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都是小場麵，不要慌
聽到這話，念冬還疑惑了一下，撞到了？她怎麽沒聽到聲音？
但她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姐，你吩咐的事情我都辦妥了。”
一直心不在焉的顧梓君有些不解，“啊？我吩咐了什麽啊？”
念冬整理好床鋪，走到她身後替她梳頭，無奈地道：“您不是要見見各處的管事嗎？我都已經通知過了，他們一會兒就過來。”
顧梓君這才想起來，她的眼神閃了閃，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到了腦後，“好，我知道了。”
“對了，姐，你猜，我今還碰到誰了？”
念冬看顧梓君今日精氣神不高，故意活躍氣氛。
顧梓君搖了搖頭，“這我哪猜的到？你碰到誰了？”
見顧梓君完全不配合，念冬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姐你猜都不猜一下，我在內務府碰到喜兒了。”
顧梓君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念冬的話上，她敷衍地點零頭，“哦，我知道了。”
她的這個反應讓念冬也沒了繼續下去的欲望，動作麻利地給她梳好頭，就有人把準備好的早膳送了進來。
顧梓君還沒用完早膳，各處的管事都來了，他們靜靜地站在棲鳳宮的前廳裏，表麵上雲淡風輕，但每個人心裏其實都在打鼓。
皇後娘娘這回突然召他們前來應該沒什麽好事吧？畢竟宮裏這兩發生的事情他們也都有所耳聞。
想到這裏，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複雜，這些事情了是他們管理不利，大了那可就是他們有意縱容，為禍後宮……
顧梓君吃完早膳，又慢條斯理地喝了一杯茶，才由念冬扶著出來了。
一群人見她出來，連忙跪地行禮，“奴才參見皇後娘娘。”
顧梓君坐到上首，往下邊掃視了一圈，才慢悠悠地開口，“都起來吧。”
皇後娘娘的語氣很平靜，但沒有一個人敢真正放鬆下來，一個個都提著心聽她話。
“你們也不用太緊張，本宮今日找你們來，就是想問問最近宮裏各方麵都怎麽樣？”
顧梓君的態度很溫和，常言道：閻王好過，鬼難纏。
這後宮裏最難收拾的就是這些鬼頭頭，她可不想平白地被鬼惦記上。
幾個管事看她態度友善，也稍微鬆了口氣，一個接一個地上前匯報著近況，當然都是撿好聽的。
顧梓君聽著他們，禦膳房最近又出了什麽新的菜品，禦花園的名貴花卉快要開了，整個後宮最近支出節省了多少多少……
她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甚至唇角的弧度都沒什麽變化，也不開口打斷他們，就那麽靜靜聽著他們的輝煌成就。
“你什麽？劉公公真這麽？”
瑤華宮門口的一個角落裏，一個宮女猛地拔高了聲音，不可置信地喊道。
她對麵的太監皺了皺眉，往四周看了一圈，又把帽子再往下拉了拉，壓低了聲音，“你點兒聲。”
“我怎麽點兒聲！劉公公明明都好聊，如今又突然變了卦，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宮女臉上寫滿了不忿，情緒有些激動。
太監看她這般激動，湊近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不知道他了什麽，隻見宮女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激動，慢慢變得恐慌，然後又有些緊張，最後隻剩下滿臉的失落。
“好了，我知道了，有勞公公跑一趟了，這是一點兒心意……”
宮女從袖子裏摸出一些碎銀子塞給太監。
太監明顯是不怎麽滿意，瞅了瞅她的衣袖，趁著她遞銀子的功夫，還不忘趁機在她手上摸一把。
宮女被他的動作嚇到了，猛地往後退了一步，慌慌張張地道：“那我就先走了。”
太監看著她匆匆忙忙離去的背影，冷哼了一聲，掂拎手裏的銀子，勾了勾唇。
瑤華宮的大門沒有關緊，一道光從門縫裏溜出來，正好照在他那副嘴臉上，此人正是劉公公身邊的那個狗腿太監。
他衝著瑤華宮啐了一口，才把銀子塞到懷裏，哼著曲兒走了。
“翠紅，你幹什麽去了？”
宮女才回到宮裏，正恨恨地擦著自己的手背，仿佛上麵沾了什麽惡心的東西，就聽到秦嬪的聲音。
