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而且, 軒冥燁的心裏,也騰起一些不一樣的感受。


  自他登基以來,大大小小的細作不下百人。


  所以他成立了上聽司, 對外是為他的鷹犬,其實上聽司的本事, 隻有將犬繩攥在手裏的自己知道。


  哪怕是蒙狄對上聽司的消息,也是知之甚少。


  袁豐此人看似中庸, 實則忠心不二。


  隻要他標有疑竇的人,十有**都有問題。


  楚楓玨剛來的時候,袁豐便將他標為有疑之人。


  雖然查來查去, 他的底子都是幹幹淨淨。


  但是, 卻在軒冥燁寵幸他以後,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自從軒冥燁寵幸了楚楓玨,他的輪回之毒便一天比一天減弱。輪回之毒, 很是霸道。


  它之所以叫輪回,是因為每逢月圓之夜發作一次。


  而且它很賤, 賤到什麽地步呢?


  說白了,這毒是個斷子絕孫的毒。


  不論軒冥燁寵幸宮裏的哪個妃子, 都不可能懷上孩子。


  好在他對宮裏的女人也沒什麽興趣, 甚至對女人並不感興趣。


  世人皆知, 他好龍陽。


  梅園裏之前那位,確實曾是他喜歡的。


  如今三年過去了,這喜歡還能維持多久?

  怕是在聽說過他一次次的豐功偉績後,那份喜歡便早就不複存在了。


  當然,軒冥燁並不在意這些。


  世人皆視他為無物, 他又何必在意世人?


  三年前他心也曾熱過,如今想來, 他自己都覺得嘲諷。


  如今南境勢如破竹,他隻是想看看,到時候那人攻入大周,兩隻勢如破竹的軍隊對戰,會是怎樣血流成河一般的場麵?


  一想到這裏,軒冥燁便唇角含笑。


  他想讓這世間,變成真正的煉獄。


  猛然回神,卻是掌間溫熱之人在他懷中睡著了。


  軒冥燁又迷茫了,今日月圓,他並未出現毒發的征兆。


  大概是自己猜對了,楚楓玨,你果然與那場行刺有關。


  但還有許多事,他沒想明白。


  倒也不急,終有一天,事情會浮出水麵的。


  就是不知道,會給他怎樣的驚喜。


  快到禦史令府的時候,楚楓玨醒來了。


  他臉頰熱燙,整個人都覺得不太舒服。


  軒冥燁也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異樣,楚楓玨發燒了。


  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發燒了?


  馬車裏有暖爐有被褥,門簾捂的嚴嚴實實,不可能著涼。


  再說哪怕著涼,這才片刻的功夫,怎麽可能發病這麽快?

  軒冥燁將他用錦被裹嚴實了,便抱著他往宅內走去。


  很快,宮內的禦醫被傳了過來。


  隨行而來的還是梅園的兩個大宮女,畢竟皇帝陛下金尊玉貴,楚楓玨生病總得有人照顧。


  琥珀和玳瑁分侍兩側,隨時聽從禦醫的吩咐。


  然而禦醫的神色卻十分難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狗皇帝見狀,立即將左右屏退。


  待房中無人了,禦醫才道:“皇上,殿下像是誤食了知春散。”


  軒冥燁:……連這都能誤食?

  怕不是他自己吃的?


  但他……也不至於吧?


  朕日日隻與他一人歡好,這都不知饜足?


  禦醫的臉色有些尷尬,繼續開口道:“不過已無大礙了,方才陛下想必已為殿下解了毒,此毒不烈,解了休息一晚便能大好。”


  軒冥燁點了點頭,讓禦醫退了下去。


  他坐到了楚楓玨的床前,有點想不通。


  知春散,他在想些什麽?

  難怪這兩日像是隻食春的貓兒,粘人的厲害。


  軒冥燁攏了攏他汗濕的額角,還為他掖了掖被角。


  他突然覺得,這孩子是不是想為自己解毒。


  否則為什麽,他要這樣積極的與自己癡纏?


  但若真的是為了給自己解毒,又怎麽解釋他與地牢中那人的關係?


  一個拚命要讓自己死,一個又拚死想讓自己活?

  而且楚楓玨入朝堂後所推行的兩件事,都是對大周百利而無一害的。


  表麵上看似是為了玩樂,實際上的確是對國家有大用。


  一時的迷茫讓軒冥燁有些看不清了,但他心裏卻明白,自己不忍殺他。


  好在楚楓玨沒有昏迷多久,燒也很快便退了下去。


  這種毒素造成的體熱,隻要解了毒,很快便能恢複如常。


  楚楓玨一臉迷茫的看著床頂,眨巴著眼問軒冥燁:“皇上,臣這是怎麽了?”


  軒冥燁的眼中露出幾分無奈,說道:“你問朕?朕倒是想問問你,沒事吃什麽知春散?”


  楚楓玨變成了二臉迷茫,他敲了敲妲已:“小夥伴,知春散是什麽?”


  妲已答道:“你可以把第一個字去掉。”


  春散。


  哦,是那啥藥啊?

  不是,我什麽時候吃那啥藥了?妲已說道:“昨晚有人給你下了藥,但不是知春散。”


  楚楓玨:???


  他問道:“不是,晚晚?誰給我下了藥?”


  妲已說道:“我這邊觸發了一個支線劇情,但是劇情撲朔迷離。我隻知道有人取代你的大宮女來到了你身邊,對你是善意的。但具體是為了什麽,我也不知道。昨晚他給你下的藥是一種可以稀釋體內毒素的藥物,它可以讓你體內的類知春散毒素變的沒那麽猛。”


  楚楓玨:……


  哥,你說了這麽半天,每個字我都能聽懂。


  但你把它們連在一起,我就聽不懂了。


  見楚楓玨一直在發呆,軒冥燁道:“不想說便不說,朕懂你。你若想要,朕隨時都會滿足你,何必作賤自己?”


  楚楓玨:……


  哎不是,你聽我解釋,我沒有,我真沒有。


  但此處應有兩個疑點需要弄明白,第一他的體內為什麽會有類似知春散的毒素。


  第二,那個取代他的大宮女,來到他身邊的人,懷有什麽樣的目的。


  他既然給自己解藥,那肯定就不會害自己。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他被送往京城時,半路上有人給他的把枚狼頭戒指。


  此人,會不會與那狼頭戒指有關。


  一提到狼,就讓楚楓玨想到了北夷,這人會不會與夷人有關?


  想的腦仁兒生疼,楚楓玨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作罷,反正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他也隻是假裝身體虛弱,借口想要睡一會兒,把狗皇帝打發走了。


  待狗皇帝離開後,楚楓玨問妲已:“是誰假扮了我的大宮女?”


  妲已道:“殿下問問不就知道了?”


  楚楓玨一想也對,於是他大手一揮,喊來了琥珀。


  琥珀的眼圈兒又是微紅,這丫頭仿佛很愛哭。


  她緩緩跪在楚楓玨的床頭,卻聽楚楓玨招呼她:“靠近一點兒。”


  琥珀不明所以,緩緩靠近。


  楚楓玨伸出一雙魔爪,在琥珀的臉上又是搓又是揉,最後一臉奇怪道:“怎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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