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雖然韓沐清知道自己不應該相信他的話, 卻還是下意識的問道：“你領？怎麽領？”
楚楓玨嘿嘿笑道：“哎呀！韓相國，你是個聰明人。皇上的性格，你應是了解的。他單純又任性, 總是什麽都不想管。這大周，如今等同於我在管了。如果韓相國想找大周合作, 怎麽不直接找我呢？”
韓沐清震驚了，開始正視眼前這個, 娘裏娘氣的替身。
在審視他眉目的時候，果然發現他與自己十分相像。
這世間竟能有如此相像之人，也是奇了。
難怪軒冥燁對他再無思慕, 這個替身確實可以取代他了。
他看著楚楓玨, 問道：“你想怎麽合作？”
楚楓玨道：“不是我想怎麽合作，是相國想怎麽合作。說實話如今的大周雖然由我管著，卻也隻是使喚丫頭拿鑰匙, 主家的一條看門狗罷了。”韓沐清打量著他：“你想要實權？”
楚楓玨嫵媚一笑，衝對方擠了擠眼睛, 說道：“誰不想呢？”
韓沐清看著那龍袍，說道：“你這龍袍做的不錯。”
楚楓玨開懷一笑, 說道：“見笑了。”
韓沐清的眼中露出審視, 說道：“你該不會是做給你自己的吧？”
楚楓玨的臉上露出惶恐, 說道：“相國可不能這麽說！”
韓沐清冷哼一聲，說道：“你野心倒不小，就不怕我告訴周帝？”
楚楓玨道：“你不會的，告訴了皇上，合作的事就全泡湯了。你知道, 皇上心裏對你有氣，又任性妄為。若是不與我合作, 怕是相國大人就再也沒有機會與大周合作了。”
韓沐清卻仍然對他設防，說道：“那你又憑什麽，調動大周軍馬？”
見他一副不信任自己的模樣，楚楓玨從懷中掏出了令牌。
他將令牌亮到了韓沐清的麵前，說道：“這個，相國大人認得吧？”
那是要調百萬雄獅的軍令牌，是軒冥燁給他的。
韓沐清這下終於對眼前這個替身刮目相看了，他皺眉道：“不過半年多的時間，你竟能取得他對你的如此信任？”
楚楓玨的臉上仍是媚笑，說道：“不敢居功，這本應是相國大人的信任，每天模仿相國大人的言行，我也是很辛苦的。”
韓沐清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悔色，他對楚楓玨道：“從前我離開時，皇上曾說過，天下與他，隻能選一個。我選了天下，他大概還是氣我的吧！”
這會兒楚楓玨也終於想起來了，剛剛軒冥燁也問過他。
他說如今他仍然是那句話，讓韓沐清選。
看來他心裏清楚，不論怎麽選，韓沐清選的都會是天下。
軒冥燁這麽做的目的也很簡單，讓韓沐清心裏徹底放下對楚楓玨的芥蒂。
從而達成對楚楓玨的徹底信任。
畢竟隻要韓沐清覺得周帝對他仍然有情，隻要他把楚楓玨當成一個真正的替身，就會毫無心理負擔的繼續他的家國大業。
楚楓玨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麽了，明明什麽都沒和軒冥燁說過，卻也能明白他的話。
果然，下一秒，韓沐清便說道：“好，找個機會，詳談吧！”
楚楓玨親昵的攬著韓沐清的肩膀，說道：“相國大人有事便可以去瀟湘雨巷找瑜蘭姑娘，會有人帶消息給我的。”
韓沐清略有所思，想到了那位瀟湘雨巷的瑜蘭姑娘。
果然，難怪能在街著藝演獻聖衣。
原來是楚楓玨的人。
一個替身，也有這麽大的能量。當年的自己，果然還是對軒冥燁心慈手軟了。
早知道他對自己如此情根深種，就應該在他身上多作些文章。
這些年來他在南幽征戰，北周這邊一點壓力都未曾有過。
也是他當年鋪下的路，使得後續無比順利。
如今自己一走幾年，想要再續前緣，怕是難了。
不過這個替身既然想合作，那便試試吧！
隻是小小替身，哪怕有幾分野心，他也不信他能鬥得過自己。
於是勾唇一笑，說道：“好。”
送走了韓沐清，楚楓玨在宮門正庭站了許久。
直到那人走的不見了蹤影，楚楓玨才終於摘下了麵具。
係統中的妲己說道：“大大，你要搞事了？”
楚楓玨道：“我想玩兒票大的。”
妲己道：“怎麽玩兒？”
楚楓玨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著楚楓玨又轉身，走回了宮裏。
穹宮前殿，軒冥燁已經讓人收拾幹淨的瓷片。
見他回來後，下意識的捂了捂眼睛。
楚楓玨上前笑道：“有那麽辣眼睛嗎？”
軒冥燁道：“你心裏有數便好。”
楚楓玨擦掉唇脂和薄粉，說道：“你在等我啊？”
軒冥燁道：“不等你，難道等我的白月光嗎？”
楚楓玨：……
哎呀狗皇帝都會搶答了。
楚楓玨道：“皇上怎麽想？”
