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聖上當封賜

  趙苛嘴巴快，反惹得子不悅：“滾下去。”多嘴多舌的老太監。


  趙公公沒討上好，連忙賠著笑退出了殿外。


  九五之尊的目光重新落回殿下的丫頭身上：“那良田千畝，宅院數座，你可接受？”


  “臣女，還是不受賞。”


  “怎麽，朕的封賞你都入不了眼，”皇帝眯起眼，好奇之中也帶著慍意，“陸以蘅，你的確野心不，”子將手中的折子啪嗒一合，“。”


  丫頭意欲為何。


  陸以蘅這次沒有急著開口，她低俯著身子：“臣女來盛京前便一直有所疑惑，魏國公一門曾經將才輩出，曾經功高震主，我的父親陸賀年因為武懷門戰敗而遭詬病，”她到這裏仰起頭，視線與九五之尊的目光一撞，不躲不避，“陸以蘅無權置喙，因滿朝文武皆稱聖上乃是澤明君，海內清平、殺伐不餘，明君，就不會以惡易好、以私廢公，就不會淩孤逼寡、欺人之善，更不會埋沒任何精忠報國之心。”


  陸以蘅“咚”的將腦袋磕碰在地：“臣女別無所求，隻希冀，這一身武藝，一腔赤誠，能戴罪立功為大晏朝的百姓做出表率和貢獻。”


  好似禦書房內的氣息都被這鏗鏘俱表所震懾停滯。


  “好一個武藝赤誠、精忠報國，倒是有兩分將門風範，”子逐漸展顏，手指在方才的奏折上一下一下的敲打著，“你可想清楚了。”肩頭的傷痕觸目驚心，那台上翻飛的紅纓槍法曆曆在目，金銀珠寶，良田宅院這些唾手可得的好處陸以蘅不要，偏要投身到朝廷的水深火熱中，言辭鑿鑿要為大晏朝表忠心、報情義。


  “臣女既然開口，便不會反悔。”


  子沒有當場表態，著其心可敬、其骨可佩，自會酌情下旨，擺擺手就示意陸家姑娘可以回魏國公府候旨休憩了。


  輕碎的腳步消失在殿外，九五至尊臉色悄然陰沉，手中的禦筆朝著一旁山水屏風狠狠擲去，“喀”，屏風半傾，落出了五彩雀羽的長袍。


  “怎麽，你跟著來，怕朕吃了這陸家的姑娘不成？”子懶得看自家那位吊兒郎當的皇親國戚，是啊，陸以蘅又是沒給公主台階下又將世家子弟們揍了個人仰馬翻，一個罪臣之女卻如此耀武揚威，他堂堂子就該一刀砍了不懂規矩的野丫頭才符合“明君”所為。


  “臣弟想看看那丫頭到底裝不裝得下江河海濤，”鳳明邪撥開屏風將地上摔成了兩截的禦筆撿起來，笑吟吟地，“她這顆心不在女紅，而在廟堂，這底下，躊躇滿誌的人不少，可偏沒有那等傲骨和氣度。”


  也不知道他是在誇讚陸以蘅，還是在貶低下鴻鵠。


  “好生厲害的一張嘴，”九五至尊冷聲，敢敢質疑，先將過往榮耀與罪孽提及，再口稱無關是非生死，順道歌頌陛下道明君，不會因為舊臣舊事而對魏國公府有所偏頗，最後搬出一腔赤誠——令下不動容都難，“你教的？”子冷眼掃過，淒淒厲厲一道寒風。


  “臣弟隻喜歡風花雪月，不喜歡錚錚心骨。”鳳明邪抱著六幺一副茫然裝傻的樣子，眼眸含笑的時候總有些溫軟的桃花意氣綻開微露，他怎麽會去教一個野丫頭如何對付自己的皇兄呢。


  九五至尊哼著聲，這子裝模作樣的，他的話從來隻能信一半，還有一半，要當狗屁！


  “你怎麽看？”


  “陛下應該先問問您的列為臣工怎麽看。”


  “出來，”子一聲令下，禦書房內廷的金門徐徐打開，幾位肱股大臣魚貫而出，“今年的校武魁首，諸位愛卿都談談想法。”


  “手底下見真章的本事，豈容他人置喙。”石大將軍實話實，陸以蘅的確是獨占鼇頭，幾千人一雙眼看得是明明白白，更何況剛才她的一番肺腑叫石海聽在耳中都覺得震撼非常，年紀有心胸有抱負，值得嘉獎。


  “此言差矣，”開口的人有些尖酸猴子臉，正是都禦史程有則大人，“陸以蘅畢竟是個姑娘家，難不成還當真賜她一官半職？我大晏朝自開國立世以來，可從未有過女人站在朝堂上指點江山的。”


  聽聽那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海內清平、殺伐不餘，淩孤逼寡、欺人之善，好壞作辭全都叫她一個人爭去了，放低了姿態卻擺高了道德，叫人連反駁都無處下口。


  石將軍一身的盔甲，動起來就啷當作響，他不管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這下事總有第一回的，程大人，你可別害怕呀。”他是個戰馬上打下的男人，開疆擴土披荊斬棘，誰沒遇過頭一遭的事。


  “我怕什麽？老臣倒是擔心將來，你們這些個老將的臉麵掛不住，”程有則將手蜷縮進衣袖，一雙眼就瞟去了花板上，尖嘴猴腮刻薄極了，“得，今兒個給她武職，明兒個她就能上戰場去，那咱們大晏朝的英雄兒郎才丟人吧，”上陣殺敵還要靠個丫頭，“不過是些花拳繡腿罷了。”


  “花拳繡腿就把你那嫡親侄子湊的屁滾尿流，您有如此高見，不如，您上場試試？”石海將軍不給程大人臉麵可勁兒往上懟，“禦史大人，您的職責是糾劾百司，提督各道，可不是站在陛下麵前數落一個丫頭的不是！”


  程有責這口氣賭在胸膛裏，臉上陣紅陣白：“好，本官就和你議議百司，陸家當年遭眾臣彈劾通敵賣友做了降將逃兵這件事，滿朝皆知，你石海可也有著一份功勞，魏國公案牽連多少人，你憑何對他那個女兒這般信任，你們就不怕，將來這陸以蘅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