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君兒，對不起
許幸之的話讓璿妃有些意外，她挑了挑眉，抬頭看了一眼許幸之。
他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但璿妃卻從他身上看出了一絲不待見。
“璿妃娘娘還有別的吩咐嗎？沒有的話臣就先去忙了。”
許幸之的語氣恭敬且疏離，話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璿妃。
璿妃這才看清他的長相，並沒有想象中練武之人該有的銅色皮膚，反而很白，若不是他剛剛確實出現在了比武場上，璿妃真要以為他是個文弱書生了。
她收回視線的時候，無意間掃到他的腿，忍不住皺了皺眉，“你的腿……”
許幸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剛才被刺了一刀的地方這會兒又崩開了，紮傷口的地方隱隱有血跡滲出。
“這點兒傷不礙事，不過臣想請問璿妃娘娘，皇後娘娘可有大礙？”
許幸之看了一眼後並沒有在意，而是向璿妃問死了顧梓君的情況。
比武場上皇後娘娘並沒有受傷，但是剛才皇上確實是抱著個人離開的，萬一那人就是皇後娘娘呢？
聽到他的問題，璿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才慢吞吞地開口，“皇後娘娘沒事兒，她今日幫你也不過是為了維護武舉的公平，你不要太在意。”
許幸之聽到璿妃皇後娘娘沒事兒，鬆了口氣，至於她後麵的內容，他沒怎麽在意。
“多謝璿妃娘娘，臣還有公務在身，就先行告退了。”許幸之完，不等璿妃有反應，就轉身離開了。
被他留在身後的璿妃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哎，你的腿……”
隻不過並沒有人回應她，璿妃撇了撇嘴，看不出來嘛，這人還挺能撐的，倒是條漢子！
隻不過想到他剛才的話，璿妃又皺了皺眉，他不會是因為皇後娘娘美救英雄，所以心生感動了吧？
不行，她以後可得多注意著點兒，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感情好不容易有點兒起色了，可不能再讓這些人攪和了。
“挽琴，你回頭找機會跟爹爹一聲，讓他想辦法把這許幸之調到外地去。”
挽琴不知道璿妃自己腦補的那出大戲，有些意外道：“娘娘，為什麽啊？”
娘娘與這許幸之隻不過是今日初次見麵，怎麽還操心起他的事情了？
璿妃看著挽琴滿臉的困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又歎了口氣，“算了，了你也不懂，你就把我的話轉達給爹爹就成。”
挽琴隻能低聲應了，然後才道：“娘娘，劉將軍明日就要返回邊城了，不能陪您過中秋了……”
她一邊，一邊心翼翼地觀察著璿妃的臉色，生怕自己話的時候刺激到她。
原本劉將軍是想當麵跟姐告別，但當時皇後娘娘突然出事，一片混亂之下就沒來得及。
而且皇後娘娘的事情本來就讓璿妃夠難過了，她也沒敢再多，這會兒見她提起劉將軍，挽琴才鼓起勇氣跟她了這事。
隻是她沒想到璿妃的反應如此平靜，她隻是稍微愣了一下，才淡淡地道：“好，我知道了。”
一時之間，挽琴都不知道該些什麽了，她猶豫了一下才道：“姐，你也不要太難過，不定劉將軍過年的時候還能回來呢？”
璿妃也淡淡地笑了笑，“嗯，但願吧……”
隻是她很清楚，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身為一軍主將，一年能回一次京就已經很不錯了，怎麽可能還有第二次？
不過，不定年底的時候她可以見到另一個她更想見的人呢？
想到這裏，璿妃的心情好了一點兒，對身後的挽琴道：“皇後娘娘他們應該早就到宮裏了，咱們也快些回去吧。”
顧梓君和楚淩確實快到宮裏了，隻不過楚淩卻希望折斷路程能長一些，再長一些。
這樣，君兒待在他懷裏的時間也能長一些，他真的很享受這段路程，把顧梓君抱在懷裏的時候讓他有一種擁有了全世界的感覺，這種感覺太美好，他舍不得放開。
雖然她身上好聞的清香一直不停地往他鼻孔裏竄，挑戰著他的自製力，但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太幸福。
隻不過一直被他抱在懷裏的顧梓君卻沒有那麽舒服，且不楚淩的胸膛硬得咯人，加上馬車偶爾的顛簸，她還時不時會撞到楚淩的骨頭上，這讓她更痛了。
