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道_學做惡人2
護城河的河水清澈見底,兩旁的樹木蒼翠挺拔,微風吹過,樹葉颯颯作響,沒有一片枯黃的葉子落下。
在這浮世城裏沒有四季的變化,長年累月都是微風和煦,冷熱適度。修行者使用他們可以用左右天氣變化的大能手段,改變四季更迭,為自身營造一個舒適的生活環境。無論正邪兩道,這種違背天意變換的行為,就是逆天改命。
叛逆時期的孩子常常與家長作對,反駁家長一切的指示與命令,這些叛逆不聽話的孩子常被拿來做榜樣——看!那是壞孩子的行徑,你可不要學他!所以有些孩子在父母的精心教導下,叛逆剛生萌芽,就被抹殺。
洪荒時期,元氣混天地為一塊,盤古這個“叛逆”的孩子不想呆在漆黑的環境裏生活,於是他揮動斧子劈開天地。若要以此說起來,盤古也是一個惡人,因為沒有順應命運的安排,他拿起斧子鑿出個光明世界。
宇宙轉輪,生命輪回,命運是誕生洪荒眾神的父母,眾神都是不聽父母話的叛逆的壞孩子。盤古因討厭黑暗劈了天;女媧因世界太冷清過於孤獨創造了人;後羿因十個金烏要曬死所有人射下了九個金烏。如此說來修行者都是逆天而行的惡人,這種惡不是傳統意義的做壞事,修行如行走在刀鋒上,惡不過是芸芸眾多修行者中的一種現象。
話說回來,時至中午,趙夜、飛白他們在飯館裏談論半天,高朋滿座,卻不見任何桌子上有酒菜。
趙夜好奇地問道:“我們說了半天,竟然沒有一個跑堂的來招呼。我看其他人的桌子上也是空空如也,難道這個飯館隻提供聊天服務,不提供飯菜?”
能問出這種問題的人絕不是久經江湖的人,飛白聯想到趙夜在極樂宮的種種表現猜測他是剛步入江湖,所以慘遭老鄉欺騙。他笑著說道:“不會吧!你居然不知道這裏吃飯的規矩?”
“啥規矩?”無知者無畏!常言道:話說三分。趙夜毫無戒心,活該被賣,不過他這種至真至誠的性格是裝不出來的,正是常人說得透著傻氣。
飛白心中感慨自己撿到了寶貝,在這浮世城裏居然還有趙夜這等任人宰割的貨色,不過不是把趙夜賣掉,他正需要這樣的朋友,可以將自己的信任交付與他。
飛白比趙夜早來浮世城一段時間,早已深諳世道,他向趙夜解說當地風俗文化:“這裏的餐館有個怪規矩,他們做什麽客人吃什麽,不是客人想吃什麽吃什麽,你說怪不怪?”
“怪?我看是強賣強買?我······”趙夜剛想拍桌子,轉念一想,自己現在不是在人道主義的和諧社會,消費者權益至高無上,這裏可是惡人的聚集地,能在這裏開飯店的絕不是什麽好人。他說道:“
飛白老哥,咱們不是要做惡人嗎?惡人吃飯能自己掏錢嗎?我們做惡人的第一步就吃霸王餐如何?”
“霸王餐?”飛白沒想到趙夜上道如此之快,剛才隻是一提,他還沒有詳細的計劃,既然興致來了,幹脆就吃頓霸王餐。他湊到趙夜耳旁小聲說:“等咱吃完,腳底抹油跑得快點!”
要論逃跑的功夫趙夜的大地驚雷是專門用來逃跑用的,不過他學會蓄勢之後多用來踢人,飛白同意吃霸王餐的提議,趙夜躍躍欲試。突然一陣奇香撲鼻而來,趙夜抬頭望去,原來是飯館的服務生端著菜從後廚依次走出。
“什麽菜?噴香!噴香!”趙夜剛問完,一個服務員已經把高高舉起的托盤降到胸口位置,把上麵的菜拿下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的盤子裏整齊的摞著幾十個金燦燦的煎蛋,焦香味兒隨著升騰的熱氣四溢開,趙夜忍不住拿起筷子就要嚐嚐,突然他問道:“飛白老哥!這煎蛋為啥這麽香?活了十幾年還沒吃過!”
