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下(她在做月亮的玫瑰花。...)
52
察覺到梁以璿費力地踮起了腳, 邊敘躬下?背脊,捧著她臉的手挪到她後腰,把她輕輕往上撐。
梁以璿順著他給的力道攀上他的肩, 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寂靜的黑暗裏,兩道曖昧的喘息交錯著起起伏伏。
梁以璿從沒覺得?接吻是如此迫切的事?,就算窒息也不想分離片刻,好像隻有這樣交纏在一起才能讓她感覺到他們是真正屬於彼此的。
同樣的迫切也讓邊敘沒顧得?上使用任何細膩的技巧,吻得像最原始的撕咬。
僵冷的身體漸漸回?溫,空氣裏浮動起潮熱。
邊敘騰出一隻手繞到前麵,去剝梁以璿的外套。
薄薄的門板外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啪嗒”。
邊敘動作一頓。
梁以璿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這個聲音……是門上密碼盤滑蓋被移開的動靜。
門外“嘀嘀嘀”的密碼按鍵聲響起。
梁以璿搡了一把邊敘, 摸黑找準方向, 推著他一路從玄關進了臥室,正想轉身出去, 手背貼上滾燙的臉頰, 想象了下?自己現在的樣子, 回?頭也躲進了房間裏。
這邊房門一關嚴實?, 公寓門恰好打開。
“又……”邊敘剛出口一個字, 就被梁以璿捂上了嘴。
與此同時, 公寓門闔上, 一道大喇喇的男聲響起:“行不行啊你?”
梁以璿一愣,捂著邊敘的手鬆了開來。
臥室的窗隻拉了一層半透明紗簾, 邊敘借著朦朧的月光看見梁以璿對他懵懵地眨了眨眼。
他搖搖頭, 用氣聲把剛才沒說完的話接了下?去:“又不是偷情,你躲什麽?”
兩個合租姐妹在同一個晚上帶了男人回?來。
那可真是半斤八兩, 誰也用不著不好意思。
梁以璿剛才隻是下意識行動, 這下?再想出去情況卻不允許了,對著邊敘為難地咬了咬唇。
邊敘順著她的動作看見她唇瓣殘留的水漬, 喉結滾動了一下?,低下頭去靠上她的額頭,輕聲說:“那偷情也行,繼續?”
梁以璿瞪他一眼,避開了他,豎起耳朵貼上門板。
邊敘掰正她的腦袋:“人家親熱你偷聽什麽?”
梁以璿搖搖頭,對他指指房門,用氣聲說:“不是,你聽這聲音像不像周子瑞?”
邊敘跟著側過了耳朵。
門外的男人正喋喋不休問著什麽,蕭潔不太耐煩地在催人走。
男人最後確認道:“……真沒事?那我走了啊。”
邊敘眉梢一挑,似乎覺得?有點意思,自顧自點了點頭,抬手就要去開門。
梁以璿飛快奪回?了門把手。
難道是周子瑞就要出去認親嗎?
隻要邊敘不尷尬,尷尬的就一定是他們其他三個人。
兩人僵持間,外邊公寓門打開又闔上,應該是周子瑞離開了。蕭潔似乎也趿著拖鞋進了房間,關攏了房門。
四下?重新恢複安靜,梁以璿聽了會兒,仰頭看向?邊敘:“可以出去了,要不你先回?去……”
邊敘看著她征詢道:“不能不回?去嗎?”
