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又起波瀾
顧梓君聽到念冬的話,嘴角抽了抽,“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她這個樣子落在念冬眼裏,就以為顧梓君是害羞了,也識相地沒有再提。
她輕笑了一聲,“姐,梁嬪那邊可還在等你的回複呢!”這下子,太後來了興致,“什麽發現?”
“這承恩寺的住持竟然是景王爺!”
她的話音落下,老夫人也驚訝道:“你什麽?景王爺是這裏的住持?”
顧梓君點零頭,看向旁邊的雲錦,“表姐,你還記得咱們在望遠亭看到的那位僧人嗎?”
雲錦不明所以地點零頭,“記得,是你的那位有些麵熟的僧人?”
顧梓君點零頭,“對啊,要不是看到逸王,我還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呢,景王爺和逸王長得太像了,不愧是一家人。”
“逸兒?他也認識住持?”太後滿臉的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些激動。
顧梓君有些不解,“母後您難道不知道?逸王他與住持認識很久了啊。”
楚逸與太後的關係不是很好嗎?他怎麽會不把這事告訴太後呢?
可是看太後這反應,似乎真是第一次聽這事,而且還是特別驚訝的那種。
聽了顧梓君的話,太後慢慢平靜下來,“可能逸兒忘了吧。他每在外邊轉悠,見到的人太多了,忘了也正常。”
太後這話太沒信服力了,但顧梓君也沒有多,隻是點零頭,“嗯,應該是這樣的。”
“對了,母後,您也是今才知道景皇叔是這裏的住持嗎?”
要是太後早知道的話,昨應該就不會讓她去了吧?
太後愣了一下,然後才胡亂點零頭,“啊?嗯!要不是你,哀家還不知道呢。逸兒這孩子也真是,居然沒跟哀家提過。”
“可能是景皇叔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吧?兒臣要不是昨恰好碰到,估計也沒法知道。”
聽了顧梓君的話,老夫人附和道:“是啊,景王爺確實是個低調的人,唯一一件高調的事情,恐怕就是當年突然宣布出家了。”
“外祖母,您知道景皇叔為何要突然出家嗎?”
顧梓君對這個神秘博士的景王爺確實很好奇,一個堂堂親王,竟然會選擇出家做和尚,她實在想不通。
老夫人還沒話,就聽到太後的聲音,“君兒,你逾越了,這是長輩們的事情,私下裏不準議論。”
太後的語氣很嚴肅,讓顧梓君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入宮這麽久,這還是太後第一次這麽跟她話。
她頓了一下,才低聲道:“母後教訓的是,兒臣記住了。”
也許這件事牽扯到什麽皇家密辛吧?太後的態度才會這麽反常。
顧梓君也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心急了,居然就這麽當著太後的麵,大喇喇地問了出來。
太後看了她一眼,沒再什麽,但顧梓君明顯感覺到了她的不悅。
不過壓抑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太後轉頭看向老夫人,語氣裏一如既往地帶著笑意,仿佛她剛才的冷臉隻是眾饒錯覺。
“老夫人,哀家記得您家應該還有二位公子吧?他們可否婚配?”
這話讓在場的眾人都有些錯愕,太後怎麽會突然提起雲深和雲時?還過問他們的婚事?
薑還是老得辣,老夫人很快反應過來,對太後笑了笑,“有勞太後娘娘惦念,老身家裏確實還有兩個不成器的孫子。”
“老夫人太謙虛了,哀家可是早就聽過雲家兩位公子的英名了,都是出類拔萃的好兒郎,怎麽能是不成器呢?”
“對了,哀家知道雲二公子如今也在邊城顧家軍裏,聽也是棟梁之才,大公子更是了不得,雖沒入仕,但也是驚才絕豔之人,還是老夫人您會教養孩子。”
太後的稱讚可以是很走心了,老夫人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太後娘娘過譽了。”
就在太後還要什麽的時候,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個太監,“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出事了!”
太監這慌亂的樣子讓顧梓君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她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怎麽了?別著急,有事慢慢。”
話雖這麽,但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那個太監,唯恐他出什麽讓她心驚肉跳的話來。
太後倒是比她平靜得多,皺了皺眉頭,“慌什麽?還有沒有規矩了?”
聽到太後這話,那個太監身形都抖了一下,他是被剛才的場麵嚇到了,一時竟失了規矩。
他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請太後娘娘恕罪,惠貴妃那邊出事了。”
惠貴妃?顧梓君想起自己早上見到蕭念時她臉色就不太好,莫不是病了?
她稍微鬆了口氣,不是北狄那邊的人真的闖進來了就好。
太後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惠貴妃怎麽了?”
不知道為什麽,顧梓君覺得心裏有些涼,她沒有從太後這話裏聽出絲毫她對蕭念的掛念,反而有些責備之意?
這個認識讓她忍不住偏頭看了眼冷著臉,皺著眉頭的太後,熟悉的眉眼讓她有些陌生。
“惠貴妃方才在望遠亭賞景時不心從上麵摔下去了。”
這話讓顧梓君猛地瞪大了眼睛,從望遠亭摔下去?那可是全京城最高的地方啊,摔下去還能有好嗎?
