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有個天大的好消息
“娘娘，您……”
錦繡看著蕭念毫不留情地把家書扔到了香爐裏，剛要開口勸幾句，就被蕭念麵無表情的冷給嚇到了。
她沒敢再話，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低下了頭，貴妃娘娘雖然性子清冷，但很少見她冷臉，這回突然拉下了臉，看起來確實挺讓人害怕的。
蕭念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也沒有解釋什麽，她這會兒沒那個心情再去管這些。
進宮大半年了，第一次收到家書，她心裏還是很激動的，隻是這書信上的內容卻讓她高興不起來。
信是她娘寫的不錯，隻是這言辭間透露出的意思，不得不讓她懷疑是張氏逼著她娘寫的。
或者，都不用張氏逼迫，隻要張氏放了話，她娘一定不會反抗地照做，寫這樣的信也無可厚非。
想到她娘柳氏，蕭念真的是又愛又恨，愛她的溫柔，也恨她的溫柔。
柳氏本來也是好人家的姐，隻是時候遇上災，家破人亡，無奈之下淪落風塵。
比旁人幸閱是，她遇到了蕭慎，這個男人對她來就像是從而降的救星，讓她免去了千人騎萬人跨的痛苦，搖身一變成了蕭府的姨娘。
不像別的府裏受寵的姨娘會用盡手段去爭寵，她是真的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從不逾越。
在張氏麵前，她總是唯唯諾諾的，從不敢一個不字，有時候蕭念都會覺得她娘活的還不如張氏身邊的大丫鬟體麵。
時候不懂事，每次看到蕭若蕭成在她麵前趾高氣昂地指使她做這做那，她都會跑到她娘麵前哭訴。
可柳姨娘除了陪著她一起哭一陣之外什麽都做不了，每次還都不忘叮囑她，“他們姐弟是嫡出，是府裏的主子，念姐兒是庶出，不可與他們相比……”
“還有，奴婢隻是個卑賤的姨娘，姐兒是姐，以後不可再叫我娘了，你的母親隻有夫人一人……”
從到大，蕭念都是聽著這些話長大的，慢慢地，她不怎麽去柳氏的院子了，隻老老實實待在自己院子裏不出去。
她不去，柳氏也不在意，她的一生都隻圍繞著蕭慎，本本分分地做著他的柳姨娘，心甘情願地服侍著張氏。
蕭念恨她窩囊，但也心疼她的弱，索性就眼不見心不煩，母女二人就慢慢生分了。
沒進宮之前，蕭念時常會想，是不是等她嫁了人，她娘才會想起還有這麽一個女兒啊？
原本以為她會被張氏隨便指個人家嫁了，沒想到陰差陽錯進了宮，還成了貴妃，這讓蕭念不知所措的同時還有些欣喜，這下，她娘在張氏麵前總可以抬起頭了吧？
蕭念還記得她接到聖旨的那，興衝衝地跑到許久沒去的柳氏院裏，就在她高胸想要分享喜悅的時候，柳氏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這是蕭念記事以來，柳氏最硬氣的一回，隻是她的這份硬氣全用在自己女兒身上了。
蕭念還記得自己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顫抖著聲音叫出“娘……”的時候，柳氏的身體也顫抖了一下。
她真地以為柳氏是心疼了，剛準備話的時候，就看到柳氏指著她罵道：“你姐姐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呢，你就這麽高興，你還是人嗎？”
她這刻薄的話讓蕭念愣了一下，剛要解釋就又聽到她：“搶了姐姐的婚事還有臉來我麵前炫耀？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給我滾！”
蕭念已經記不清自己當初了什麽話，隻記得那的太陽很大，但照在身上一點兒暖意都沒有，讓她冷得發抖。
聽後來柳氏為了給大姐蕭若祈福，還去承恩寺齋戒了三個月。
蕭念記得她進宮那，蕭慎本來是打算親自送她到宮門口的，可張氏那請了個名醫來給蕭若看病，所以他隻能安撫幾句這個一向乖巧地女兒，去關心他的大女兒了。
可是他不知道，她這個即將入宮的女兒幾乎什麽都沒帶，連貼身奴婢都沒人給她準備，更別提進宮後打點用的銀子了，她就這麽隻身一人進了宮。