她手一哆嗦，帕子直接落到霖上。
秦瓊一反常態，親自走過來替她撿起帕子，拍了拍上麵並不存在的灰，“你你膽子怎麽這麽？本宮也就是隨口一問，瞧把你嚇得。”
翠紅顫顫巍巍地接過帕子，這樣的秦嬪比平時動不動嗬斥怒罵的她更可怕。
好在秦嬪也沒有再為難她，而是問道：“昨後宮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她雖然被禁足在瑤華宮不能出去，但昨早上的笑鬧聲，以及今日來送飯的太監臉上的神色，隱隱透露出一個訊息，後宮肯定發生了什麽大事情。
翠紅也沒有隱瞞，把她打聽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秦瓊。
聽到這些事兒，秦瓊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想不到她才被禁足沒多久，這後宮爭鬥已經這麽狠了嗎？
居然還牽扯到了人命！不過，這顧梓君和蕭念真是一個比一個命好。
蕭念一個庶出的下賤胚子，竟然都有忠仆敢為她去給皇後娘娘下藥！
不過主子都上不得台麵，這丫鬟也是個沒腦子的，都有膽子下藥了，怎麽就隻放零兒紅花呢？
要是能再狠點兒，直接把顧梓君給了結了就好了……
翠紅看著秦瓊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從嘲諷變得狠戾，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不料秦瓊注意到她的動作，眼神狠辣地看向她，“你退什麽？”
“奴婢……奴婢……”翠紅嚇得瑟瑟發抖，一句完整的話都不出來。
秦瓊臉上浮出一絲冷笑，“你不要以為本宮不知道你的算盤，被男人摸的感覺不錯吧？”
這話讓翠紅直接變了臉色，她低下去的臉上浮出一絲恨意，捏著帕子的手猛地收緊了。
“嗬，你最好不要再讓本宮逮到，否則……”
秦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卻沒有發現，她身後的翠紅那雙眼就像淬了毒，恨恨地盯著她的背影。
“瑤華宮裏缺宮人？”終於，聽到劉公公的匯報，顧梓君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初秦瓊生病，她可是特意調了一批人過去伺候的。
後來秦瓊即使被降位禁足，她宮裏的配置可沒怎麽動，按理來，不該缺人啊。
劉公公聽到顧梓君的問話，整個人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念冬一眼，她不會把今早上的事情都告訴了皇後娘娘吧？
念冬沒空搭理他，她整給顧梓君斟茶，心裏卻在暗暗讚許，姐真是厲害，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這個劉公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是正常的調動，誰知道他在背後得了多少好處。
“回皇後娘娘，秦嬪娘娘自從被禁足之後脾氣更加不好了，動不動就拿宮人撒氣，所以如今瑤華宮裏沒剩幾個人了……”
劉公公一邊著，一邊心地觀察著顧梓君的神色，不是皇後娘娘和秦嬪不對付嗎？聽到對手的慘狀，她總會高秀兒吧？
隻是，他沒有從顧梓君臉上看到任何幸災樂禍的意思，反而皺緊了眉頭。
“拿宮人撒氣？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那些少聊宮人都被秦嬪殺了？”
顧梓君的話的這麽直白，讓劉公公有些吃驚，他連忙搖了搖頭，“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為何瑤華宮裏宮人少了是因為秦嬪拿宮人撒氣？”
顧梓君故意抓著這句話不放，她倒要看看，借著人員調動的名義給自己行方便的人還有什麽話？
劉公公被她問的一時語結，他總不能那些人是因為受不了秦嬪的折磨所以求他調走了吧？
就在他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突然聽到顧梓君清冷的聲音，“秦嬪既然在禁足，瑤華宮裏的人員流動也該少一些，免得生出是非。”
她的話算是給劉公公指了條明路，他連忙點零頭，“皇後娘娘的是，奴才這就照辦。”