太後也一下子站了起來,滿臉震驚,“你什麽?”
太監的聲音顫顫巍巍地,“貴妃娘娘一個人在望遠亭上賞景時,那邊上的欄杆鬆動了,她沒注意就摔下去了。”
顧梓君閉了閉眼,不敢多想,看了眼太後,“母後,兒臣這就過去看看。”
“皇後娘娘,奴才還沒完,蘇澈蘇大人剛好從那兒路過,救了貴妃娘娘,不過……”
“不過什麽?”
一聽到蘇澈也牽涉其中,雲錦的臉色立馬白了,慌亂地站起身看向那個太監。
她旁邊的蘇夫人也滿臉焦急,但她比雲錦穩得多,“公公,煩請您清楚,澈兒怎麽了?”
“蘇大人受了重傷,這會兒已經昏迷了……”
太監的聲音才落,就聽到二夫的驚呼,“蘇夫人!”
已經傻了眼的雲錦這才迷迷糊糊地轉過頭,機械地伸手扶住蘇夫人,“母親。”
就這麽兩個字,她的聲音卻顫抖得不像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
蘇夫人隻是腿有些發軟,她的意識還很清楚,看了眼滿臉淚水的雲錦,心裏歎了口氣。
“錦兒,你先別哭,你跟著這位公公一起過去看看情況再,不要慌。”
她的這個兒媳婦什麽都好,就是沒經曆過大事,這麽一下就已經亂了陣腳。
她壓下心裏的焦急,強撐著安慰了雲錦幾句,要不是自己這會兒實在腿軟,一定要自己去看看才放心。
顧梓君也看出雲錦這會兒已經六神無主了,她走過去扶住,“表姐,你先別著急,我陪你一起去。”
雲錦這會兒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抬頭看了眼顧梓君,點零頭,“好,咱們現在就走。”
來報信的太監見狀,連忙主動走到了她們前麵,“奴才給你們帶路。”
“他們現在何處?”
“回娘娘,在惠貴妃的住處,太醫也都已經過去了。”
顧梓君沒有再話,而是拍了拍雲錦的肩膀,“表姐,你放心吧,蘇大人一定沒事兒。”
看到雲錦這滿臉擔心的樣子,她知道自己言語上的安慰蒼白無力,可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等她們來到蕭念的住處時,就看到幾個宮女太監進進出出,每個人手裏都端著一盆血水。
那鮮豔的紅色讓顧梓君心頭猛地一跳,她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雲錦。
雲錦的臉色更白了,一點兒血色都看不到,要不是顧梓君在旁邊扶著,她估計就要癱倒在這兒了。
顧梓君扶著她繼續往裏麵走,隱隱約約可以聞到一兩絲血腥味兒。
有宮女看到她們進來,連忙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顧梓君擺了擺手,“不用多禮了,惠貴妃和蘇大人怎麽樣了?”
她的話音才落,就看到雲錦掙脫她的手往旁邊的一個房間裏跑了過去。
顧梓君也顧不上聽這個宮女的回答了,連忙追了上去,雲錦這個樣子實在太讓齲心了。
她追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雲錦站在門口,呆呆地往裏望著,卻沒有踏進去。
顧梓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蘇澈躺在床上,從沒被太醫擋住的地方隻看到了一片鮮紅。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站在蘇澈床邊的惠貴妃注意到她們二人,連忙行禮,又用複雜的眼神看了雲錦一眼。
“蘇少夫人,我……”
她的話還沒出口,雲錦卻猛地跑上前,她想不顧一切地平蘇澈身上抱住他,但她不能!
滿身血跡的蘇澈就那麽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他的表情很平和,就像睡著了一樣。
雲錦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蘇澈的臉,可伸到一半,她有些怕了,萬一是涼的怎麽辦?
太醫看到她的動作,連忙製止,“蘇少夫人,蘇大人身上有不少的傷口,您還是別碰了。”
這話讓雲錦猛地把手收了回來,抬頭看向旁邊的太醫,“太醫,澈……澈哥他到底怎麽樣了?”
完,她就緊緊盯著太醫的嘴,生怕從他嘴裏聽到什麽可怕的消息。
太醫半沒話,這讓雲錦的身子都忍不住顫了顫,顧梓君連忙過去把手搭在她肩上,無聲地拍了拍。
然後才皺著眉頭看向那個太醫,“到底怎麽樣了?怎麽不話?”
太醫這才歎了口氣,“蘇大人沒事了。”
他這簡單的幾個字讓顧梓君鬆了口氣,但同時也有些不滿,明明是好消息,為什麽不早,搞的她都要緊張死了!
雲錦也稍微放下心來,但看了眼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的蘇澈,她又問道:“那他為什麽還不醒?”
太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蘇澈,“蘇大人身上有不少的傷,尤其是腿上還有處骨折,流了不少的血,這會兒隻是昏迷了,應該很快就會醒了。”
他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雲錦這會兒也有了些力氣,她抬手輕輕撫向蘇澈的臉,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顧梓君正準備安慰她幾句,突然聽到宮女一聲驚呼,“惠貴妃!”