“我聽說是用馬油炸的!”
趙夜有幸見過並且聞過馬油,隻此一次讓他銘記在心。馬油有一種怪味,但聞那種油味,能把人惡心死,沒想到煎出的蛋,噴香!
“臥槽!是馬油!”趙夜立刻放下驚叫著,放下手中的筷子,拍著胸脯,心有餘悸地說:“還好問了你!等我吃下去,再知道是馬油,不把我的消化係統拿出來洗洗,那是再也吃不下飯了!”
“怎麽了?”飛白說著,已經夾起一個煎蛋放進嘴裏,趙夜還未來得及阻止,他眼角的餘光瞟到不可描述的場景。
趙夜轉過頭,心中草泥馬萬馬奔騰,那些食客們的脖子伸長得如鷺鷥長頸,腦袋高高懸在空中,左右搖晃,臉上掛著陶醉的神情,一手夾起煎蛋高高舉起,真好送到嘴邊。
若是一個兩個趙夜早就大叫起來,整個飯館的食客除了他們二人都是如此,到是他們格格不入。
“我······”趙夜剛想問,回過頭發現飛白已經將盤中的煎蛋吃完,此刻飛白遞給趙夜一個眼神,二人身形一晃,風馳電掣衝出飯館。
兩人跑進一處人跡罕至的破舊巷子裏,趙夜的頭從路旁一顆三人合抱的樹後探出,發現身後沒人追來,長出一口氣,感歎道:“操得嘞!還是不能隨意做虧心事,我這心髒撲撲隻跳,到不是害怕,這是心底的良知發出的抗議!”
“嗬嗬!”飛白嬉笑兩聲,頭會聽到把害怕說得這樣好聽,他心裏明白吃霸王餐不是他理想中的惡。說道“我也覺得吃霸王餐不是我心中所想的惡,大凡有腳的人都能幹出來,我的目標是青龍黨,咱們還要從長計議。”
人在大起大落之後,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家鄉和親人。這
時趙夜忽然想起傲霜和武十鎧,心中大感不妙,自己離開了好半天,現在不知道他們哪裏的決鬥散場了沒,想聯係他們,一摸口袋,沒帶手機,這浮世城中無法使用手機,他又不會什麽通訊法術,正想向飛白尋求幫助。突然,一個身影子從樹上驟降來。
二人以為是討飯錢的人追來了,擺開架勢就要和來人動手。
“且慢動手!”那身影還未落下,一個滄桑的聲音率先傳來。來人是個老者,皓首白眉,身著青色長袍,胸前又一片血漬,臉色慘白,像是受了重傷。
老者打量了二人一眼,問道:“剛才聽你說你的目標是青龍黨,是和青龍黨有仇嗎?要是有仇的話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隻要你點頭就能得到複仇的力量,你真想得到嗎?”
先不說二人驚魂未定,換做平時突然一個陌生人跑到麵前大說一番賜予你力量和金錢的話,任誰都會這陌生人當做精神病。那老者見兩人猶豫不決,知道他們心中不會相信他所說的話,當下脫掉身上的長袍。
“這回你們總信了吧!”老者雙臂之上有兩條龍紋刺青,栩栩如生。趙夜不知這代表什麽,飛白可是一清二楚,這是青龍黨刺龍印記,這是青龍將畢生修為凝結而成的,龍紋越大越多,代表著實力強和地位高。
飛白與青龍黨的恩怨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他生活在浮世城周圍的鎮上,青龍黨的成員在哪裏無惡不作,把鎮子搞得雞犬不寧人心惶惶。飛白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帶著對青龍黨的怨恨長大,現在他有能力把所有的怨恨統統還給青龍黨。趙夜是出門不帶腦子的的人,任務詳情武十鎧知道就行,青龍黨他隻是聽著耳熟。
即便老者露出龍紋刺青,飛白也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謹慎說:“有仇也是我們自己來報,不必麻您老人家。”
那老者大聲一笑:“有仇就行!現在你們最好趕緊殺了我,不然一會兒你們會跟我一起死!”
