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拒絕看病
時間過了很久。
亥月的雪花紛飛,在降落的過程中被風打起。京城洪澤樓的朱宇也白了頭,在雪景中仿若老翁。白雪亮潔,映得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分不清,此時此刻是白天還是黑夜。
樓上,坐著一個孤單的身影。柳如意的側臉精美消瘦,長長的睫毛之下,眸子裏投射出淡淡的憂愁。風一起來吹向她的麵龐,不禁讓她拉攏了攏披風。披風上的毛氈子將她的臉蛋圍著,幾乎要把她的小臉給全部擋起來。她看著這滿城風雪,不知道想著什麽,也不知道她在思念誰。這時候已經過了擺市場的時候,眼睛裏所見的街坊都一片空曠。萬籟俱寂,唯有風聲四起。
她的身後慢慢走過去一個頎長高大的身影。唐懿一身水藍色披風立在她身後。他站在哪兒溫柔的看著眼前人的背影,嘴角勾起笑容,慢慢地走了過去。
他從她身後把柳如意輕輕地抱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聲細語道:“這兒容易著涼,小心感冒風寒。”
“沒事,就隻是在這呆一會兒,你要是不來,我也快準備進屋了。”柳如意看著外邊,平靜地說。
她的這種平靜在唐懿眼裏就是細水長流一般的溫柔,讓他心裏很舒服。唐懿笑了笑,看向樓外的空曠,問道:“這時候有什麽東西可看的嗎?”
“天地白茫茫一片,有什麽可看的?”柳如意嘴角勾了勾。她的嘴唇有點兒發白,麵容有些憔悴。
“那……你在看什麽呢?”
“發呆。”
“噢!”唐懿無奈地笑了笑。他鬆開柳如意,在她旁邊靠著,問道:“馬上就要春節了,可打算回臨山?”
“不知道,”柳如意搖了搖頭。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漫上唐懿的心中。他看著柳如意精神萎靡不振的麵容,自責極了。“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他說著,眉頭因為心疼而皺起來。
“嗬,”柳如意輕輕笑了一下,嘴裏歎出一團白氣,說道,“不會的,你很好。”
“哪有,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裏還像當年那個……唔。”唐懿低下頭,歎了口氣。
柳如意歪著嘴唇笑了一下,伸出胳膊從唐懿的下巴下麵勾過去,然後慢慢地湊到他跟前抱住了他。唐懿感到有些突然,愣在了那裏。
靠著唐懿的胸脯,柳如意感覺渾身都是溫暖的。這就是男人吧,永遠都和一個火爐一樣。我不知道是怎麽了,她靠了一會兒,人昏昏沉沉地竟然睡過去了。
“如意?如意?”耳邊傳來唐懿溫柔的呼喚聲,她卻沒有意識去回複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床上,一旁唐懿站著,一個白胡子的老人家正準備碰她。柳如意驚慌地從床上竄起來,縮到床裏邊,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們。
唐懿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他說道:“你不要害怕,這是我從京城請來的大夫。你剛才忽然就昏睡過去,我很擔心你。”
“不要我不要什麽大夫,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柳如意搖搖頭,不耐煩地說道,“你們都走,走!”
“這……”大夫為難地回頭看了看唐懿。唐懿抿了抿唇,彎下腰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她有些抗拒……先生……”
“無妨,無妨,”老大夫慢慢地站起來,聲音嘶啞。他個子很矮,尤其是站在唐懿跟前的時候。
“我送你出去吧,”唐懿看了一眼柳如意,禮貌地與大夫一同離開。
到了門外,唐懿輕輕地關上門。一旁的大夫歎了口氣,憂愁地問到:“這位姑娘是怎麽了,老夫看他麵色不好,很可能是受邪氣的侵襲啊!”
唐懿也很無奈,說道:“自打入冬以來,她身體就出現了異樣。總是幹嘔,喝酒也變得容易醉了。這不最近也總是望著外麵發呆,問她在看什麽,她也不知道。”
“恕老夫直言,”大夫說道,“這除了因為入冬而邪氣侵襲,能讓這位姑娘如此憔悴的,恐怕還有內心的七情內傷啊!”
“七情內傷?你的意思是?”唐懿皺起眉,疑惑地問道。
大夫擺了擺手,說道:“老夫也就是一時猜測具體是什麽原因還得少主多多注意,等著,姑娘什麽時候好些了,老夫再來給他看看。”
“勞煩大夫你了。她的反應不太好,我恐怕一時走不開。就讓手下送你出去吧。”唐懿說道,衝著門口的手下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