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開戰
蔣老等一眾新銳派弟子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薑白夜找了借口,當伸頭王八給剁掉。
沒辦法,誰讓三屍神樹突然炸了毛,不講究的倒向了薑白夜那邊,還搞出滿屋子綠油油的烏煙瘴氣在眾人頭頂轉圈圈,弄得大家頭暈目眩的,有勁使不出來,到頭落得個待宰豬羊的下場。
看著一屋子飄綠光,蔣老凝神觀察片刻,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皮,對薑白夜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不錯,風水輪流轉,這三屍神樹坑了你一次,也坑了我一次,倒也還算公平。”
薑白夜衝著褶子堆起來都能夾死蒼蠅的老頭冷哼一聲。
“確實公平,若不是哪位高人貪心不足蛇吞象,這公平,我恐怕還無福消受。”薑白夜長刀出鞘,刀尖直指蔣老:“可惜他犯的錯誤,我是不會重蹈覆轍的。”
兩人一說一回,時間就已經過去了片刻,蔣老的目光四下遊離,然後苦笑道:“何必呢,需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年輕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好嗎,非要趕盡殺絕?”
“少廢話!”薑白夜似乎被他磨沒了耐心,長刀往前一送,鋒利的刀刃直接抵在蔣老脖子上。
可後者卻不為所動,感受著脖間的那一條冰冷,蔣老目光毫不避諱的望著薑白夜,循循勸誘:“丫頭,你雖然見了許多死人,可你真正殺過人嗎?你知道殺人是什麽滋味嗎?那可不是隨手擺平幾個小鬼那麽簡單。當你看到鮮活的生命在你眼前掙紮,在你眼前死去,當你看到他絕望又怨毒的眼神時,無論為善為惡,那股子負罪感都會成為你一輩子的夢魘,無時無刻拷問你的內心,讓你備受煎熬.……現在你要取走我的性命,可是做好了承接這些後果的心理準備?”
薑白夜聞言臉色一變,她盛怒之下提著刀就興師問罪來了,哪會顧及到這麽多,可蔣老的一番話,雖然是為了脫身,但說得也不失為事實。
她冷靜下來,不禁陷入糾結當中,這時躲藏在後麵的金銘突然冒了個頭道:“薑白夜,你忘了那花海中的前輩所說的話嗎?”
死變態?她說過什麽?
薑白夜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張薄紗遮麵的容顏,死變態眼神高深莫測的說道:“我們從不剝奪生命,隻是坐看生命的流逝.……”
她雖然跟死變態見麵就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但對於她的話還是從未違逆過的——金銘剛好戳到了點子上,他這句話一出來,薑白夜更加矛盾了。
這時,蔣老神色一凝,瞅準了女孩猶豫的空當,他臃腫的身軀跟遊魚似的一晃,靈巧的避開了薑白夜架在身前的刀刃,並全速向後退去,他將優娜和金銘一掌一個震退到房門處,大聲喝道:“快跑!”
薑白
夜倏地反映過來,她發現屋裏的青煙不知何時已經散了大半,也難怪蔣老突然暴起發難,看來他跟自己東拉西扯了這麽多話,擾亂自己的心智,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抓得這一瞬的機會,要借機將兩個弟子送走,逃離此地。
蔣老得手後,從地上抓起拐杖,迎麵向薑白夜殺了過去。
他知道女孩一但回過神來,優娜和金銘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唯有自己以身為盾,擋住薑白夜最瘋狂的攻擊,他們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薑白夜登時大怒,一陣令人窒息的壓迫以她為中心猛然爆出,饒是蔣老都微微色變,沒想到女孩竟然又這般高深的實力。
之前若不是仗著三屍神樹,鹿死誰手還真猶未可知。
可蔣老畢竟活了好幾十年,他瞬間就回複心態,頂著壓力直衝而上。但其他人顯然就沒這麽好運了,他們一沒有蔣老這麽深厚的功力,二沒人幫他們逃脫,頃刻間就感覺翻天倒海,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人措不及防,又呼啦啦倒了一片,甚至有些實力不濟的,直接被薑白夜散發的煞氣嚇的暈了過去。
蔣老進到薑白夜身前,騰然躍起,彷如一隻蒼老的雄鷹,掄起拐杖直撲女孩的麵門而去。薑白夜眼中宛若兩道冷電劃過,手中長刀挽出一朵刀花,也是迎頭而上,一刀架住蔣老的攻勢,兩人功力深厚,交手間的餘震將地上都震出了蛛網般的裂隙,地麵瞬間下降半尺。