“我說老頭,你是不是老年癡呆在說胡話?”趙夜見老人一驚一乍,說話神神叨叨,莫不是要碰瓷,他很不客氣地反唇相譏。
老者繼續說道:“我前腳逃到這裏,你們後腳就跟進來,黑龍使已把這裏包圍,我本已放棄抵抗。誰知天堂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偏闖進來,抬頭看看天上!”
他們頭頂盤旋著數道黑影,一根黑色羽毛飄落到飛白腳下,他撿起這根一尺長的黑色羽毛,駭然問道:“這黑色的羽毛,難道是······”
老者回答道:“沒錯!天上飛的就是黑龍使的大邪烏鴉。現在你們還有一分鍾,哦不,不到一分鍾的考慮是跟我一起死,還是殺了我!”
果然天上不會掉餡餅,即便會掉,也是帶著鉤子
的餡餅。剛才老者一開始就讓他們逃,或許他們還有機會,現在老者成功把他們留住,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趙夜還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隻知道老者被人追殺,他們或許能幫他脫困。飛白明白生死之擇迫在眉睫,老者以同一下地獄為要挾,讓他們殺了他。飛白雖是立誌要做一個惡人,但他還沒有殺過人,現在火燒到眉毛,不殺是不行了。
不再猶豫,飛白周身血氣陡然爆發,雙臂頃刻化成青燐覆蓋的龍爪,身影一分,龍爪以迅雷之勢爪向老者的胸膛。趙夜怎麽坐視不管,他覺得還有希望拚一拚,半紅臂使出,腳下霹靂一聲,急追飛白。
錚然一聲碰撞,飛白伸出另一隻龍爪,擋住前來阻止的趙夜。那隻龍爪已經穿過那老者的胸膛,鮮血迸發出來,濺得他們渾身都是,不過血卻是藍色的。
飛白一手貫穿老者胸膛,一手阻擋趙夜,這幅畫麵正好被三個身穿黑色莊嚴製服的人看到,帶頭的人正在向上級報告:“指揮官,大鵓鴿長老已經被殺了!”
“好!好!好!把首級帶來,他的老夥計還在等著團聚呢!”
“不過殺大鵓鴿長老的不是我們的人,是一個龍爪和一個血爪殺的。會長當初下令,殺掉長老的人就能取代長老之位,您看我們是不是將青龍紋奪過來,再把那兩個小子抹除!”
“你們的腦子是豬腦子嗎?會長洞察入微,青龍紋易主兩次他會看不出來?等發現我們欺瞞他,下場還用我說嗎?”
“您看怎麽辦?”
“讓他們加入我們青龍黨,不就是我們的人了嗎?蠢材!”
“是!”
報告剛結束,一旁的兩個人笑道:“跟愚蠢的指揮官說話,還要裝作和他一樣愚蠢!我是受不了!”
另一人說道:“要不然我們一直遷升不了呢!”
剛剛報告的人歎息道:“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幹活吧,我去試試他們的實力!”
趙夜埋怨道:“為什麽這麽做?你不是說過要做一個黑白分明的惡人嗎?這老頭萬一是得了老年癡呆說胡話呢?就這樣把人殺了,你良心過得去嗎?”
