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長線釣魚
「歡迎之極。」劉明全在愕然之後,立即表態。
他原來以為太學生參與,沒有料到竟然現在竟然還有臨安府官員參與。
沒有官方參與,那個還停留在民間層面。
而修建鄂王廟的最終目的是什麼,還是希望得到官方承認,得到朝廷承認。
如果有了官員參與,性質就不一樣,說明已經有官員認為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要知道,修建鄂王廟乃是與整個朝廷的文官作對,要得到文官的承認無異於與虎謀皮。
大宋的武將就是這麼悲哀,偏偏朝政被文官把持著。
如果不是這樣,像秦檜這樣大奸臣又怎能以莫須有的罪名把鄂王殺害。
梅守不禁大喜,他只是試探一下,沒有料到竟然得到劉明全的回應。
梅守接著皺眉,擔心說道:「老夫只是文官,對於建築不懂,真正懂之人乃是蔣典吏。」
「子操的意思就是最好把蔣典吏也拉進來嗎?」劉明全聽到此話,立即明白梅守想法。
梅守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說道:「不過蔣典吏非在下能夠節制,他乃是府尊的人。」
「子操,汝的意思是蔣典吏非常關鍵?」劉明全想了想,想了解情況,試探著問道,「他對鄂王廟是什麼想法?」
「蔣典吏認同鄂王廟會流芳千古,但是他的前途掌握在府尊手裡,心裡舉旗不定。」梅守把自己知道情況通報一下。
劉明全想了想,頓時明白了蔣正心裡真實想法。
畢竟蔣正不是官,而是一個小吏,前途與前途與命運完全掌握在府尊手裡。
他是臨安府府尊的眼線,表面上受梅守的節制,實際上是來監督鄂王廟修建,同時也監督梅守這個推官的。
劉明全想了想,試探問道:「蔣典吏對金堂縣、靈泉縣西縣有想法沒有?」
畢竟臨安乃是天子腳下,金堂縣、靈泉縣、西縣雖然不錯,但是太偏僻了,離臨安四千里路甚至五千里路。
「這個老夫就不知道。」梅守放下茶杯,望著劉明全,不緊不慢回答。
只要你不反對就好,看來重要的是遊說蔣正。
想到這裡,劉明全拱手一禮:「子操請慢慢喝茶,在下失陪,想去問問蔣典吏。」
「這個醉春風不錯,現在已經秋末,翠綠彷彿還在陽春三月。老夫正好喝茶,明全請便。」梅守擺明了不想摻合。
這個當然得依靠自己,劉明全想了想。
他來到隔壁小木屋,只見蔣正也正在一心一意喝醉春風茶葉。
兩人沒有深交,如何與對方交流呢?
看到蔣正一心一意喝茶,劉明全靈機一動。
他端起茶壺,一邊給蔣正加水,一邊不經意問道:「蔣典吏喜歡醉春風?」
「正是,這個醉春風確實神奇,雖然現在已經是秋末,但是它的茶葉依然鮮嫩如陽春三月。」蔣正一邊看著劉明全加水,一邊打量他一眼,隨後望著醉春風,有些驚訝地說道。
劉明全點點頭:「醉春風就是這樣好,無論在枯葉殘枝的秋天,還是大雪漫飛縱觀天下,能夠讓人喝到還是陽春三月的茶葉。」
「現在不是秋天,難道寒冬也會這樣?」蔣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已經覺得醉春風神奇了,沒有料到這個茶葉還更加出乎意料之外。
