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對麵的人微怔, 顯然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


  其實也不是意外,軒冥燁早就猜到了,隻是對方親口說出來後, 還是讓他有些不能接受。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很年輕,雖然飽經璀璨, 一張臉卻是妖嬈美豔的。


  大概是因為他的身體是殘缺的,整個人都透著陰柔之美。


  軒冥燁想不通, 為什麽有的人可以那麽早的便把孩子生了出來。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您躲在了哪兒?”


  就這麽下意識的,他用上了敬語。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但他覺得對方是個長輩。


  完全忘了自己關著他的時候, 是怎麽對方言語奚落的。


  對麵的裴珩也是一怔,他說道:“還是先等救出澤兒再說吧!”


  “澤兒?”軒冥燁問道。


  裴珩答道:“他本是南境太子府小世子韓靖澤,你應該也查到了。”


  軒冥燁:……


  他怎麽什麽都知道。


  裴珩輕笑:“你很聰明, 也很機警,大概早就猜到他來你身邊就是為了我吧?”


  否則也不會故意在我麵前, 對他進行褻瀆。


  軒冥燁道:“我的確猜到他是衝著你來的,但我真沒想到他是你兒子。”


  畢竟一個身有殘缺的人, 不可能生出兒子來。


  裴珩卻道:“誰也不是天生殘缺。”


  意思很明顯, 我是在生完他以後才變太監的。


  兩人知道在裏不能久聊, 於是心照不宣的不再說了。


  和靈墨一起,朝著楚楓玨留下的線索方向走去。


  其實說來也巧,楚楓玨留下的那個英文字母,隻有裴珩能看得懂。


  他也隻告訴過裴珩,如果有任何意外, 會給他留下這個標記。


  隻要順著標記的箭頭方向去找,就能找到線索。


  裴珩往前走了片刻, 小聲道:“應在不遠處,隻是此處無甚建築,怕是在地下。”


  軒冥燁來回看著,朝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包指了指,說道:“去那邊看看。”


  三人又一起朝小山的方向走去,走了片刻後,軒冥燁頓住腳步。


  他緩緩閉了閉眼睛,重新睜開後說道:“那邊。”


  兩人隻覺神奇,想不到軒冥燁的偵查能力竟然這麽強。


  果然走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眾人在一片亂樹叢裏聽到了人聲。


  此處極其隱蔽,若不是走近了,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這個地方被隱蔽成了小山包,仔細看來,其實卻是一個如同地牢一般的存在。


  軒冥燁小聲道:“我去……”


  未等他話說完,裴珩已經煙一般的上前,將其中一個守門之人不動聲色的撂倒了。


  那人悶吭一聲,立即被裴珩拖到了樹後。另外一名守門人問道:“怎麽回事?”


  裴珩立即模仿著那人的聲音說道:“撒泡尿,少大驚小怪。”


  對方咕噥了一句:“懶驢上磨屎尿多。”


  而靈墨和軒冥燁卻都是忍不住一陣感歎:好身手!

  然而下一秒,更加讓他們感歎的來了。


  樹後又重新走出隨從的身影,然而那人有些微潮濕的頭發卻出賣了他。


  他是裴珩,裴珩竟用片刻的功夫,易容成了那守衛。


  別說模樣了,甚至連神態都很相像。


  走起路來那副二流子的模樣,和剛剛那守衛簡直如出一轍。


  他這個技能就很讓人歎服,此刻軒冥燁也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一直找不到裴珩了。


  有這樣的內外功夫,隨便扮作誰,他都找不到。


  甚至到現在,他都不知道他假扮的是誰。


  裴珩走到另外一個守衛麵前,狀若隨意的對他道:“輪到你了,放個水吧!”


  對方隨口應了一聲,剛從裴珩身邊走過去,卻被裴珩一招撂倒。


  藏在暗處的兩人立即把那兩人個被打暈過去的人拖進了低矮的樹叢裏,並綁住手腳,嘴裏塞上了對方的臭襪子。


  做完後,裴珩讓軒冥燁換上了那人的衣服,並給他簡單做了個易容。


  又轉身對靈墨說道:“你在外麵接應我們,如果有問題的話就傳信哨。”


  靈墨點了點頭,翻身上了樹頂。


  裴珩和楚楓玨對視一眼,兩人一起進了那土包。


  好在這裏麵沒有多少守衛,有三個人正在裏麵喝酒。


  裴珩學著剛剛那守衛流氣流氣說道:“好啊!我們兄弟倆在外麵餐風露宿,你們在這兒喝酒!換班了換班了,該你們守著去了。”


  那三人嘻嘻哈哈的答:“正要去換你們呢!來來,嚐嚐。”


  說著那人扔給裴珩一個酒壇,裴珩接住,拔開塞子便喝了一口。


  呲牙咧嘴的說道:“真他娘的夠勁兒!夠兄弟。”


  三人前前後後的走了出去,軒冥燁和裴珩互看了一眼,越過酒桌朝後麵的地窖走去。


  地窖很深,好在牆上燃著火把。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地牢裏。


  這地牢顯然有些年頭了,下麵一股子的腥臭味,大概是打漁的人用來儲存魚類的。


  兩人剛要繼續往裏走,就聽到了楚楓玨的聲音。


  裴珩攔住軒冥燁要往裏走的動作,便聽楚楓玨的笑聲傳來:“哎呀青畫姑娘別生氣嘛!那麽漂亮的小娘子,生起氣來可就不好看了。”


  軒冥燁:……


  裴珩:……


  操!

