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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名單

  周恒怔住了,這個問題要怎麽回答呢?

  簡直是靈魂一問啊,周恒深吸一口氣,聳聳肩故意裝作淡然的樣子,其實古人還是非常閉塞,三皇子這樣不是被逼到一定的時候,他也是不會就醫的,這就是最尷尬的境地。


  周恒盯著他,突然退後一步,張安康嚇得趕緊閉上眼,周恒看向下方張安康腳下的位置,朝著他的腳背就是一腳。


  雖然疼,張安康卻沒敢叫,畢竟公子看起來似乎很生氣,難道是因為自己剛才個問題?

  “知道為什麽踩你嗎?”


  張安康搖搖頭,臉上是懵逼的狀態。


  看著他這個樣子,周恒好氣又是好笑,難道小左小右兩位五姑娘還需要自己給他介紹一下?

  畢竟在周恒生活的那個年代,什麽島國的很多知名女子都存在他的手機裏麵,偶爾來興致也會看上一段,滿則溢總是滿不溢出這就容易出現問題。


  “醫者父母心,你怎麽這麽多廢話,我能從哪兒知曉,我們一家都是大夫,當然是跟我祖父學習的,注意力集中,仔細看著我手上的動作,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要貼著冠狀溝邊緣剪除,即便我們再謹慎,手術還是多少會有疤痕,影響美觀不說,體驗感也要下降,留出五毫米,在這裏拎著開始剪除需要的長度。”


  周恒說著,手上的動作已經快速開始進行,彎剪揮動左右兩下,基本已經留出剩餘,直接剪開包皮。


  一瞬間血湧了出來,周恒趕緊吩咐。


  “止血鉗,將邊緣夾住,先壓迫止血,這裏血運豐富,一定要隨時觀察出血,另外包皮一定拎起來剪開,切記不要損傷下方海綿體,不然今後都用不了了。”


  德勝哦了一聲,趕緊動起來,這個時候沒空想三皇子的身份,畢竟出血就是命令,第一時間止血,才是硬道理。


  片刻血止住了,周恒扯住多餘的包皮,看向德勝。


  “你剛才計算的時候,拎著過於緊,包皮過長的人,如若嚴重的,即便他在最興奮的時候,都沒有完全伸展開過,反而那個時候是最疼的,因為空間有限。


  所以我們要預留的多一些,按照你剛才所說的多預留一些,去除十二毫米,將口部放鬆,這樣他縱向橫向都得到了舒展,會更加舒適。”


  說著周恒手上已經分離完畢,一處背靜脈的出血點也已經結紮,測量了長度,周恒剪去十二毫米,隨後開始將上麵預留的部分進行對接縫合。


  德勝想要接手,周恒搖頭,畢竟這是三皇子,這個位置又如此敏感,這個縫合看似輕鬆,其實是最難的一關。


  因為過緊容易出現鑲頓,過鬆不利於止血,延長恢複時間,有的人半年還有水腫,所以鬆緊要求太嚴,每一針都不能有錯誤。


  “這個手術的縫合相當關鍵,要不可以貪圖速度連續縫合,要一針一結。”


  周恒動作非常快,一圈十五針,全部完成,隨後深吸一口氣,擦拭了一下,又找到合適的套鍾嚐試了一下深度還有切除的位置,周恒滿意地點點頭,朝著張安康擺擺手。


  “趕緊換藥,喚醒三皇子,手術已經結束,還算成功,送去病房,你和小六子辛苦一下,前三天要仔細照顧。


  德勝給三皇子把導尿管下了,這幾天如若因為疼痛引起尿瀦留,這個就很危險,不要用負壓吸引器,就正常接一個尿袋行了。”


  德勝趕緊操作,插導尿管這工作他做的不多,畢竟是護士的必備技能,一時間緊張的有些冒汗。


  周恒看了一眼,見他操作還算輕柔,也沒多說話,此刻包紮結束,插導尿管隻是為了避免汙染傷處,過兩天去掉就行。


  “行了,做的不錯,不過這尿管不要一直開放,用夾子夾住導管,每隔一個半時辰放一次,如若患者醒了,什麽時候有尿意再放開,不然撤掉導尿管的時候,一時間無法排尿,反倒容易引起尿瀦留。”


  德勝仔細記下周恒的話,趕緊將導管捆在三皇子的腿上,一會兒要搬搬抬抬,玩意碰掉了這就不好了,麻煩不說,過了麻藥勁兒還真的容易出現問題。


  整理完畢,周恒扯掉手套,脫掉身上的隔離服,三人一起,將三皇子從手術床鄰到平車上。


  整理好輸液瓶還有尿袋,蓋上被子,人被推了出去。


  門剛開,魏思文第一個衝上來,臉上的關切一點兒都不裝假,看了一眼三皇子的麵容,似乎並沒有過分慘白,就像睡著了一樣。


  “伯爺,我家我家公子怎麽樣?手術是否順利?”