劉明全點點頭,乾脆向他透露一個底:「小聖人對於醉春風采用一種保鮮手段,讓醉春風茶葉一年四季都一樣。」
「那太好了,如此而言,有了這個保鮮手段,醉春風才能真正符合其名也。」蔣正不由得拍手讚歎。
劉明全意味深長地打量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喝了醉春風之後,由此不想喝其它茶葉也。」
「就是,醉春風一出,世上再無茶葉也。」雖然他以前喝習慣了團茶,但是與醉春風比較,根本就難以相提並論。
一個彷彿風華正茂的少年,一個如日落西山的老年,兩個根本就還在一個層次之上。
他畢竟是一個小吏,還要養家糊口,能夠喝團茶已經不錯。
家裡倒是有一包醉春風,不過他自己一直捨不得喝,只有客人來了才用來招待客人。
他這些日子過來,天天都有醉春風喝,讓他不禁產生一個想法,天天來巡查一次,那麼醉春風就必然不斷。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他畢竟在臨安府做事,根本就不可能天天來到這裡喝醉春風。
劉明全也給自己與對方重新泡了一杯醉春風,笑道:「看來吾等都有共同喜好,喝習慣了醉春風,其它茶葉皆無味也。」
兩人頓時有了共同話題,從茶葉談到酒,還有詩詞文章。
蔣正中舉過,可惜沒有考上進士,因此也算一個標準文人。
蔣正越談越駭然,他第一印象劉明全乃是一個粗鄙匠人而已。
因為劉明全一身短袖褐衣,相貌也不溫文儒雅,相貌衣著打扮與文人無關。
沒有料到,兩人一番交談下來,竟然越談越親熱。
他哪裡知道,劉明全雖然不是文人,但是通過夜學學堂惡補。
不但能夠認字上千,而且還重點學習詩詞及茶酒方面知識禮儀,基本上是半個文人。
正好此時到了中午時間,劉明全作東,維持會三位會長、還有高明等人陪伴,邀請梅守、蔣正等人宴席。
工地有一個食堂,不但有大廳,還有幾個雅間。
梅守與蔣正等人本來覺得工地是一頓便餐,沒有料到這裡什麼燒白、回鍋肉、魚香肉絲、東坡肘子、開水松菜、妖芋燒鴨子等等。
不但如此,竟然還有瓊漿玉液酒,這個可不是那種渾濁的米酒。
梅守與蔣正一邊品酒,不禁互相望了一眼,最後還是由梅守發話。
「看到這兩桌酒席,彷彿讓吾等置身於靜遠酒樓也。」梅守一邊美滋滋品嘗美酒佳肴,一邊不禁感嘆。
不但他兩人有這種感覺,就是滿天星、文天祥、陸秀夫也紛紛點點頭,目光一趟望著劉明全。
劉明全掃視眾人一眼,不禁噗嗤一笑:「汝知道這個靜遠酒樓是哪個開的嗎?」
「聽說這個靜遠酒樓乃是一個女掌柜,姓名李何氏。沒有料到一個弱女子,竟然開一個諾大酒樓,而且還在京城站穩了腳跟。」梅守想了想,終於才想起這個酒樓乃是一個女掌柜。
他怎麼也不明白,一個小縣城的來的酒樓,不但在京城站穩了腳跟,而且還加壓礬樓。
現在礬樓已經放在架子,跟著靜遠酒樓學習炒菜。
只要靜遠酒樓推出什麼名菜,礬樓上到掌柜、掌灶下到店小二,必然到靜遠酒樓去棒場。
按理而言,靜遠酒樓是他們競爭對手,他們不應該給准競爭對手棒場。
但是沒有法子,他們不去親自品嘗一下,怎麼知道對手的菜品如何,滋味如何,優點如何?