飛白倒是不以為然,就在剛才一分鍾不到的時間裏,他也苦苦掙紮過,能理解趙夜不知情的情況下會這般過激。他解釋道:“這個老頭不簡單,他想把我們拖下水,殺他,這正讓他如願以償,或許我們以後會卷進一場凶險的計劃中死去,如果我們不殺他,就會當場死去!”話音剛落,頭頂傳來“哇——哇--”的粗劣嘶啞叫聲。
“快躲開!”飛白急聲呼喊,上空盤旋的黑影化作一道道黑色箭失,呼嘯而下。趙夜可是讓雷劈過兩個月的人,這點速度輕鬆躲過,他正要得意洋洋敘說怎樣
訓練躲避雷擊時,黑色箭矢在觸地之前,陡然斜刺裏衝向二人。趙夜一時大意,一道利爪,將他背部的衣服抓破。
“奶奶滴!老虎不發威,當我是哈嘍凱蒂!”趙夜腳下暗暗蓄勢,血氣之力陡然爆發,隻聽見劈裏啪啦一陣響雷,趙夜身影快如閃電,反去追那些黑色的箭矢,他一腳踢下一個黑色箭矢。
“奶奶滴!這黑色的箭矢還會呱呱叫!”轉瞬間趙夜踢完所有的黑色箭矢,每次他提踢到時都會聽到呱的一聲。
飛白拿著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來到趙夜跟前:“看!這是青龍黨黑龍使的大邪烏鴉,隻聽人說過,這還是頭一次見到!”
趙夜看著飛白手中鵝一般大小黑不溜的東西竟然是烏鴉,剛才那大鵓鴿長老說過,他沒在意。驚訝地說道:“啥!烏鴉能長這麽大個?”
“聽說還有更大的,跟人差不多。”
趙夜更是驚訝:“乖乖!它們是吃什麽張······”話還未說完,轟得一聲,趙夜炮彈似的飛了出去,又是轟的一聲落到巷子深處。
黑龍使,抖抖風衣,整整帽子,黑色的麵具上,隻留著兩個黑黢黢的洞。沙啞沉重的聲音從麵具下傳出:“打死我的烏鴉,這是給他的教訓!”
轉過頭朝著飛白說道:“大鵓鴿長老是你殺的?”
“沒錯!”飛白知道來人正是黑龍使,多說無益。
剛說完,黑龍使一手化作漆黑的龍爪,掏向飛白的胸口。飛白早有準備,青色的龍爪,交出護在胸前,嘭得一聲,飛白大退兩步。
黑龍使漆黑的龍爪上毒霧繚繞,這是黑龍使必會的一招--封龍毒手,他們煞名遠揚,就是靠這封龍毒手。修煉此招式先服下七七四十九中劇毒,再將血液中的毒逼到龍爪之上,然後用毒淬煉龍爪,練成之後,毒融進爪勁之中,讓人防不勝防。修煉此招的前提,吃毒藥的那一個關不能死!
飛白早有耳聞封龍毒手的威力,暗暗胖算如何躲避,若是躲避不了該如何防備。就在他冥想之際,體內的血氣之力,漸漸匯聚與雙臂,手臂上青色鱗片漸漸褪去,兩條龍紋赫然出現。飛白大驚,自己何時練出了青龍紋,突然明白過來,這是大鵓鴿長老的青龍紋。
這下有了青龍紋,飛白放下一百個心,他依然保留龍爪,因為這是他最熟悉招式——龍爪連打。飛白信心大增,不等黑龍使率先出手,漫天青色爪影,疾風驟雨般攻向黑龍使。黑龍使驟然擊退,突然又像炮彈似的衝向飛白,飛白側身躲開,像是早就預料到。
就在剛剛,飛白聽到一聲微弱的響雷從巷子深處傳來,他立刻明白是趙夜在施展剛才的踢大邪烏鴉的招式,急忙攻向黑龍使,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裏。
黑龍使自信那一擊足夠讓趙夜躺在床上十天半月下不來,他剛後跳拉開與飛白的距離,突然背後傳來一陣疾風,剛想向上跳開,哪知一股巨力已到達屁股上,他又沒想到這股力道是如此巨大。
“偷襲!老子最恨偷襲的人!”趙夜這一腳,包含著他的滿腔怒火,血氣之力和憤怒值成正比,這力道不言而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