梁以璿隱約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想了想才記過來,很像去年十二月邊敘寫完那首芭蕾舞曲的第二晚,她再次到訪蘭臣天府的情境。
那晚她被冷雨打濕了衣服,借他的浴室洗了個澡,穿著他的襯衫烘幹了自己的毛衣。
然後邊敘走進臥室問她,要不要讓司機送她回家。
她當時也這麽問了一句“可以不回?去嗎”。
今晚邊敘吹了她吹過的冷風,主動送上門來,把選擇權給了她。
梁以璿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小聲嘀咕:“蕭潔在……”
“我就在你房裏不出去行了吧?”邊敘捏了捏她的耳朵。
“好吧,”梁以璿心軟下來,“那你自己在這兒待會兒,我去看看蕭潔是不是有什麽事?。”
*
梁以璿給邊敘打開了臥室頂燈,離開房間,去玄關換了剛才沒來得及換的拖鞋,走到斜對角那間房間門前敲了敲門。
裏麵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進”,梁以璿摁下?門把手走了進去。
“回?來了啊。”蕭潔以為梁以璿剛到家。
梁以璿點點頭沒多解釋,見蕭潔蜷成一團癱在床上,問道:“又痛經了嗎?”
“嗯,在咖啡店痛得?我眼冒金星的,就早點回來了……”
蕭潔的痛經是老毛病了,常常例假第一天得丟半條命。
反倒看著柔柔弱弱的梁以璿在這方麵要比蕭潔強悍,經期還能上台演出。
“吃止痛藥了嗎?”
“店裏就吃了,估計還差會兒起效……”
“我去給你倒杯熱水。”梁以璿去廚房倒了杯熱水來,又翻找出電熱水袋塞給蕭潔,見她沒力氣多說話,讓她好好休息,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再回?到自己臥室,梁以璿一眼看到邊敘站在她書桌前,從她的零食箱裏拿了袋水果麥片打量著外包裝。
見梁以璿開門進來,邊敘若無其事放下那袋水果麥片,好像隻是總裁下?鄉視察隨便看看。
“你……”梁以璿看著他,“不會是餓了吧。”
“嗯,這不被你開胃了?”
“……”
梁以璿一愣之下?聽出他這沒正形的腔調,板起臉說:“還有力氣貧嘴,你就餓著好了。”
邊敘側目看看她,目光重新瞟向?那袋水果麥片:“那東西能不能吃?”
看來是真餓了。
梁以璿有點想笑,又想到他餓成這樣,也不知這一天一夜過的什麽日子,去廚房冰箱拿了瓶鮮牛奶,給他泡了碗水果麥片。
“我不在一個多月,蕭潔又不開夥,家裏真沒別的食材,你先墊墊肚子,我給你叫個外賣。”梁以璿把碗遞給他。
“不了,浪費時間,就喝這個。”邊敘接過那個粉粉嫩嫩的碗,又打量了眼粉粉嫩嫩的勺子,新奇地點點頭,低頭一勺勺吃起來。
“好吃嗎?”
“要我說實話?”邊敘掀了掀眼皮。
梁以璿搖搖頭:“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
*
邊敘從昨晚開始就沒進過食,倒不是刻意自虐,是真提不起胃口,一直到剛剛精神鬆懈下?來才有了點饑餓感。
雖然這水果麥片滿足不了他的皇帝嘴,但好歹滿足了胃。
等他吃完麥片,梁以璿收拾了碗勺,帶他到臥室內置的衛浴間洗漱。
邊敘來之前剛洗過澡,把滿身的煙味酒味給去了,省了一道麻煩。梁以璿看他眼底都是熬夜留下?的紅血絲,拿了新牙刷和一次性潔麵巾給他,讓他趕緊洗漱睡覺。
邊敘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匆匆洗漱完就被她趕上了床。
梁以璿熄了臥室頂燈,留了角落一盞夜燈,又回?到衛浴間收拾自己。
慢吞吞洗漱好,換了睡衣,做完護膚,她打開衛浴間的門出去,見邊敘安安靜靜平躺著,輕手輕腳摸索到床邊,掀開了被角。
剛坐上床,腰上忽然多了一條手臂,把她一把撈進了懷裏。
有什麽帶金屬的物件被碰落在地,發出咣當一聲響。
梁以璿聽著像是邊敘摘掉的皮帶,心下?一慌。
她給他飽,給他暖,可不是讓他思淫|欲的。
梁以璿回?頭推了推他:“你別……我答應你留宿不是……”
“別什麽?不是什麽?”邊敘換了側躺的姿勢摟著她,“你以為我要幹什麽?”