礬樓掌柜一邊品嘗靜遠酒樓的,一邊苦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孫子果然誠不欺吾也。」
「他這個妖芋燒鴨子,確實味道不錯,香辣確實到位。」礬樓店小二一邊胡吃海塞,一邊讚嘆不已。
「他這裡有妖芋、有老薑、還有鴨子,只是不知火候如何、配料比如何,回去還得慢慢調試。」掌灶一邊慢嚼細咽,一邊分析菜品特色,一邊思索如何模仿。
既然京城就有名的礬樓都如此,靜遠酒樓更是成為美食家的樂園。
雖然白礬酒樓模仿出來靜遠酒樓的菜品,但是對於真正的美食家而言,靜遠酒樓才是正品。
事實也是如此,白礬酒樓雖然有些像,但是在色香味總是有一段距離。
不過白礬酒樓生意還是紅火,他們雖然菜品不如靜遠酒樓,但是價格佔優勢。
而其它那些小酒樓,也只好跟著學習靜遠酒樓菜品。
當然,他們的色香味不但不如靜遠酒樓,就是連白礬酒樓也比不上,價格只好更低。
千萬不要以為他們的菜沒有人品嘗,菜也九品,人也有三流九教。
這些人雖然不能上靜遠酒樓及白礬酒樓,但是能夠吃到這個菜品,也足以讓他們自豪。
他們可以逢人就說,燒白、肥鍋肉、妖芋燒鴨子,吾等也吃過,它們的色香味如何如何。
當他們看到哪些還沒有品嘗過這些名菜之人不停吞咽口水,當然就覺得高人一等了。
白礬等酒樓有了興趣,不禁打聽這個酒樓的總掌柜是何方大神。
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僅僅是一個弱女子,年齒也還沒有到三十。
可以說此女子的酒菜不但養活了靜遠酒樓,也養活了一些根本沒有名氣的小酒樓小餐館。
雖然這些餐館對著這些弱女子是嫉妒,但是更多的還是感激。
只是如此一個弱女子竟然能夠撗掃天下,你讓天下那些名廚名灶臉面放在哪裡呀。
「實話告訴在場諸位,靜遠酒樓的總掌柜李何氏乃是小聖人的舅母。」看到在場眾人渴望的目光,劉明全淡淡說出答案。
蔣正不愧是工房典吏,馬上得出答案:「小聖人乃是神仙弟子,如此說來,這些菜品也是小聖人發明的嗎?」
「然也,靜遠酒樓一度經營不下去,差點垮掉。小聖人只好出手,發明了一些菜譜,沒有料到竟然救活了靜遠酒樓。」劉明全向現在之人說起靜遠酒樓的由來,心裡不禁湧起自豪之感。
梅守與蔣正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眼裡湧起羨慕加嫉妒的目光:「小聖人不但對自己親人好,就是對汝等這些下屬也好,不然怎麼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工地食堂,吃到堪比靜遠酒樓的美味。」
「小聖人等下屬好的地方還多呢,比如購買趙家莊的製作物事如醉春風茶葉可以打九折,比如退休還有退休的俸祿,生病還有醫保,年過花甲無業之人及三胎以上也有補貼,就是購房同樣也有什麼住房公積金。可以說,小聖人幾乎把一個人生老病死都照顧了。」劉明全見到兩人嫉妒目光,不停在誘惑梅守蔣正等人。
聽到小聖人對待自己手下如此之好,兩個小吏不禁低頭下去。
他們不但沒有聽說過這些,而且還沒有俸祿。
蔣正與梅守兩人互相看了看,不禁面面相覷。
蔣正打量兩個手下一眼,看到他們痛苦的目光,心裡不禁一動。
他想了想,忍不住問道:「聽說金堂縣、靈泉縣等地,典吏小吏也有俸祿,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此話當然屬實,而且同樣享受住房生病等補貼。」見到兩人上鉤,劉明全心裡大樂,繼續誘惑。
蔣正打量兩個兩個手下,只見他們望著劉明全,眼裡露出熾熱的目光。
他知道這三個縣的待遇極極好,整個大宋能夠如他們做到這些,幾乎沒有。
看著兩個手下的一臉羨慕,他心裡嘆了口氣,自己雖然是一個典吏,但是同樣也沒有俸祿,更不用說還有什麼補貼。
想了想,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小心翼翼地問道:「聽說這三個縣的小吏,也要考試?而且還是什麼秀才考試?」
兩個小吏一聽,熾熱的目光頓時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