  周恒看向魏思文,帶著笑意點點頭。


  “不要擔心,手術非常成功,現在是麻藥作用所以會睡一段時間,一個時辰後就能醒過來,有人會一直照顧,如若不是疼的厲害,我建議不要鎮痛,這樣恢複的更快一些。”


  魏思文用力點頭,這點趕緊記下來。


  “那醒來以後是否可以吃東西,能吃點兒什麽?”


  “兩個時辰後,可以先喝點兒水,然後吃點容易消化的事物,這個之後會有人送來,你放心我們這裏會安排好,少食多餐營養的搭配都會做得非常好。”


  說話的功夫,已經進了病房,幾個人一起上手,將三皇子放在病床上。


  小六子個子雖然不高,但是人卻很靈活,趕緊將輸液瓶子掛上,尿袋也用別針固定在床邊的單子上,還細心地將三皇子的頭調整成側位。


  魏思文不懂這些,隻能靠後,小六子做完還朝著魏思文解釋道:

  “患者是全麻,恢複意識之前容易嗆咳,所以側位是為了防止萬一,如若有痰或者嗆咳嘔吐,能夠不堵塞呼吸道,我們容易護理一些。”


  聽到這裏,魏思文鬆了一口氣,即便是太醫院的禦醫,他們接觸的也不少,能如此細致告訴這些,還真沒有。


  了解病情,知道需要注意的事項,不是盲目的擔心,如此醫者仁心讓人放心。


  “伯爺辛苦了!”


  周恒笑了一下,“你在這裏好好陪著吧,德勝就在隔壁,有事兒他們三個會進行處理,現在隻需要靜養即可,我需要回京一趟,也免得有人多說其他。”


  魏思文趕緊點頭,他明白周恒的意思,這是製造周恒不在北山的證據,也是為了防止三皇子遭人非議,著實用心。


  想到這裏不免有些感動,抱拳看向周恒。


  “是,恭敬不如從命。”


  禦書房。


  方紀忠站在老皇帝身側,張輔齡垂手而立,老皇帝捧著一張供詞臉上陰沉如水。


  沉默,良久的沉默之後,老皇帝歎息一聲。


  “按照上麵的名單,將所有涉事之人全都抓起來嚴加審問,此事不必經過刑部和大理寺,還是張愛卿和方伴伴來負責,務必查清是否還有人參與。”


  張輔齡沒急著接旨,畢竟老皇帝並未說對胡家人和李家人的處置方式。


  一百多口,如若加上名單裏麵的三十多人,還有他們的家人,算下來至少有上千人,雖然沒有官職過於高的,但人數著實眾多,如若全部斬殺,那麽這個金烏教的事兒,自然是需要公諸天下。


  果然老皇帝頓了頓,歎息一聲將供詞丟在桌案上。


  “胡家和李家涉案人員,一律以刺殺寧王世子和忠遠伯的名義斬殺,其他家眷流刑放逐雷公島,至於胡宗懋名單上提及的人員,審問後一並問罪,家人不做牽連。”


  說完最後一個字,老皇帝仿佛被抽空了最後一點兒力氣,靠在龍椅上閉目不語,方紀忠一陣擔憂,趕緊湊到近前,接過掉在地上的口供,和張輔齡一起跪倒。


  “臣(奴婢)遵旨,陛下仁德。”


  張輔齡跪在地上沒有起來,他微微抬頭看向老皇帝,斑白的鬢發似乎又老了很多,這樣一個君王,能有這份胸襟,著實讓人欽佩。


  “陛下,臣在審問胡宗懋的時候,談了很多,有些東西是口供上並未提及的,臣曾問胡宗懋大梁和魏國比,對百姓對國家,可有不足之處?