軒冥燁的臉色開始難看，他說道：“以前沒覺得，自從與裴先生相熟以來，就開始覺得有些不太對。”
楚楓玨笑道：“何止不太對，你知道我爹原來在南幽有個無雙公子的名號嗎？什麽天下無雙，他就是在cos我爹的人設。”
軒冥燁：……
楚楓玨又問道：“皇上，您被這樣一個人搞到瘋癲，不覺得不值嗎？”
軒冥燁卻微慍道：“他何德何能，能逼瘋我？”
楚楓玨知道，狗皇帝之所以變成一個瘋批，是因為從小到大所積攢起來的瘋癲值達到了一個闕值。
而韓沐清，則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是不得不說，少年天子的確是動過心的。
楚楓玨道：“但你還是愛過他的啊！畢竟你每每心痛，也都是在梅園借酒澆愁。”
軒冥燁卻一把拉過他的衣領，說道：“梅園是我母親上吊自縊的地方。”
楚楓玨：……
兩人相對無言，楚楓玨吞了吞口水，問道：“你變態啊？”
軒冥燁一把甩開他，沒好氣道：“何意！”
楚楓玨道：“就是……明知道這不是什麽好地方，為什麽還一直留在這兒？”
軒冥燁道：“提醒我這浮華與權杖，不過一場假象。”
楚楓玨不知該如何以對，軒冥燁又道：“我幼時良善，看到小宮女受罰，便替她求了情。父皇覺得這是軟弱之相，難當一國之君。便當著我的麵，杖斃了那名小宮女。”
楚楓玨：……
操！
軒冥燁又道：“南蠻擄獲來一批奴隸，他讓六歲的我拿來練靶。每射中一顆頭顱，獎賞我玉帶一條。”
楚楓玨：……
尼瑪啊！
軒冥燁又道：“為了討他歡心，我曾策馬屠村，斬殺老幼七十三名。”
楚楓玨連感歎都感歎不出來了。
最後軒冥燁微歎一口氣，說道：“我本來有機會做一個好人的，但是皇帝不可以是一個好人。更不能……是一個有感情的人，我的感情與現實爭鬥了十幾年。最終，我決定做一個什麽荒淫無道的暴君。”
“但人終歸還是會被不知名的情緒困擾，韓沐清出現時，我的確曾幻想過。若有一人能一心一意待我，我便將這世間的一切拱手相讓。本來我就不該是一個皇帝，是父皇的偏愛讓我迷失了自己。”
這個時候，楚楓玨才意識到，軒冥燁從頭到尾都說的是我。
他甚至腦補了一個，小小隻，玉雪可愛的小暴君。
然後在他那個偏執且控製狂的父親為他貼身打造的成長路線上，漸漸迷失了自我。
變得血腥，暴力，喜怒無常。
楚楓玨半天後才說道：“皇上，您怎麽打算？”
“打算？”軒冥燁嗤笑一聲：“有天師為朕批命，說朕是亡國之相，天煞孤星。一生無子嗣，死後無全屍。”
他看向楚楓玨，飽含深情道：“所以，美人想做什麽，便去做吧！朕便是你的人梯，踩上來，朕托你上去。”
這讓楚楓玨覺得不可思議，他的心裏，竟是這樣想的嗎？
所以若是當年韓沐清留了下來，那麽這句話便是對韓沐清說的。
枉那位自詡天下無雙的南幽相國，怕是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
楚楓玨道：“你……竟是這樣想的嗎？”
軒冥燁上前倒了一杯酒，說道：“否則呢？朕的輪回之毒，撐不了多久了。朕也的確無子嗣，無人繼承大統。與其便宜那些心懷叵測的弟弟們，倒不如讓這天下改朝換代。大周嗜殺，尚武，龍脈早就不穩了。”
楚楓玨：……不是，你別那麽消極。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皇上，不是這樣的，您的輪回之毒……其實已經徹底消解了。”
“消解？”
軒冥燁問道：“輪回無解，裴先生曾說過。”
楚楓玨道：“輪回是無解，但能轉移。”
軒冥燁皺眉，問道：“你什麽意思？”
楚楓玨道：“你沒覺得你這幾個月的輪回，已經發作的沒那麽頻繁了嗎？”
軒冥燁道：“輪回的毒性越弱，不是表示中毒之人大限將至嗎？”
楚楓玨頭疼道：“大限將至個屁啊！你的毒轉移到了我身上，現在我每個月都會毒發！”
軒冥燁：！！！
他一臉震驚的看著楚楓玨，問道：“所以，你來我身邊究竟是為了救你爹，還是為了救我？”
楚楓玨心道我也不知道，都是他們安排的。
卻開口道：“一開始是為了救我爹，後麵的局麵有點控製不住了。”
軒冥燁不解。
楚楓玨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軒冥燁微怔，又聽楚楓玨道：“我每每月圓毒發，還望皇帝陛下，多喝點生精壯陽的滋補之物，給我解解毒。”
軒冥燁：？？？
你們天山的毒，為什麽這麽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