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人性的醜陋

  於銳再帶著幾個捕快和衙役下水，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了毒泡子後，這才上岸指揮拉鐵籠。


  鐵籠很重，極重，幾十個漢子拉了好半才將鐵籠拉出水麵。


  當堆滿鐵籠底部的屍骸露於人前時，所有人都覺後背一涼，汗毛直豎。


  “這、這——”錢縣令目露驚駭，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這鐵籠中，至少有十幾具屍骸，不定還不止。


  鐵籠被拉上岸，漢子們累得癱在地上起不來，仵作趕忙上前查驗屍體。


  就目測來看，這些屍體都至少死了半年以前，基本沒了樣子，加上這一挪動，幾乎就是骨頭爛肉混成一堆。


  便是見慣屍體的杵作，這會也受不住這種視覺衝擊，吐了好幾回。


  錢縣令從於銳那裏得知了村民先前過的話，麵色一喜，忙湊到穆清儀和廖神醫身邊，“穆醫女，廖大夫，聽這種毒泡子不是我們大夏之物？”


  穆清儀道，“此毒物隻要是水下便能生長，大周和大夏的氣候差別不大，不能大夏沒有這種毒物。隻是，咱們大周這邊對於這種毒泡子確實少見罷了。”


  錢縣令皺眉，又看向廖大夫。


  廖大夫道：“穆姑娘的對。”廖大夫對這位錢縣令十分鄙夷，想讓他兩句話幫他開脫或給誰髒水，那是不可能的。


  “大人，這邊的事已經差不多了，一會您讓人將剩下的石灰都撒進水裏，再派人去多買些生石灰來，一路都撒上。另公告全城，家裏的水井都需用生石灰淨化，沉澱三日後再取用。”


  於銳忙問：“那這三日大家怎麽喝水？”


  穆清儀看向錢縣令，“大人家裏的水井打得深，是真正的地下水，並未汙染。”


  錢縣令皺了皺眉，卻沒多什麽，隻輕輕點了頭。


  “大人，此間事了，我需回城救治中毒百姓，這就告辭了。”


  錢縣令點頭，“嗯，去吧。”


  穆清儀和廖神醫剛轉身，錢縣令毒刺般的目光便狠盯了穆清儀後背一眼，隨即若無其事的轉頭看著仵作拚骨驗屍。


  兩人走上大路，等在路邊的風二趕忙駕車過來，“完事了？”風二問。


  穆清儀點頭，“差不多，先回去吧。”


  兩人上車後，廖神醫朝穆清儀問：“你似乎把那錢縣令給得罪狠了。”


  穆清儀搖頭苦笑：“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至於會不會得罪人，一時也管不了那麽許多。”


  廖神醫歎了口氣，“你呀！牛脾氣，和我年輕時還真有點像，那時我的想法也和你一樣簡單，隻求做個問心無愧之人。可這世間的汙雜不堪，終究會讓人改變。”


  “所以你改變了？”穆清儀挑眉。


  廖神醫笑，“當然，若不改變，我怕是不知死了多少回。”


  穆清儀也笑，她知道，廖神醫是在提點她。


  “我明白，往後行事定會再三思量。”這一次，算是教訓。她真的低估了人性的醜陋程度，自己坐三牢倒沒什麽大不了，清文不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