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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邊燒邊修

  己時,天色已經大亮。

  譚星帶著一千兵馬出來,接替了熊澤中五百兵馬。

  熊澤中一屁股坐在地下,一邊喘氣,一邊無力呻吟:「閃之,你如果不來,吾的老命就交待在這裡了。」

  「知道你辛苦,要不要我給你一個糖葫蘆。」譚星一邊說著,一邊果然從懷裡掏出糖葫蘆。

  兩人都是平級關係,說辛苦只是口裡安慰一下。

  正好他手裡還有一個糖葫蘆,順便給了熊澤中。

  熊澤中也不客氣,接過糖葫蘆就大口吃了起來。

  譚星一邊饒有興趣看著熊澤中吃糖葫蘆,一邊高興不已說道:「你們不錯吧,堅守三個時辰,讓叛軍死傷三四百,自己沒有一個人竟然沒有死亡。喂,喂,你怎麼不說話了?」

  熊澤中嘴裡啃了半截糖葫蘆,人就倒在地面,口裡扯起呼嚕起來。

  他臉上漆黑,顯然是一臉硝煙,也沒有時間清洗。

  譚星搖了搖頭,與親兵一起把熊澤中抬到床上,又給他蓋上被子。

  至於那半截糖葫蘆,就找了一張紙包好,放在被子上面的他的手裡。

  「將軍,你看看熊將軍,一邊拿著糖葫蘆,一邊在睡覺,像不像一個小孩?」親兵看了看熊澤中的睡像,口裡忍不住笑道。

  砰砰,譚星給了這個親兵頭上一個巴掌拍去。

  親兵捂住自己的腦袋,不解地望著譚星:「將軍,你為何要打下屬?」

  「沒大沒小,不該打你還應該打哪個?」譚星一邊說著,一邊又是錛頭,「熊將軍血戰了半夜,你竟然如此糟蹋他。」

  親兵也不過十五六歲,一臉幼稚。

  他捂住自己腦袋,有些委曲地說道:「將軍,我實話,熊將軍與屬下那個小弟弟睡覺睡相有些相似。」

  聽聽,親兵額頭又被譚星打了一個錛頭。

  此時,譚明突然急匆匆進來稟報:「稟告將軍,閘樓屋頂快毀掉了。」

  「怎麼回事?」譚星打量屋頂一眼,只見上面千瘡百孔,縷縷陽光通過一個又一個孔洞照射進來。

  通過陽光,可以看見有些檁條已經變成漆黑,顯然是火箭緣故。

  譚明拱手一禮:「稟告將軍,叛軍昨夜集中火箭及火石,想燒毀閘樓,雖然被攔截下來了,沒有燒著閘樓,但是檁條已經毀壞得差不多了,怎麼辦?」

  「怎麼辦?」譚星想了想,又打量屋頂幾眼,斷然說道:「當然只有翻修了,不然屋頂不能承受將士。」

  「稟告將軍,屬下現在去找工匠。」譚明拱手一禮,就要離開。

  此時譚安也進來,他看了譚明一眼,有些著急地說道:「將軍,工匠已經來了。」

  「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譚星不禁大喜,「那讓他們馬上到屋頂更換檁條。」

  「稟告將軍,事情有些難辦?」譚安臉上為難之色。

  譚星眉頭緊鎖:「什麼難辦?」

  「稟告將軍,叛軍還有火箭,還必須守在那裡,不好更換。」譚安拱手一禮,咧開嘴巴,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譚星想了想,最後說道:「這樣吧,分成批次,一邊防守,一邊更換。」

  「稟告將軍,目前只有這個法子了。」譚安想了想,轉身就要走,傳達命令了。

  譚星突然想起一個事情:「等等,等等,工匠可是趙家莊的寶貝,千萬要保護好。」

  「諾。」譚安轉身過來,對著譚星拱手一禮。

  閘樓樓頂,陽光讓人更加暖和,但是也讓屋頂被燃燒痕迹完完全全暴露出來。

  工匠頭子趙常帶著一群工匠來到閘樓屋頂,抗著許多檁條來到這裡。他率先登上梯子,來到屋頂一看不禁大吃一驚:「你們的屋頂竟然燒成這個樣子,檁條已經快成黑炭了,竟然還能夠堅持?」

