。”
父子倆進了客廳，霍晟軒已經迎了上來，看著父親被縫合的手臂有些內疚。
“爸，對不起……”
霍家生拍拍兒子的肩膀：“我有些累了，想上去休息一下，你們聊吧。”說完轉身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爸……”霍晟軒想跟上去，被霍晟之抬手攔住了。
“他現在心情不好，又加上受了傷，你還是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再說吧。”
霍晟軒看看大哥：“大哥，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好，去我的書房吧。”
“嗯。”
兄弟倆上了樓，很快在霍晟之的書房裏相對而坐。
“說吧，你想跟我談什麽？”霍晟之先開了口，其實弟弟想說什麽，他多少能預測到。
霍晟軒幹咳了兩聲，低頭沉默了一兩秒，抬頭看著他開門見山：“大哥，你剛才帶爸去醫院的時候，我跟主治醫生聊了聊。”
“醫生怎麽說？”
霍晟軒歎了口氣：“醫生說如果想讓我媽快一點恢複，最好是讓她回這個家裏來看看，並且告訴她並沒有跟咱爸離婚。你看能不能……”後麵的話他沒說透，但也相信大哥聽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說，讓她暫時回到這裏住下，而且離婚的事就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一切都恢複到以前的樣子生活？”
霍晟軒立即點點頭：“對，大哥你放心，等我媽的身體好了，我會跟她說清楚一切的。”
“你隻想著你的母親，你考慮過爸的感受嗎？剛才在醫院裏發生的事你沒看到嗎？爸的傷口縫了十幾針，他上次被推下樓梯剛剛死裏逃生，你是希望我們的父親再死一次是嗎？”
“大哥，那次說不定是個意外……”
“梅玉珍親口承認了，你還說那是個意外？”
“那個時候如果她就已經得了精神病怎麽辦？也許那並不是她的本意。”
聽著弟弟的解釋，霍晟之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這件事我不會同意的，而且爸肯定也不會同意。再說了，他們已經離婚了，她憑什麽要重新回到霍家來？因為她生病了，就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誰敢保證她的病不是為了回霍家裝出來的？”
霍晟軒聽大哥的話有些激動：“大哥你什麽意思？我媽她現在都已經住到那種地方去了，你居然還說她是裝出來的？如果那裏麵住著的是你媽，你還會說這麽無情的話嗎？”
霍晟之的臉上如同罩上了一層寒霜：“如果我的母親住在裏麵，我會比任何人都高興。因為就算她病了，至少我也能像你一樣看到自己的母親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能看到她，能摸到她，就算她打我罵我咬我，就算她瘋的認不出我，我也會感激老天爺的。所以，別拿你的母親跟我的母親比，明白？”
霍晟軒的眉再次擰了擰：“大哥，你的意思就是，不打算幫我了是不是？”
“晟軒，你能不能冷靜一下，換了其他事我都可以幫你，可是這件不行。我不能因為你想救母親，就害死自己的父親。如果剛才在醫院裏那一口咬在咱爸的脖子上，如果爸有個三長兩短，你現在會是什麽感受？醫院裏那個是你母親，可是樓下這個也是我的父親。你能不能理智一點兒？”
霍晟軒激動的反駁：“我怎麽不理智了？我媽現在精神不正常，她能做出理智的事來嗎？這種時候你為什麽就不能通情達理一些？”
霍晟之微蹙了下眉：“你覺得我不理智？”
“對！我知道之前我媽跟你有一些宿怨，你不喜歡她，討厭她，我都理解。可是這次關係著我媽能不能恢複變成一個正常人。這對我很重要，你不要因為自己的母親去世了，就希望我也失去母親。”
霍晟之的臉色如同覆上了一層寒霜：“我還從來沒想到，你是這麽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