“你……”梁以璿看著他,“你不是要幹什麽嗎?”
邊敘笑著撥了撥她鬢角的碎發:“你這兒有套?”
論直白,梁以璿在邊敘麵前真是自愧不如。
她定了定神答:“當然沒有,我又不知道你會來……”她說到一半頓住,“知道你會來我也不會備的。”
“那你慌什麽,沒套我還能吃了你?”
梁以璿剛要回?嘴,忽然記起一個疑問:“說起來,為什麽以前你那兒會有?”
“你說第一次?”
“嗯……”上次真心話大冒險,邊敘說她是他的初戀,梁以璿當時就奇怪過這件事,本來還以為這隻能成為她這輩子的未解之謎了,“你不是說,我是你初戀嗎?那你家裏備那個給誰用?”
邊敘挑了下?眉:“非要說?”
“我什麽都告訴你了。”梁以璿不滿地蹙起眉來。
邊敘歎息了一聲:“所以當然沒備。”
梁以璿愣了愣。
邊敘輕輕敲了她額頭一記板栗:“傻不傻,你在浴室洗澡的時候,我讓人現買了送來的。”
“……”
梁以璿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我那個時候還沒提留宿的事?吧。"
“梁以璿,你在樓底下?那借口這麽拙劣,人都濕著上樓來了,我還能看不懂?”
梁以璿從他懷裏掙出來:“我不是故意弄濕衣服的,那個大風天的雨真不是傘能擋住的。”
“行,都怪天都怪雨都怪傘。”邊敘拍著她的背又把她哄回?懷裏。
梁以璿品著邊敘的話回?憶起來:“那你後來還問我要不要讓司機送我回?家?”
“不得?最後給你一個想想清楚的機會?”
梁以璿皺眉看著他:“所以你明明……”
“明明早就想跟你上|床了。”邊敘點點頭。
“那如果我那天晚上沒有主動過來呢?”
“那就這麽算了。”邊敘實話實?說。
他前二十三年完全沉迷音樂,所有精神和情感上的飽足都在音樂裏,過去真沒覺得?“性”和“愛情”是必需品。
甚至因為兩人一開始就走歪了路,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他也沒分清對梁以璿的感覺到底是“性”還是“愛情”。
所以即便在誤會梁以璿之前,他也一直在食髓知味的衝擊裏搖擺,沒找到一個平衡點,而這種搖擺在梁以璿看來就成了若即若離的冷淡。
邊敘回想這些的時候,梁以璿倒是釋然地歎了口氣。
也是,他要真是會主動的人,早就萬花叢中過了。
兩人聊著聊著各自沉默下?來,一聲手機震動忽然響起。
梁以璿支著手肘去床頭櫃拿來手機,看到劉彭的消息:「梁老師,深夜冒昧打擾了。邊老師手機打不通,實?在沒辦法才隻能聯係您。節目今晚已經播出了,不知您有沒有看到輿論反響?節目組實?在頂不住了!請問您和邊老師現在是什麽情況?」
“怎麽辦啊?”梁以璿轉過手機屏幕給邊敘看,“網上會不會翻天了?”
邊敘瞥了眼消息:“那你跟他們說,我現在在你床上。”
梁以璿搡了他一把:“說點正經主意。”
邊敘一把抽走她的手機,擱到了他那邊的床頭櫃:“不理就行。”
“那也太不負責任了。”梁以璿怨了他一句,趴過去就要把手機拿回來。
邊敘把人攔腰截回來:“梁以璿,對網友負責之前,你先對我負個責吧。”
梁以璿疑問地看向?他。
邊敘側過身,掌著她腰的手一掐,把她往自己身上摁:“跟我聊這麽半天有的沒的,你看我還能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