二人的臉近在咫尺,薑白夜看到蔣老對著自己陰惻惻的笑了聲,她臉色微變,突然發現那拐杖上麵仿佛塗滿了強力膠,竟然牢牢的吸在自己刀刃上,蔣老就這樣以拐杖為軸,雙腿懸空發力,使出一招反向的兔子蹬鷹。
薑白夜輕哼一聲,果斷的棄刀一個騰身飄到了數米之外,她接著在張手一吸,那把刀十分聽話的淩空急速飛回手中,連帶著的還有蔣老的拐杖。
這回輪到蔣老不得不放棄他的武器了。
失去了力量的加持,那根拐杖頓時從刀上掉落在地,發出“當啷”一聲沉悶的空響,蔣老麵沉似水的站在原地,兩手空空。
兩人看似隻用了些拳腳招式,但實則暗中對抗了不知道有多少回,高手過招,往往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大開大合,震天動地,反倒是都體現在了細微之間,薑白夜身形翩翩,看似風輕雲淡,實則招招致命,而蔣老卻詭變多端,乍一看沒有什麽,但往往到了臨敵的那一刻才突然變化,讓人防不勝防,連薑白夜不察之下都差點著了道。
薑白夜嗤笑一聲:“連武器都丟了還怎麽跟我打。”
蔣老不做回應,他手中黑炎挑動,逐漸幻化成一條長鞭,屋裏的空氣都被鞭上的炙熱扭曲了。
薑白夜見狀道:“這可是地下,你不怕
把這裏毀了嗎?那幫小嘍囉可還沒逃出去呢。”
在經曆過一場“樹”為的地震之後,這裏的結構本來就受到了破壞,要是再動用這種級別的力量的話,難免不會形成一次劇烈的塌方,到時候薑白夜她們自然沒什麽事,可“新銳派”中還有著些剛進陰司不久的人,他們能不能活,可就說不準嘍。
這也是為什麽薑白夜和蔣老一直克製自己的力量,用近乎最原始的方法對毆的原因。
不過現在看來,後者是不願收著了。
蔣老厲喝一聲,揮著鞭子張牙舞爪的對著薑白夜發起了又一次衝鋒,薑白夜這邊也不得不嚴陣以待,經過剛才的一番較量,她也知道眼前的老頭絕對是她出道以來遇到的最為強勁的對手,雖然她略占上風,可一旦拚起命來,還不知道能不能囫圇個的出去。
薑白夜想到在這裏,卻猝然向後退去,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一道刀光劃過,正是金銘去而複返。
蔣老大驚:“你又回來做什麽?”
金銘鄭重回道:“小師妹已讓我托人送走,新銳派也不至於絕後,可要是此戰我不能隨老師共進退的話,還算什麽男人。”
蔣老聽了,眼中露出幾許欣慰,他也不多說什麽,直接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他蔣左路讓給金銘,師徒二人一左一右夾擊而上,場中轉眼就成了二打一。
不過薑白夜也不是吃素的,她麵對兩大高手,自然也是毫不保留,她左手同樣化出一道長鞭,隻不過是白炎形成的,女孩左鞭右刀,兩方你死我活的鬥在了一起,一時之間竟然不分伯仲。
薑白夜長刀在身前橫掃而過,與金銘的刀重重撞擊在一起,金銘知道自己不是薑白夜的對手,並不與她硬憾,他接著撞擊帶來的衝力一擊即退,再換蔣老上前,一黑一白兩道鞭子交織擦出一團團刺目的火花,掉落在器具上都不用燃燒,直接就化作一團灰燼,接著隨風而散了。蔣老也薑白夜硬抗之時,金銘便繞場遊走,到處尋找薑白夜的破綻再借機襲擾,逼得薑白夜不得不分心招架。
勝利的天平開始傾倒。
薑白夜看著師徒二人越發猙獰的嘴臉,心中怒火中燒,她猛然一喝直接震散了二人的攻擊,連帶著周圍的牆壁都摧毀了大半,轟然倒塌,四處塵埃漫天,隻剩下承重的柱子咯吱咯吱作響,看這樣子也聽不了多長時間了。
薑白夜微微仰頭,她嘴角鮮紅,顯然是剛才那一震也傷到了自己,隻見她以刀撐地,身上那件給鬼穿著的寬大白裙無風自動,身軀就釘在了一片廢墟之上。
金銘擦了把嘴角的血跡,跟蔣老對視一眼,二人不顧身軀的疼痛,都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期間女孩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
動。
可她越是這樣,這二人倒越不敢貿然上前了。
“她怎麽了?”金銘小聲問道。
蔣老略略搖頭,他也不好斷言,一般像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對身體的反噬很大,蔣老心中猜測是薑白夜剛剛凝聚全力的一擊,讓她直接陷入了種半昏迷的狀態,但也不排除其它可能,不如女孩故意作態引兩人上鉤。
老者剛想跟金銘說先試探一番,可話才到嘴邊,就看見金銘耐不住性子,如一顆流向般疾速向薑白夜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