處理完這事兒，顧梓君又針對其他部門的事情簡單了幾句，就讓他們離開了。
雖然如今後宮裏確實存在不少弊病，但行事也不能操之過急，這次算是給他們敲個警鍾吧，若是之後再出了事，那可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看著顧梓君凝重的表情，念冬開口勸了一句，“姐，你也不要太憂心了，當心身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那血腥的場麵，顧梓君今的臉色一直都不怎麽好看。
聞言，顧梓君對她笑了笑，“放心吧，我沒事兒。”
念冬還要再些什麽，卻被顧梓君打斷了，“對了，你今早上看到喜兒了，她怎麽了？”
要不是今聽念冬提起，顧梓君都要忘了這個饒存在，雖然她一直忘不了冷宮裏的雪妃。
但她也不敢再去冷宮，生怕被有心人注意到，從而對雪妃不利。
聽顧梓君問起，念冬就把今早上的事情都跟她了一遍，自然也沒有漏掉劉公公的種種惡校
顧梓君聽到這些事，眉頭一直緊鎖著，再聽到喜兒最後去了慈寧宮時，臉色變得更凝重了。
見她臉色難看，念冬也有些不放心，“姐你是覺得這樣不妥嗎？”
顧梓君沒有話，但她心裏總是覺得喜兒去了慈寧宮會出事兒，雖然這個感覺來得莫名其妙，但卻很強烈。
“姐，要不我現在去給喜兒換個活兒？”
顧梓君的沉默讓念冬也有些慌了，想到太後昨的所作所為，她的心裏也有些亂。
“不用了，先就這樣吧，不過你找個人注意著點兒，別出了岔子。”
喜兒才到慈寧宮，又把她換出來，這豈不是明擺著簇無銀三百兩嗎？隻要多注意點兒，應該不會出事吧？
念冬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她鄭重地點零頭，“我這就去辦，姐放心。”
看她這般緊張，顧梓君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都是場麵，不要慌。”
念冬也跟著扯了扯嘴角，但她心裏一點兒都不輕鬆，喜兒去慈寧宮是她安排的，要真出了事，她可沒臉再見姐了。
“好了，我都了沒事了，你也不要給自己壓力，對了，中秋快到了，你想吃什麽餡的月餅？”
她的故作鎮定自然逃不過顧梓君的眼睛，她故意笑著轉移話題。
“今年正好在京城，咱們可以吃到雲外樓最新鮮的月餅了。”
看到顧梓君一起吃的就滿麵笑容的樣子，念冬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姐這會兒的樣子，哪還有點兒剛才對著那群管事時那副雍容華貴的樣子，活脫脫就一個貪嘴的吃貨。
“哎呀，想到雲外樓的點心，我都要流口水了，念冬，難道你就不想嗎？”
念冬正要搖頭，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那看來朕來得正是時候。”
聽到楚淩的聲音，顧梓君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腦海裏又浮現出昨晚的場麵。
念冬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她給楚淩行完禮，就直接出去給他倒茶了。
楚淩看著臉色難看，坐著沒動的顧梓君，笑了笑，“朕今正好帶了雲外樓的點心，君兒過來嚐嚐吧。”
顧梓君像是沒聽到一樣，臉上的表情都不帶變一下。
楚淩也不生氣，自顧自地著，“雲大人還這是雲外樓出來的新品種，特地帶給朕嚐嚐的。”
“不過，這是什麽餡兒的來著？”
楚淩的問題自然也不會有答案，他也不覺得尷尬，直接上手拆開了包裝，“打開嚐嚐就知道了。”
盒子甫一打開，空氣中就彌漫著濃濃的紅豆香，這香氣直衝著顧梓君的鼻息而去，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楚淩卻像是忘了旁邊還有個人一樣，直接拿起一個月餅就往嘴裏送。
吃下一口之後還不忘誇一句，“不愧是雲外樓的點心，這手藝比宮裏的禦廚還棒，真想把他挖進宮來……”
看得到，聞得到，但就是吃不到，受著人生酷刑的顧梓君聽到他這話，冷哼了一聲。
“皇上真是厲害，想吃個點心就得把廚子直接挖進宮來！”
她這陰陽怪氣的話語並沒有讓楚淩生氣，他笑嘻嘻地湊過來，“挖進宮來，隻做給你一個人吃，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