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年打完了電話,來到孟夕然的房間,“夕然,我知道對你來說一時間要你忘掉他是不現實的,他給你帶來的傷害我都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你,但我可以告訴你,在我這裏,你很安全,你可以安心地在我這裏養好身子,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把他帶大。”
“你還年輕,人生很長,從今往後無論遇到什麽,我都會陪你一起走下去。”
慕時年的話從來都是這樣,能夠給她溫暖和力量,孟夕然點了點頭,她想要對慕時年說謝謝,但又覺得太多餘,這幾天,她已經對慕時年說了太多的謝謝,他為她做的,她早就無以為報,那就在以後,盡自己所能地回報一些吧。
“時年哥哥,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的。”孟夕然輕輕揚起唇角,然後將臉上的墨鏡拿下來,調皮道,“哇,我現在臉上是不是腫腫的,是不是很醜?”
氣氛太嚴肅了,她想要開個小小的玩笑來緩解一下。
慕時年也笑了,眸中卻含著心疼,她麵部做了微整,雖然沒有動骨頭,但是也挺受罪的,“不醜不醜,我的夕然妹妹永遠都是最好看的。”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因為身子弱,她的頭發也是細軟的,很溫柔地覆蓋在腦袋上。
“以後你想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的。”慕時年在孟夕然的對麵坐下來,眼神清澈,他知道孟夕然並不是一個甘於圍著男人和孩子轉的女人,因為她實在是太愛秦越寒,所以才甘願被他拘在家中,甚至放棄夢想也願意,隻要能陪在他身邊。
現在她逃出來了,她這條命是她自己的,想要做什麽,完全可以任由自己做主。
“我啊,以後想要做些原創的設計……我讀書的時候學的那些東西,我覺得不太夠用,正好我在這邊可以多讀讀書,考上這裏最好的藝術學院進行進修,以後自己開個工作室,你說好不好?”孟夕然原本沒有什麽神采的眼眸,在說起對未來的憧憬的時候,難得地亮了一下。
她還是熱愛生活的。
“好啊,那我明天就給你買教材和畫具回來,想要出去玩也告訴我。”她眸中閃過的那一抹亮光讓慕時年很欣慰,他怕的就是她消沉下去,經過秦家那樣的傷害,他真的很難想象她是經曆了則那也難怪的絕望才恢複成現在這個模樣。
孟夕然點頭,她把墨鏡重新戴上了,因為割了雙眼皮,現在眼睛腫腫的,加上之前哭過,很難受,她不願意讓慕時年看到她這樣狼狽的樣子。
他們兩個人坐在桌邊,一如少年時候,天南地北地聊起了天,說起了對以後的諸多向往。
慕時年突然覺得,他熟悉的那個孟夕然回來了,她還是那個雖然安靜卻有著自己的逐漸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所以敢於勇敢地去追求。
因為懷孕的原因,孟夕然變得格外地嘴饞些,每次飯點都吃不下多少東西,可是沒過一會兒卻又餓了,慕時年請來了一個傭人專門照顧孟夕然的飲食,傭人是中國人,為孟夕然做的菜式也都是中餐。
但是雖然有人幫做飯,得空的時候,孟夕然還是更喜歡自己親手烹調食物,每日簡單卻忙碌著,她逐漸便將秦越寒那些事情放下了。
隻是午夜夢回的時候,她還是不免會想到那一天,冰冷的床,慘白的手術燈,猙獰的蘇星辰,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孟夕然按著自己跳動的心髒,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時間對於療傷來說真的是極好的藥,漸漸地,她就連做夢的時候夢見那些事情的頻率也越來越低,她也不再會驚悸地從夢中驚醒。
國內,蘇星辰除掉了孟夕然之後,聽說秦越寒正在滿世界地尋找孟夕然,突然就有了一瞬間的害怕。
秦越寒疑心重,上次的事情或許還不能讓他疑心盡消,這次的事情,不知秦越寒知道了些什麽。
她在蘇星月的房間徘徊,蘇星月的房間還按照她生前的布置保存得很好,她的書桌上有一個小相框,相框裏麵是蘇星辰和她的合影,那時候,她們兩個人都隻有八歲,正是換牙的年紀,缺著牙齒笑得很燦爛。
“好妹妹,你要記得,害了你的人是孟夕然,不是我,姐姐遲早是要嫁給秦越寒的,你泉下有知的話,可一定要幫幫我。”
蘇星辰拿起蘇星月桌上的一枚小小的耳釘,輕聲說著。
在家中躲了幾天沒敢去見秦越寒之後,她終於派出助理去暗中調查,從各方收集信息,以查證秦越寒到底知道些什麽,對她的所作所為又知道多少。
在她焦急等待消息的第三天,助理那邊查到一些東西,便通過郵件的形式告知了蘇星辰。
“星辰姐,現在秦越寒並不知道你對孟夕然做了什麽,聽說他跟秦家鬧翻了是真的,可能是知道了秦媽媽對孟夕然做的那些事。”
郵件隻有一句話,附件裏麵是一些證據,當時在場的醫生護士有好幾個,雖然孟夕然被放走了,但是蘇星辰現在要出錢打探點消息還是有人願意開口的。
蘇星辰將那些證據一一看過去,心裏的底氣倒是一分分漲了起來,秦越寒還不知道這些事情,那她就永遠都不會讓他知道!
想辦法給了那些醫生和護士一大筆封口費,蘇星辰開始籌謀下一步的棋。
蘇星月死了,孟夕然也死了,現在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她嫁給秦越寒了,隻是秦越寒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凡事不能心急,還得要一步步地圖謀。
孟夕然的葬禮辦得很倉促,那一盒骨灰,被草草地埋葬在了公墓群裏。
秦越寒在看到孟夕然的那些畫之後,便消沉了許多,曾經以工作狂的名號聞名的他,短短幾天之內像變了一個人,公司的事情他一概不管,全部扔給了副總和助理。
他去了孟夕然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