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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特殊演出

  ‘裹屍袋’沒有言語回應,又俯xiashen,以心為筆,寫了一陣。


  “劉曼文……戊辰年、己未月、丁醜日……”


  胖子轉臉看向我,“名字和生辰有了,你是公安係統的,查起來應該不難吧?”


  我沒理他,點點頭,對‘裹屍袋’說:“把你的姓名生辰給我。”


  ‘裹屍袋’似乎在我轉過身後,就不能…又或是不願再用說話的方式和我們交流,聞言身子一頓,隨即在白沙上寫下:


  ——月明,戊辰年、戊午月、甲辰日。


  “嘶……”


  我和瞎子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胖子推了我一把,“別墨跡了,有什麽話趕緊問啊,這麽帶相有意思嗎?不知道趕時間啊?”


  我橫了他一眼,扭過臉對‘裹屍袋’說:


  “百家姓裏沒有‘月’,你不告訴我真名,我很難找你。還有,那個劉曼文……你死之前,她在哪裏?”


  ‘裹屍袋’遲疑了一下,看樣子是想俯xiashen接著寫。


  可他隻一低頭,猛然間就又一挺身,竟是直麵的對著我,快速的說道:


  “沒時間了,我知道,你能找到我的!你們快走吧,快去找和你們一同來的人,他們要闖禍了!”


  話音未落,瞎子就‘嗷’的一聲躥了起來,拽著我的後領子,嗷嗷叫的拖著我跑:“我靠!跑!快跑!”


  也不知道這貨哪裏來的力氣,我一時間竟身不由主,起不來身。


  直到被拖拽到故衣攤前頭,我才勉強掙脫他,爬起身瞪著他,就差沒一個巴掌甩上去了。


  “你他媽抽什麽風啊?!”


  “嚇人……太嚇人了!”瞎子斜眼看著故衣攤後方,心有餘悸,“那家夥怎麽是那樣的?他是被人分屍的?!”


  見我瞪眼不說話,頗有些委屈道:“我光看他寫字了,是真沒看清他長什麽樣啊。他一開口,連帶下巴半拉腦袋飛到你眼巴前,換誰不害怕啊?你不怕啊?”


  胖子因為方才的一幕,這會兒也是臉色發白,不過卻鄙夷道:


  “孬種!佳音是瞎了眼了,怎麽會找你這麽個孬種!”


  瞎子永遠是嘴上不吃虧,聞言立刻懟道:


  “媽叉的,子不嫌母醜,兒不評父行,孫子哎,你他媽說誰呢?!”


  “都特麽閉嘴!”


  我倒是沒忘了‘裹屍袋’最後那句話——和你們一同來的人,闖禍了!


  我喝止了兩人,左右看看,急著向先前看到的那個尖頂棚屋跑去。


  “老和尚跟著他們,應該不會出什麽大狀況吧?”我暗自心道。


  可事實是,剛才被那種奇怪的感覺吸引,我離隊去了故衣攤後頭。


  按理說,就是王希真和嶽珊反應不過來,以靜海的機敏,也絕不該沒有發現。


  為什麽跟去的隻有胖子,老和尚卻沒跟著呢?


  三人一路疾奔到棚屋前,我攔住胖子,看了看麵前垂下的草簾門戶,轉眼看向瞎子,“這是什麽地方?”


  本來以為瞎子來這裏這麽久,應該已經很熟悉了,沒想到這貨卻是撓頭道:

  “我最近這段時間,都在忙別的,也就是今兒下午開始,為了等你,才正兒八經的在這鬼市轉悠。這裏頭……”


  “滾你個蛋!”


  我罵了一句,略一遲疑,直接掀開草簾子走了進去。


  在發現瞎子之前,我就聽到這棚屋裏傳出女人和孩子的哭聲,甚至被哭喊聲吸引,險些忽略了其它。


  身在棚屋外頭,那種淒厲的哭喊更加清晰。


  女人和孩子一起哭,間歇似乎還有男人的吼叫。


  這似乎很輕易就能令人聯想到一些畫麵。


  然而,當我進去以後,看到的情形,卻是大大的出乎意料。


  正對著門,隻見三個身影,正在互相拉扯。


  這三人分別是:靜海、王希真和嶽珊。


  不光是拉扯,我甚至看到,王希真狠狠的抽了嶽珊一個耳光。


  靜海卻是攔住了他,避免了他再一次向嶽珊動手。


  三人一邊拉扯糾纏,一邊還像是爭執的說著什麽。


  乍聽起來,我隻大致聽清了嶽珊的聲音。


  因為她嗓門最高,另外兩人卻都壓著嗓音。


  “你們不是人!你們是畜生!畜生……”


  嶽珊顯然很激動,挨了王希真那麽重一下,仍兀自掙紮,連蹦帶掙……很有幾分潑婦的味道。


  “你們在幹嘛?!”我急著衝上去。


  沒想到剛跑到跟前,嶽珊冷不丁猛一回手。


  她應該隻是為了掙脫才做出這樣大幅度的動作,然而我卻被誤傷,愣是被她反手打在臉上,硬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去你媽的!”


  我忍不住破口大罵,但她到底是女人,我雖然火冒三丈,也還是不能跟她動手。


  反倒是王希真,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把她上半身猛地向後一扥,另一隻手拚命去捂她的嘴。


  “這特麽是怎麽回事兒啊?”


  跟著進來的瞎子和史胖子都隻有傻眼的份。


  從我進來的那扇門戶,大致就隻能看到三個人在互相拉扯。


  這時見嶽珊被王希真粗暴的製服,場麵暫時平定,才抽眼打量裏頭的情景。


  這一看不要緊,隻一眼,我心底的火就提到了嗓子眼、躥到了頂門心。


  頭一眼看到這棚屋的時候,我就覺得,這有點像小時候趕集時,那種在鄉下表演的草頭班子。


  看眼下的情形,倒是和我想的一樣,這棚屋裏還真是在表演節目。


  隻是,我印象中,那些用綠帆布搭的尖頂大棚裏頭,表演的要麽是雜技、馬戲、魔術,要麽是所謂的‘現代舞’。


  眼下的棚屋裏頭,正中間的場景,倒是和雜技馬戲班子差不離。


  正前方,中間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鐵籠子。


  一個和竇大寶一樣,長了滿臉大胡子的男人,正圍著鐵籠子‘表演’。


  一會兒用皮鞭子抽,一會兒用棍子捅,隻這不大會兒的工夫,竟又抓起一根有著鋒利尖端和鉤刺,如長矛般的事物,照著籠中之物狠狠捅去。


  捅了幾下後,大胡子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居然在那‘長矛’的前端,纏繞了一堆似布非布的東西,跟著點起火,把著了火的尖端再次伸進了籠子裏。


  如果隻看大胡子本人,這真像是一場以盈利為目的的表演。


  然而,那鐵籠子裏頭的,卻不是什麽獅虎猛獸。


  籠子的高度絕不會超過一米二,長寬也就一米左右。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就蜷縮在籠子裏的一角。隨著大胡子每一下動作,發出慘絕人寰的哀嚎。


  更令人眼睛冒血的是,這女人並不是單單想要護住自己。


  相反,她甚至根本沒想保護自己。


  隨著大胡子的動作,她不斷調整姿勢、調整方向,總是跪爬在籠子裏,低著頭、半弓著腰……雙手環抱,用自己的後背迎接大胡子的攻擊。


  她這麽做,是因為在她的身下懷抱中,還有著兩個不辨性別,但年紀看上去絕不超過四五歲的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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