後宮的日子過得平淡安靜，但蕭念卻覺得很滿足，至少沒有人會再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了。
而且，別人還會因為她是蕭丞相的女兒，太後的親侄女對她高看一眼。
想到這裏，蕭念冷笑了一聲，起來，她還得感謝蕭家的這些人呢，給了她這麽高的身份。
她這聲冷笑讓旁邊的錦繡不由地抖了一下，今的貴妃娘娘太可怕了，不知道家書上寫了些什麽，她一看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蕭念想到信上的內容，柳氏沒有問一句她在宮裏過得怎麽樣，倒是不忘提醒她記得要在皇上麵前多為蕭慎好話。
嗬嗬，蕭慎都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了，還讓她幫忙好話，不怕過滿則虧嗎？
不過這信上的另一件事兒倒是讓蕭念有些驚訝，皇後娘娘懷孕了？
如果沒有前麵那些內容。蕭念真的很想把這封家書理解成柳氏知道皇後懷孕怕她地位不穩，才特地寫信提醒，隻是可惜，她娘恐怕永遠都不會關心她這個女兒了。
“娘娘，梁昭儀求見。”
錦繡一邊著，一邊偷偷打量著蕭念的臉色，她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她實在摸不準貴妃娘娘的心情。
蕭念掃了眼香爐裏已經化為灰燼的信紙，麵色恢複了平時的那種平淡，“讓她進來吧。”
梁甜這是頭一次來未央宮，她偷偷打量了一圈，這裏麵的裝飾都跟貴妃娘娘整個人一樣，素淨淡雅，透露出一種冷清的感覺。
“奴婢見過貴妃娘娘。”
進了主殿，梁昭儀收回了自己亂瞟的視線，恭敬地行禮。
蕭念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拿帕子沾了沾嘴角，才慢悠悠地開口，“妹妹不必多禮，起來吧。”
隻是梁甜卻並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她重重地磕了個頭，“奴婢今是來請罪的，請貴妃娘娘恕罪。”
她的話讓蕭念皺了皺眉頭，“請罪？請什麽罪？”
“奴婢昨日一時口誤，惹得娘娘不悅，今日特來請罪。”
她的話音落下，蕭念立馬變了臉色，聲音也冷了幾分，“你不，本宮都快忘了，那你倒是你錯哪兒了？”
梁甜今日來未央宮並不是像她得這樣來請罪的，這不過是隨便找的一個借口，隻是沒想到蕭念竟然會問這麽仔細。
她愣了一下才回到：“奴婢失言讓貴妃娘娘不高興了，奴婢就有罪。”
她越昨的事，蕭念心裏就越難受，想到今日在棲鳳宮見到的蘇夫人，她的心像是被捏緊了一樣。
一直觀察著蕭念的梁甜自然也看出了她的情緒變化，暗自勾了勾唇角，看來她沒有猜錯，惠貴妃可並不像她表現出來得這麽冷淡，相反，她可能是這個後宮裏最愛皇上的一個。
怪不得她昨了句皇上和皇後娘娘一起出宮去了蘇府，她就變了臉色。
“娘娘，奴婢知錯了，還請娘娘恕罪。”
梁甜的聲音拉回了蕭念的思緒，她看了眼一直跪著的梁昭儀，擺了擺手，“你起來吧。”
“多謝娘娘。”梁甜謝了恩，就起身坐下了。
喝了一口宮女端上來的茶，她輕歎了一聲，“這花茶是用早晨的露水泡的吧？真好喝。”
蕭念這會兒愁腸滿腹，沒什麽心思搭理她，就隨口應了一句。
梁甜也不在意蕭念的冷淡，接著道：“這八月份的花茶就應該拿初開的菊花來泡，那才好呢！回頭等奴婢采好了，就給娘娘送過來。”
蕭念實在不想跟她這些有的沒的，皺了皺眉，“不用了，本宮喝這個就挺好的。”
“娘娘莫不是還在生奴婢的氣？”
“早知道奴婢剛才從禦花園過來的時候就應該采幾朵了，隻是因正巧看到皇上和皇後娘娘在，所以給耽誤了……”
梁甜一邊著，一邊偷偷觀察著蕭念的神色，隻是蕭念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
她不死心地接著道：“奴婢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皇上在安慰皇後娘娘，不過這也不奇怪，皇後娘娘才送她的表姐蘇夫人和蘇大人出宮，自然是得難過一會兒……”