  軒冥燁立即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辛辛苦苦擔驚受怕找他,結果他在這裏調戲小娘子。


  簡直豈有此理!


  裴珩無奈的壓著對方的胳膊,示意他繼續聽。


  果然,楚楓玨下一秒說道:“老王爺去世前隻說想魂歸故裏,卻從未再有過反心。本來當年奪嫡之爭,他也隻是站錯了隊。而且皇上顧念親情,也沒有對老王爺斬盡殺絕。若是老王爺肯開口,說不定皇上真能網開一麵。”


  裏麵傳來一女子的聲音:“哼,狗賊皇帝,亡國小兒!不可信!”


  軒冥燁:……


  聽著好像更生氣了。


  楚楓玨嗤笑一聲,說道:“狗皇帝是不可信……”


  軒冥燁欲拔劍:誰都別攔著朕!

  好在,裴珩還是能攔得住的。好在楚楓玨下一秒接著說道:“威王就可信嗎?”


  那女子的聲音傳來:“威王亦不可信,可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楚楓玨道:“哦?怎麽沒有回頭路了?”


  那女子道:“豕氏已經搭上了全族的身家姓命,賭在了威王的身上。而且嶺南濕毒之地,豕氏壯年活不過五十歲。我們隻能拚死一搏,反正也是一死,不如搏一個前程。”


  楚楓玨道:“如果這個前程注定是個死,那搏與不搏又有什麽意義?有一說一,威王這個小雜碎,挺不是個東西的。而且他慣常是個背信棄義的主兒,怕是你沒聽說過北夷和親。本來他要娶的是北夷郡主,就因為北夷會影響他爭大位,在利用完那姑娘後便退婚了。”


  這些皇家八卦,青畫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對這些不感興趣,隻說道:“威王許諾豕氏,回京後將會恢複兄長的王位。但這些都不重要,我們隻想送父王魂歸故鄉。”


  楚楓玨嗤笑道:“別鬧了,青畫姐姐,你這麽想,威王可不會這麽想。你家三位王爺,回京封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威王他老人家能安心嗎?”


  裏麵女子的聲音冷哼道:“好一副巧舌如簧,你是替那狗皇帝當說客來了?”


  楚楓玨否認道:“那怎麽可能?明明是你們抓我來的。”青畫:……


  青畫道:“豕氏如何,與你何幹。如今你還是先顧好了你自己,怕是你連今夜都活不過去了。”


  楚楓玨笑道:“那怎麽可能?我算過命,說我是大富大貴,長命百歲之相。”


  青畫道:“哦,是嗎?”


  楚楓玨道:“那是,不過,我倒是挺好奇。我不過是軒冥燁身邊的一個男寵,你們抓我回來有什麽意義嗎?”


  青畫道:“聽說,那推恩令,是你向皇帝獻的策?”


  楚楓玨眨巴著眼睛,說道:“是吧!咋了嗎?”


  青畫道:“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所有的郡王嫡係,都吵著要拿你人頭嗎?”


  楚楓玨道:“知道啊!那又如何。”


  這倒是讓青畫對他刮目相看,她道:“你倒是藝高人膽大。”


  楚楓玨道:“這算得了什麽?不但推恩令是我獻的策,科舉,三公六部製,國立楓記錢莊,全都是我獻的策。”


  青畫:……


  青畫看向楚楓玨,說道:“你和我說這些是何意?”


  楚楓玨笑的更有深意,問道:“青畫姑娘,覺得我如何?”


  青畫的表情早與方才大有不同了,她如實道:“是個有大才之人。”


  楚楓玨笑的更狂妄了,說道:“所以,姑娘何必和威王合作?”


  青畫皺眉,問道:“你什麽意思?”


  楚楓玨道:“你和威王合作,倒不如與我合作。”


  青畫不解:“與你合作?”


  楚楓玨起身,來回走著,語速開始變快:“怎麽?瞧不起我一個男寵?那如若我告訴你,其實我是南幽前太子裴子珩之子呢?說起來,我也是正統的南幽皇位繼承人。隻因我爹那位小叔謀朝篡位,從而讓我淪落為雌伏在敵國皇帝身下的玩物。但是那又如何?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朝一日,我必能率兵踏平整個南幽,奪回本應屬於我的一切!”


  楚楓玨靠近青畫,說道:“所以青畫姑娘,與其找一個與你有利益衝突,會處處對你們設防的人合作,為什麽不找我?”


  我與你們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我隻是利用狗皇帝奪回南幽政權。


  隻要我奪回來了,北周怎樣,便與我無關。


  隻要你提出你的條件,我就可以反過來助你殺回京城。


  這筆買賣,不論怎麽算,都夠本!

  楚楓玨笑了一聲,又道:“而且狗皇帝現在,可什麽都聽我的。”


  狗皇帝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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