  胡宗懋說,無論是此事之前還是之後,他都認為魏國數代君王昏庸無道,民不聊生。隻是他們胡家,曾是楚家的家奴,今時今日皆因金烏教資助,他讓臣轉告陛下,愧對陛下賞識,不過胡家必須還債,請陛下不必心慈手軟。”


  老皇帝微微張開眼,晃悠著站起身,走到張輔齡近前將張輔齡扶起來。


  沒有平時撫慰臣子的那些客套言語,看著張輔齡半晌才說道:


  “朕老了,也想著將金烏教鏟除幹淨,可是他們能藏匿百年,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大梁這百年,朕無權去評述先皇們的得失,朕隻能做到兢兢業業,至少將江山維護好,交給下一代君王。


  朕希望你能將此事調查詳盡,至少給金烏教一個痛擊,百年內再無翻身之日,曾經資助的家奴也好,教眾也好,再過去數代,誰還會記得金烏教的意義何在?


  到那時,隻要我大梁,國富民強百姓安居,金烏教是否存在,朕確實不甚在意。”


  張輔齡看向皇帝的眼睛,他知道這幾句話,老皇帝是肺腑之言,確實如此,如若是國家富強,百姓安居,豈會有人跟著造反,從哪兒去找流民?


  去哪兒籌集大量的資金?


  如若可以隨時造反,金烏教早就打著反梁複魏的旗號,開始招兵買馬,真正的造反了,絕不會這樣陰謀詭計,資助一些人,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畢竟憑借這樣的手段,想要毀掉一個國家簡直是癡人說夢,不過隻是讓人惡心,讓皇帝留下惡名。


  “陛下說的是,我大梁雖然現在還有諸多問題,但這些比起百年前,進步斐然,提升軍力,減少傷亡,還添加了空中的作戰能力。


  至於糧食,兩種新品的產量更是讓人讓人難以置信,如若遼北還有很多貧瘠之地都去推廣種植,那麽年之內,可還有饑民?

  朝野有了更多的銀錢,可以興修水利,造福百姓,鑄造邊境長城,抵禦外敵,屆時如若有什麽金烏教銀烏教蠱惑民心,百姓都不能輕饒他們。”


  老皇帝看著一本正經的張輔齡愣住了,方紀忠在老皇帝身後,不斷給張輔齡擠眼睛。


  不過張輔齡就是這麽個性格,他想說什麽,必須直接說。


  方紀忠也很無奈,誇來誇去,這全是忠遠伯的功勞,這是犯了老皇帝的忌諱,他剛要上前,老皇帝仰頭笑了起來。


  “愛卿說的對,現在和百年前比起來,我們國庫充實,還有這麽多要做要推廣的事兒,不能因為一個金烏教去影響大局,朕確實思慮過重了。


  此案,就交由你們二人督辦,至於對外,沒什麽需要避諱的,直說金烏教的行徑,讓百官還有百姓都知曉,這些人不打算讓他們過安生日子。”


  張輔齡抬眸看向老皇帝,不過瞬息,老皇帝的變化非常大,之前感覺到老皇帝心累,還有被朝臣如此對待的那種盛怒,此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臣領命,這就開始按照名單抓人,隨後開始審問,能被胡宗懋提及,這些一定是重要人物,至於胡宗懋他們臣會擬一個章程,讓陛下過目。”


  老皇帝點點頭,拍拍身側方紀忠。


  “行了,朕這裏不用你照顧,張愛卿那裏很多不便出手的事兒,都由廠衛來做,不能讓張愛卿得了罵名。”


  方紀忠跪地接旨,隨著張輔齡一起出了禦書房。


  門外跪著十幾個禦史,手中捧著奏折,似乎在請命,這樣的戲碼一天不知會上演多少次。


  從胡宗懋被俘開始,每天都有人前來。


  張輔齡腳步沒停,方紀忠更是直接朝著前麵走,不過一個禦史快速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直接攔住張輔齡和方紀中的去路。


  “下官見過張大人,見過方公公。”


  如此生攔著,如若直接繞行也著實不好,畢竟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兒,著實會得罪一大堆人,即便有方紀中出麵,能攔住一些人的口實,可罵名是必須背負的。


  此刻攔著自己,也不知當這些禦史得知胡宗懋的事情始末,是否還會這樣自以為是地站在自己麵前了。


  張輔齡頓住腳步,看向此人,這個禦史稍微辨認了一下,似乎想起來他就是鄒瑜鶴鄒禦史。


  記得周恒他們剛剛到京城,就被這人難為來著,那時才發現,似乎他與聞家走得很近。


  想到這個,張輔齡的臉上就冷了幾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但凡跟聞尚書一族沾上,似乎都沒有什麽能拿上台麵的事兒,張輔齡淡淡地問道:


  “不知鄒禦史攔著本官,可是有什麽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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