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袁三公子
袁亦山在聽說孔昊和桂思魯兩個人都死了之後,臉色就變得慘白慘白,比袁老爺死後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水晴香心中覺得奇怪,按理說那兩名死者隻是袁家的家仆,跟袁亦山應該沒有太深厚的感情才對,可看袁亦山的反應倒不像是如此。
“他們死了,他們死了,馬上就要輪到我了……”袁亦山一臉的恐慌,似乎看到死神已經在朝他招手。
袁亦山的媳婦用焦慮的眼神看著袁亦山,擔憂地問道:“相公,你怎麽了?”
袁亦山還陷入恐慌當中,“那些人,那些人一定是來找我了,他們殺了我手底下的兩個人……一定接下來會來找我!”
原來袁亦山認為那兩個人是被他的債主所殺,接下來馬上會輪到自己,所以誠惶誠恐。
也難怪袁亦山害怕,在這個朝代放高利貸也算是合法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還不起高利貸的被人追殺,然後曝屍大街,也隻能哀歎倒黴,官府也不會過多的過問。
隻是看袁亦山此時的表情,讓水晴香有些困惑,這家夥到底欠下了多少的賭債,才會被嚇成這樣。
袁亦江說:“你們看看,此事是袁家的事情,不宜讓外人插手過多。”
“袁公是前朝遺老,在朝中德高望重,他的死關係到朝廷的臉麵。這二人的死也不是像表麵那樣簡單,如果隻是討債為何不直接找債主,偏偏找這二人?我是袁公的徒弟,曾經受袁公的恩惠,一定會把袁公之死調查清楚。不管你們的事大事小,隻要與袁府有關,就與袁公有關。”柳英逸這話說得有點兒霸道,卻也在理。
袁公身份特殊,現在死因還沒調查清楚,所有與袁府有關的案子,都可能與袁公的死有關。
燕城縣令聽到柳英逸的話,也清了清嗓子,“是的,所有與袁府的事情,一律要查清,直到查明害死袁公的凶手為止。”
既然一城的父母官都說了這話,袁家的人自然不再吭聲。
除了擔心是債主殺人示警的袁亦山之外,剛剛曝出緋聞的袁夫人也是臉色發白,有些絕望的看了一眼袁家眾人,“我自問嫁進袁家,對袁公一心一意,袁家人卻待我如外人,真是令人寒心。”
“娘子也不要多想,官府和柳公子隻是詢問幾句,沒有什麽大礙。”袁亦江寬慰道。
袁夫人卻淚眼婆娑:“我在袁家這麽多年,終究換不得一人的真心。”
說完這話,袁夫人居然甩甩袖子就走了。
袁亦江朝柳英逸拱拱手:“柳公子,夫人府兒的丫環是豔兒,等會兒我就讓她去答話。”
水晴香看著袁亦江,這位袁家三公子看上去儀表堂堂,言談舉止溫文爾雅,倒不像他的兩位哥哥。
“不用了,既然今天袁家的下人都在這裏,我現在就問一問。”柳英逸並不願意和袁亦江多說什麽。
袁亦江卻笑一笑,有些尷尬的說:“豔兒那丫頭剛才鬧肚子,跟我告假去茅房。”
這麽巧?水晴香有些狐疑的看著對方。
“那等會兒我們去夫人那裏看看。”柳英逸看著現場,感到有些惋惜。
今天雖然說找到了書房裏麵的密室,本想順藤摸瓜,趁機找到露出馬腳的真凶,可是現場有些讓人失望。
毒害袁公的人還沒有抓到,這裏袁府又死了兩個,著實有些讓人頭疼。
好在這一切並不是柳英逸一個人承受,他是袁公的徒弟不假,但這裏還有燕城縣令,他不需要親力親為。
燕城縣令讓人把孔昊和小桂子的屍體帶走,柳英逸和水晴香則打算留下來,再會一會這個袁夫人。
柳英逸帶著水晴香在袁府裏麵走著,秦嚴很識趣的走開:“大人,我去衙門裏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
“等等,師兄上哪兒去了?”柳英逸問道。
水晴香也覺得奇怪,好像剛剛從密道裏麵出來之後,寧無則就沒有再出現過,他們挨個詢問袁家下人的時候,他也沒有出現。
秦嚴一臉憋住壞笑的說:“寧師兄他……他好像因為太過傷心,拿著袁公的遺物先回客棧了。”
唉,想不到看似魁梧粗狂的寧師兄,還真是一個深情孝順的孩子,他對袁公的尊敬可真值得人敬佩,水晴香在心裏麵感歎了一聲。
留下這句話,他便跟著燕城的那些捕快屁股後麵走了。
秦嚴是東淄縣的捕頭,聽說燕城的捕頭患了重病,秦嚴就想著是不是可以調到燕城當捕頭,至少工作可以保住。
天天呆在柳大人身邊,看著夜壺妹眼睜睜的搶走飯碗,心裏麵那叫一個氣呀,偏偏還無能為力,跑跑腿、抓抓人還行,叫他偵破這種棘手的案子,那真是叫人頭疼呀。
水晴香顯然不知道秦捕頭的那些心事,她的一顆心還沉浸在案情當中。
“柳大人,我覺得您對袁家三公子好像不錯。”
“哦?何以見得?”柳英逸眨著眼問道。
“袁家大公子和二公子,你都單獨詢問過,偏偏這位袁三公子,你好像沒有單獨找他問過話。”水晴香說出自己的見解。
柳英逸在心裏麵歎一口氣,雖然他竭力想替師傅隱瞞,但沒想到還是瞞不過水晴香的這雙眼睛。
“如你所見,我確實沒有主動找過袁亦江,因為我心裏麵一直希望,害死師傅的那個人不是他。仔細論起來,師傅這個人無子無女,一輩子最疼愛的兩個人隻有兩個,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袁亦江。”
“我向你提起過,袁亦江和袁亦山、袁亦海不同,他們兩個是親兄弟,而同為養子的袁亦江,卻和他們要疏遠許多。我十歲那年,第一次見到被師傅帶回府裏麵的袁亦江,他比我大五歲,卻長得和我差不多高,聽說師傅找到他之前,他曾混跡街頭,吃了不少的苦。”
“那時候師娘還在世,因為師傅的關係,師娘對袁亦江也很是照顧,但是,袁家兩兄弟卻因此嫉恨袁亦江。小時候的袁亦江很是孤僻,所以得到師傅更多的憐愛,他基礎比較差,可師傅卻是不遺餘力的栽培他。後來我離開了袁府,在外麵求學,過了幾年再回去之時,袁亦江的性格倒是變了許多,人變得開朗一些,和袁家兩兄弟的感情也好很多。可是,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因為那個人不像真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