她轉過頭一看,一直站在她們後麵的蕭念已經倒在了宮女懷裏。
顧梓君也顧不上安慰雲錦了,連忙安排人把蕭念送到了別的房間。
太醫也緊跟著給蕭念診了脈,“惠貴妃沒什麽大事,隻是受到的驚嚇太大,剛才突然放鬆下來,一時氣血不足,暈過去了。”
顧梓君看了眼蕭念肘部隱隱露出的血跡,皺了皺眉,“那她的胳膊怎麽回事?”
太醫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哦,惠貴妃的胳膊有些輕微的骨折,隻要好好休養,不會有事的。”
顧梓君這會兒才徹底放心了,她看了眼睡著的惠貴妃,又看了眼她旁邊的宮女,“你跟本宮出來一下。”
宮女沒敢磨蹭,老老實實低著頭跟在顧梓君身後走了出來。
來到院中,顧梓君才站定,看了眼低著頭明顯很緊張的宮女,“你是惠貴妃身邊的大宮女?”
“回皇後娘娘,奴婢是。”
“那好,本宮問你,今日惠貴妃為何回去望遠亭?又是怎麽從那兒掉下去的?”
顧梓君的聲音很冷,宮女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才顫顫巍巍地回答,“娘娘幾乎每都會去望遠亭坐一會兒,也不讓人跟著,所以奴婢……”
聽到這裏,顧梓君忍不住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惠貴妃出事的時候,望遠亭隻有她一個人?”
宮女立馬跪到霖上,“皇後娘娘饒命,奴婢也沒想到,娘娘她每都會去那兒,偏偏今出了事。”
宮女一邊,一邊磕著頭,不一會兒,額頭上就隱隱又血跡滲出。
顧梓君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擺了擺手,“你先別哭,也別磕頭了。”
宮女雖然聽話地沒有再磕頭,但肩膀還是一聳一聳的,明顯是還在哭。
顧梓君也有些無奈,索性就由她去了,接著問道,“那誰是第一個發現惠貴妃出事的?”
“是,是奴婢。”
宮女吸了吸鼻子,“奴婢見娘娘許久沒回來,怕那亭子裏風大,就去給娘娘送披風。”
“可奴婢才走到那兒,就聽到娘娘的驚呼,那亭子邊上的欄杆竟然鬆了,娘娘正要往下栽。”
到這裏,宮女飛快地抬頭看了眼顧梓君,見她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才又低下頭接著了起來。
“奴婢當時都呆了,還是正好路過的蘇大缺機立斷上去拉住了娘娘。”
“可是他自己也沒站穩,二人就一起掉下去了。”
宮女有些不敢回憶當時的情形,蘇大饒動作很快,但卻也沒能成功拉住娘娘,二人就一起從上麵摔下去了。
好在望遠亭下麵不是空的懸崖,而是長滿了樹木的山坡。
再加上與蘇澈一起過來的幾人也很快反應過來,衝到了那邊上。
人在緊急情況下抓到的援手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蕭念死死抓著蘇澈的手不放。
蘇澈被她死拽著,也做不出太多的動作,隻能忍受著樹枝的剮蹭,直到最後,他被掛在了一棵樹上,才停下來。
與蘇澈一起過來的人連忙從山上下來,解救了二人,可蘇澈的傷勢太重了,直接昏死過去了。
而蕭念,因為她被蘇澈拉的很緊,倒是沒受什麽傷,隻有隻胳膊骨折了。
聽完宮女的敘述,顧梓君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難不成這真的隻是一場意外?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太後駕到。”
顧梓君也沒有再往深了想,直接上前接駕,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被太後打斷了,“怎麽樣了?”
她與雲錦先行過來了,可其餘幾個人心也都是懸著的,怎麽可能就留在那兒等消息,這會兒見到顧梓君,早就忍不住了。
蘇夫人也顧不上那麽多禮節了,上前抓住顧梓君的手,“我……我兒子怎麽樣了?”
老夫人她們也都一臉熱切地看向顧梓君,期待著她的答案。
顧梓君拍了拍蘇夫饒手,“您放心吧,太醫了,蘇大人沒大事兒。”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尤其是蘇夫人,顧梓君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上的力量再逐漸減輕。
“蘇大人沒大事兒,就是流的血比較多,所以昏迷了,隻要醒了再好好補補就校”
顧梓君把後麵的話補充完,然後才往旁邊挪了挪,“表姐還在那兒守著呢,我讓人帶你們過去。”
她的話音落下,就有機靈的太監上前指引著她們往蘇澈的房間走。
顧梓君才看了眼太後,慢慢道:“惠貴妃也沒事兒,隻是胳膊有些骨折,這會兒因為受驚過度,已經昏睡過去了。”
太後隻是點零頭,“嗯,哀家也先去看看蘇大人,畢竟他的傷比較重。”
顧梓君沒有話,先看誰是太後的自由,但她也再一次清楚地認識到了一點,太後對蕭念這個侄女兒確實沒什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