身體上的疼痛可以忍。隻是這心理的壓力著實讓她有點兒無福消受。
馬車的空間本來就不大，她這會兒還一直被楚淩困在懷裏，顧梓君都能聞到他身上清晰的龍涎香味兒。
隨著馬車的顛簸，顧梓君也能感受到楚淩的身體越來越燙，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不斷加重的呼吸。
隱隱約約，她大概能猜到楚淩這樣的反應是因為什麽，這個意識讓她有些尷尬，迫切地想要逃離楚淩的懷抱。
可她一有動作，楚淩的胳膊就會收緊，同時他的呼吸也會更重，這讓顧梓君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祈禱馬車走快一些，能早點兒到宮裏。
“君兒。”
一路上一直很安靜的馬車裏突然響起楚淩的聲音，他的聲音比平時多了幾分沙啞，聽起來很有磁性。
不知道為什麽，顧梓君覺得楚淩今叫自己的名字分外好聽，她愣了一下才張口問道，“嗯？怎麽了？”
隻是久久都沒有等到楚淩話，過了半晌，她才感覺到肩頭一重，耳邊響起楚淩低沉的聲音，“君兒，對不起。”
這五個字讓顧梓君一下子僵住了，她有些錯愕，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心疼。
從這短短五個字裏，她聽出了楚淩的難過，楚淩的壓抑，和楚淩的自責。
肩頭的重量遠遠不及這五個字的分量，這五個字重重砸在她心頭，讓她一時有些呼吸困難。
耳邊又傳來溫熱的呼吸，“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顧梓君咬了咬唇，過了半才慢慢開口，“太子哥哥，我不怪你……”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稱呼的原因，顧梓君能感受到背後的身軀猛地一震，楚淩的唇落在了她的側臉上，但隻是一觸即離。
“君兒，謝謝你。”
楚淩這五個字時明顯輕鬆了很多，仿佛卸下了什麽重擔。
這是第一次，楚淩在她麵前表現得這麽脆弱，這讓顧梓君有些無所適從。
她仰頭看向楚淩的眼睛，笑了笑，“皇上，如果今我是真的有了身孕，你會怎麽辦？”
話音落下，顧梓君明顯感覺到楚淩抱著她的力度一下子加大了，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不會的，不會有這麽一的……”
顧梓君原本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楚淩的反應會這麽大，她愣了一下道：“什麽不會？皇上你是臣妾不會懷孕？”
顧梓君的話讓原本心情複雜的楚淩有些哭笑不得，他挑了挑眉，“看來君兒是想做母親了？”
被反調戲的顧梓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輕咳了一聲，生硬地轉移話題，“今這馬車怎麽走的這麽慢？怎麽還沒到？”
話題轉移得這麽突然，楚淩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拆穿，“別著急，快到了。”
話音才落，就聽到馬車外傳來李尚的聲音，“皇上，皇後娘娘，皇宮到了。”
完之後就老老實實徒一邊低下了頭，眼觀鼻，鼻觀心，心裏默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隻是這回他恐怕要失望了，一聽到了，顧梓君立馬從楚淩懷裏跳了起來，直接往馬車外跑。
開玩笑，要是讓宮裏人都看到楚淩抱著清醒的她下馬車，她還要不要麵子了？
早就猜到她動作的楚淩也不急，隻是在顧梓君撩起車簾的時候語氣嚴肅地了一句，“君兒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楚淩的聲音不像剛才那麽沙啞，而是冷冷地，但能讓人感覺到這句話的分量。
顧梓君撩車簾的手頓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沒有話就出了馬車。
馬車外的李尚看到顧梓君自己出來，還愣了一下，往顧梓君的臉上看了一眼。
他這眼神讓顧梓君有些莫名的尷尬，輕咳了一聲，“李公公你看什麽？皇上在後麵呢！”
完不等李尚有反應，就直接往棲鳳宮的方向去了，仿佛慢一步就會被什麽東西追上一樣。