聽到這裏，蕭念臉上的表情有了些鬆動，看到這一幕，梁甜接著道：“皇後娘娘那眼眶紅的，您何必呢？這蘇夫人如今也是有誥命在身的，想進宮還不容易？再了，蘇夫人與蘇大人作之合，又是皇上賜的婚，這麽大的體麵，皇後娘娘應該高興才對……”
梁甜的興起，沒注意到蕭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一聲脆響，蕭念手邊的茶盞被她掃到霖上。
瓷器破裂的聲音嚇了梁甜一大跳，她轉頭看向黑著臉的蕭念，“娘娘，我……”
“梁昭儀你今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本宮對你的這些沒興趣，你回去吧，本宮要午歇了。”蕭念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她完就要走。
梁甜本來還想些什麽，但看到蕭念這架勢，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奴婢告退。”
看到梁甜離開了，蕭念的臉色卻並沒有好轉，錦繡膽戰心驚地掃著地上的碎瓷片，生怕自己一不心又惹到本來就心情不好的貴妃娘娘。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念才終於有了動作，“本宮沒什麽食欲，午膳不用準備了。”
“可是娘娘，不吃飯……”錦繡的話還沒有完，就聽到蕭念冷冷的聲音，“本宮想要一個人待會兒，沒事兒不要來打擾我！”
錦繡不敢再多了，乖乖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梁甜雖然是被蕭念趕出來的，可她的心情卻很好，看來她那些宮鬥劇都沒白看啊，就這麽稍微一試探，就摸透了這位神秘的惠貴妃拿點兒心思呢。
旁邊的宮女看她一直帶著笑，壯著膽子問道：“主子是有什麽好事嗎？”
梁甜也沒在意她的逾矩，笑著挑了挑眉，“搞明白了一件事，算不算好事兒？”
宮女雖然不懂她的意思，但還是笑著迎合，“當然算了，那奴婢就恭喜主子了。”
梁甜對著她笑了一下，沒再什麽，恭喜的事兒還早呢，不過她有的是耐心，一步步慢慢來，不著急！
重華宮裏，挽琴看到璿妃一直盯著手裏的書信傻笑，忍不住開口問道：“娘娘，夫人這是有什麽好消息啊？您這麽高興？”
璿妃看著信頭也不抬地回答：“真有大的好消息。”
這話成功地引起了挽琴的好奇心，她自幼在姐身邊長大，兩人之間也沒有那麽多規矩，這會兒屋裏也沒別人，她就湊了上去。
“讓奴婢也看看是什麽好消息？”
璿妃笑著把手裏的信往她那邊移了移，“母親來信，皇後娘娘有喜了！”
這話讓挽琴不可置信地看向信紙，“真的嗎？可宮裏都沒人這事兒，夫人是怎麽知道的？”
“皇後娘娘昨日不是去了蘇府嗎？正好與母親她們坐一桌，都有害喜的症狀了。”
璿妃著，嘴角忍不住地上揚，那開心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懷孕的是她呢。
挽琴卻沒有她這麽高興，她看著興高采烈的璿妃，“姐，皇後娘娘有了身孕，這對您來並不是什麽好事兒，相反，這樣會……”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了，可是挽琴，別人不懂我，你還不明白嗎？”
璿妃的話讓挽琴沉默了一下，她悶聲道：“奴婢知道您的心意，可是現在已經這樣了，您就不能放下嗎？”
這話讓璿妃頓了一下，過了半晌才喃喃地開口，“如果能的話，我也不會這麽難過了……”
“姐……”
挽琴看到璿妃這樣，早就紅了眼眶，她是真的很心疼姐啊！
璿妃深吸了口氣，轉頭笑著看向她，“好了，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改跟以前一樣愛哭啊，今是個好日子，不能哭！”
“皇後娘娘之前就經常生病，如今懷了孕就更得心了，挽琴，你去準備一些適合孕婦吃的東西，咱們下午去一趟棲鳳宮。”
看到璿妃又恢複了笑容，沒有了剛才那種低落，挽琴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笑著應了就趕緊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