  「趙掌柜,這個就要麻煩你們了。」譚安有些著急說道,「昨夜叛軍的火箭火石不要命向著這裡射來,只好麻煩你們來更換了。」

  「更換是應該的,只是你們不怕掉下嗎?」趙常看了表面一片漆黑的檁條,不敢相信望了望他們,更是擔心問道。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不好說出,這個檁條被燒成焦炭,它還能夠承受人嗎?

  雖然沒有說出,但是譚安也知道趙常的意思。

  畢竟屋頂人已經足夠多了,現在不知能夠承受工匠。

  譚安其實心裡也沒有底,不過這個現在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

  譚安搖搖頭,腳下踩了踩檁條說道:「這些檁條表面已經變成木炭,其實裡面好好的,不然人早已摔下。」

  「真的?聽說這些可是使用猛火油,根本水也無法熄滅。」趙常試著上了屋頂,又用手按了幾下,才點點頭,「你們是如何滅火的?」

  「這些當然是差巴用河沙來滅火,速度很快的,不然裡面早已朽爛了。」譚安對著這些差巴點點頭,順便表揚他們一番。

  正在滅火或者沒有滅火的差巴,聽到譚安表揚,個個心裡比吃了蜂蜜還要甜。

  這些差巴個個年齒不大,都沒有超過二十。

  索朗德吉是如何晉陞的,如何加入保安團的,還不是滅火勇敢的緣故。

  聽著譚安表現他們,他們說不定也有希望晉陞,甚至成為文殊菩薩派出天兵天將一員。

  「趙掌柜,」譚明看著兩人說過不停,心裡有些著急,用殺胡刀砍掉飛來的火箭:「叛軍火箭又來的,趕快更換檁條。」

  南門外面小山,前面叛軍大本營。

  「什麼,漢人在更換閘樓檁條?」占堆單增聽到親兵稟報之後,急忙從營帳跑出來看一個究竟。

  「祝賀,祝賀。」揭定臉上帶著笑容,「將軍,你火攻之術看來對閘樓傷害甚大,這個可是法王還沒有做到的事情。」

  他們是參政知事拉加的兵馬,處處與法王的兵馬進行比較。

  法王得到漢人一個絞車掉下的大鐵鎚,竟然當成吉祥物,也讓這些貴族眼讒了半天。

  無他,因為趙家莊太逆天了,即使一個平常之物,也被他們神化為靈物。

  占堆單增現在差點把閘樓燒掉,也是戰績。

  想到這裡,占堆單增大手一揮:「所有火箭及火石,繼續給老子向著閘樓射去。」

  頓時,休息一段時間的叛軍將士士氣大振。

  南門空中,幾千隻火箭,幾十個投石車,彷彿一串又一串流星向著他飛去。

  看著火箭不停飛來,譚安著急了。

  現在不像上昨天,只要防守就可以了。

  今天多了許多事情,不但要保護工匠,而且還要保護剛剛已經裸露的檁條不愛火箭燃燒。

  以前屋頂雖然同樣有檁條,但是那是有瓦片保護。

  現在要更換檁條,瓦片一時難上蓋上在檁條上面。

  「叛軍看來想存心把閘樓燒掉。」譚安大吃一驚,望著譚明問道,「大郎,怎麼辦?」

  「快點拿著濕被八仙桌,還有長矛上來。」譚明吃驚之餘,眼睛亂轉,馬上想出法子,

  說完,他又砍斷一支漏風的火箭。

  譚安點點頭,對著下面的保安團將士大聲叫喊:「拿一些濕被八仙桌及長矛來。」

  親兵們紛紛抗著八仙桌及長矛上來,望著兩人。

  「一半拿著八仙桌保護工匠,一半擊落火箭。」譚明接過長矛,示意譚安接過八仙桌,「八仙桌兩人抗著,打起精神,注意火箭與火石。」