李尚看著顧梓君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皇後娘娘這動作怎麽看都像是在隱藏些什麽。
楚淩下了馬車看到李尚一臉“我早就看透了一潛的表情，皺了皺眉。
“你看什麽呢？還不趕緊跟上！”
李尚沒反應過來，應了一聲就往顧梓君離開的方向追，哦，原來皇後娘娘是怕被皇上追上啊！
隻是他才沒跑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楚淩地冷喝，“你往哪兒跑呢！回來！”
這話讓李尚有些不知所措，他停下腳步看向同樣滿臉疑惑的楚淩，“皇上，不是您讓我跟上皇後娘娘嗎？”
他這話換來楚淩一記冰冷的眼刀，“朕是讓你跟上朕！看來你都快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了？”
沒想到是自己誤會了，李尚有些訕訕地跟上楚淩的腳步。
他可沒忘自己的主子是皇上，不過很多時候，皇後娘娘可比皇上重要多了，隻要把皇後娘娘伺候好了，皇上自然也就好伺候了。
“皇上，咱們現在不去棲鳳宮嗎？”
聽到這話，原本走在他前麵的楚淩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李尚有些心驚，莫不是他猜錯了什麽？為何皇上這眼神這麽奇怪？
隻是楚淩隻是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就又轉過身去了。
就在李尚以為剛才那一眼隻是自己的錯覺的時候，突然聽到楚淩的吩咐，“讓蘇澈一會兒進宮來見朕。”
李尚趕忙應下，心裏卻在打鼓，蘇大人還在休假，就讓他進宮，皇上可真是半點兒都不心疼他的臣子啊！
但想到今日武舉場上發生的事情，皇上找心腹大臣來處理也沒什麽奇怪的。
先是有人帶武器上了比武場，緊接著皇後娘娘的茶裏又被人下了藥，這可都是大事情啊！
看皇上這架勢，是要狠狠地查了，看來這京城的要變了。
“姐，你這會兒感覺怎麽樣？奴婢再給你把一次脈吧？”
念冬看著麵色沒什麽異樣的顧梓君，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紅花對常人徐海，但萬一呢？
顧梓君生怕念冬看出些什麽，然後又讓她喝那些苦藥，連忙擺了擺手，“放心吧，我沒事兒，有問題了再跟你。”
看念冬又要張口，連忙堵住她，“念冬，你今到底是誰在我茶裏下的紅花？”
起這個，念冬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了，“雖然不能確定是誰，但咱們可以用排除法。”
顧梓君點零頭，“首先，這個人肯定是聽了我有身孕這個傳聞。”
“嗯，而且這個人還得有機會接觸到茶。”念冬順著顧梓君的思路推測。
隻是顧梓君卻搖了搖頭，“這不一定，萬一是買通其他人做的呢？”
這話讓念冬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樣的話，可能的人太多了，畢竟您懷孕的消息差不多傳遍了整個京城，知道的人肯定很多。”
想到這個傳聞，顧梓君就覺得鬱悶，誰能想到呢？她不過是幹嘔了一下就招來這麽多事情，先是謠傳她懷孕，如今竟還有了想害她性命的人。
不對，準確來，是害她這個並不存在的孩子，要是下了其他藥，她肯定能立馬發現，但這紅花偶爾也會用來泡茶，所以她也沒有在意，沒想到差點兒就中了招！
由此也可以看出，幕後之人並沒有想要她的命，更多的是怕那個不存在的孩子。
“要確定幕後之人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動機，咱們應該想想誰最不想看到這個孩子出世。”
念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道：“娘娘，您的意思是這幕後之人就是後宮裏的……”
到這裏，念冬猛地住了口，警覺地往四周掃了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可是後宮裏這麽多人，咱們也沒辦法確定到底是誰……”
看到她的動作，顧梓君的唇角勾了勾，“放心吧，紙包不住火，隻要做過，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隻要用心，總能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