  「重點是保護工匠。」譚安跟著補充道,「火箭還有差巴處理。」

  這個屋頂不比平地,可以四人抗著八仙桌。

  屋頂是斜坡,根本就容容不下四人,只好兩人抗著。

  即使是兩人,也比平地危險,因為抗著八仙桌根本就不能移動。

  有利的是,由於屋頂呈現斜坡形狀,可以讓拿著八仙桌人能夠看見火箭與火石,更好攔截。

  副工頭趙春打量這個到處都是漏洞的屋頂一眼,他緊急地問道:「大郎,如何下手,叛軍火箭兇猛。」

  「先從脊樑開始,那裡火箭更難射到。」趙常打量屋頂,想了想說出方案,「先易后難。」

  說完,他就率先來到脊樑,剛才撿出瓦片,放在一邊。

  有他帶頭,馬上就有工匠撿出瓦片,把已經燒焦的檁條露出。

  趙春則帶著另外一批工匠,把檁條榫卯取下。

  閘樓是軍事建築,修建得非常紮實。

  這個必然帶來問題,因為榫卯做得非常紮實。

  即使是在平時,取出榫卯也要花費大量時間,時間不是問題。

  但是眼前是戰時,他們要儘快取下榫卯。

  噗嗤噗嗤,不斷有火箭向著閘樓飛來。

  譚明大吼一聲,手裡的長矛拚命揮舞,不斷有火箭被他擊落。

  由於沒有刀劍,被擊落火箭直接掉下屋頂上面。

  有些順著屋頂掉下,有的開始燃燒起來。

  差巴馬上發揮作用,小心翼翼爬行過來,急忙用河沙澆熄火箭。

  澆熄火箭還不夠,火箭必須取走。

  如果是平時,火箭在屋頂影響不大。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火箭也不輕,多一份重量,屋頂就承受重量一份。

  其它不怕,就怕這些箭矢重量加上人的重量,超過檁條支撐。

  現在屋頂人極多,不但有差巴、保安團將士,還有工匠。

  可以說,閘樓自從修建心來,沒有承受如此多的重量。

  屋頂具體能夠承受多大重量,什麼什麼時候垮掉,誰也沒有底。

  雖然眾人沒有底,但是不得不咬牙堅持。

  閘樓以前雙方還不是重點,但是現在已經成為保安團與叛軍爭奪焦點。

  閘樓不但有保安團指揮人員,也是保安團將士及差巴的休息場所。

  當然,閘樓也是保衛弔橋的關鍵所在。

  叛軍雖然攻勢兇猛,但是還沒有真正佔據青塘城任何一個地方。

  如果叛軍成功燒毀閘樓,則士氣大漲,相反則是對保安團士氣極大打擊。

  正是閘樓如此重要,保安團付出再大代價,也要把閘樓保住。

  現在保安團不在處處設防,重點是保護工匠不受傷害。

  至於落在屋頂的火箭,自然有差巴處理,反正這些檁條都要更換。

  看到火箭不是攔截,就是被差巴處理,譚明與譚安兩人鬆了口氣。

  一個親兵突然瞪大了眼睛,大聲驚呼:「隊長,不好。」

  「什麼事情,大驚小怪呢?」譚明一邊揮舞長矛攔截,一邊盯著眼前火箭問道。

  那個親兵大叫:「一個火石飛來。」

  「擊落它就是。」譚明又掃落一支火箭,口裡淡淡說道。

  那個親兵差點哭泣起來:「隊長,屬下想擊落,可是無法移動。」

  確實,屋頂不比平地,根本就不能移動。

  譚明只好向著親兵發聲地方看出,只見一個飛來,位置恰好就是兩人空隙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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