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的可怕
偌大的辦公室，沒有半點兒聲音，隻有翻動紙張的‘沙沙’聲。張大山皺著眉頭，緩緩的翻閱著手中的文件，不時停下來思考著什麽。
‘咚咚咚！’
張大山抬頭，李秘書筆直的站立在門口，溫聲說道：“董事長，你預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鍾了。”
張大山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天海，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的七點十分。
“車子過來了？”
李秘書回答：“已經停在了樓下。”
張大山抬起頭，看著黑漆漆的窗外，沉默了片刻，終於說道：“你收拾一下，就回去吧！”
“那您……”
“我也回家！”
“好的，董事長！”
……
黑色的奧迪車，帶著輕微的聲響，進入了一棟安靜的別墅。
張大山表情柔和起來，從車上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小禮物，走進了別墅的大廳。
“您回來啦！”保姆範阿姨低頭打招呼，十分親切。
“小茹呢？”張大山問道。
“在二樓視頻間。”
“我先上去看看，你準備晚飯吧！”
“好的。”
上了二樓，打開了視頻間的房門。
張一茹坐在沙發裏，淚流滿麵，前麵的茶幾上，雜亂的放著一張張被用過的紙巾，淹沒了開心果，葵瓜子等各種零食。
“小茹！”
張大山心裏一驚，怎麽會哭成這個樣子，出了什麽事情？
張一茹轉頭，滿臉淚花，有些激動的說道：“爸爸，我戀愛了！”
‘哐當！“一聲。
張大山手中的禮物，掉落到地上，就像他的心，仿佛被雷狠狠的劈中了，一下子劈的七零八落。
他早年父母雙亡，結婚後沒幾年妻子也離開了人世，隻有眼前的這個女兒，是他唯一的親人。
那真的可以說是掌上明珠，捧到手裏怕掉了，含到嘴裏怕化了。
從小帶大不容易，傾注了他所有的感情，這麽突然的，聽到女兒親口說出她戀愛了，真的有種拿起刀子，把那個小子砍個七八十段的衝動！
“他是誰！”
張大山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問出的這個問題。
張一茹沒有意識到父親的異樣，聽到問話，朝著牆上一指，“喏，就是他，張一天！”
那是連接電腦的投屏，打到了對麵的幕布上。
上麵是個帥氣的年輕人，在舞台上盡情的展現著自己的歌藝風采。
“嚇了我一跳！追星就追星，說什麽戀愛！把你的小臉擦擦！都哭成什麽樣子了，你說說你都多大了，看個明星唱歌都能哭了，羞不羞！”
張大山真的是內心中長出了口氣，原來是追星，差點兒沒嚇出心髒病來！
“哼！不理你！”
張一茹坐了回去，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臉，繼續播放下一個視頻，再也不給爸爸半點的關注。
得嘞，女兒生氣了！
張大山笑嗬嗬的低下身子，從地上拾起小禮物，看著女兒一樣傲嬌的樣子，走了過去，坐到了女兒的身邊。
他看著女兒，一臉的慈祥，“怎麽，生爸爸的氣了？”
“哼！”張一茹白了他一眼，視線轉向了對麵的屏幕。
衝浪視頻網，【張一天的快問快答】。
“這是個張一天的個人采訪嗎？”
張一茹心中有些小高興，她喜歡張一天，想通過觀看采訪，更多的了解他，她點擊了播放的按鈕。
“真的生氣了？都不理爸爸了？”
身旁傳來老爸的聲音。
“你不要打擾我看電視啦！”
張一茹沒有轉頭，視線停留在對麵的投影上。
視頻開始播放。
一個不出名的主持人出現了。
“歡迎大家來到衝浪視頻，《快問快答》欄目，告訴你明星真實的樣子！今天，我們請到的是哪位明星呢？歡迎火爆全網的音樂才子，張，一，天——！！！請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張一天帥氣的麵容出現在屏幕裏，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大家好，我是張一天。”
“他就是你喜歡的那個明星？”張大山看著女兒問道。
“嗯……”張一茹沒有轉頭，視線完全被視頻中的那個人吸引了，下意識的說道，“他可厲害了！”
回到畫麵，“張一天，請坐！”主持人把張一天讓到那個有些難看的沙發裏，問道：“視頻節目的規則你知道吧，快問快答，你必須在一秒鍾之內給出答案。”
張一天微微點頭：“好的。”
“準備，開始！你最喜歡的女藝人是誰？”主持人迅速的問道。
“宋雨薇，郝曉曉，李欣瑤，林雪婷……”張一天不緊不慢的回答。
“哇！”張一茹驚訝的呼出了聲，有些小小的不高興，“怎麽會喜歡她們？”
畫麵中，“哢！”主持人大叫一聲，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不敢相信的笑問道：“你怎麽說了那麽多？問題是你最喜歡的女藝人，不是喜歡的，是最，喜，歡！”
張一天聳了聳肩，真誠的說道：“不分伯仲，真的選不出來，實際上是時間不夠，我少說幾了呢！”
張大山看著視頻中張一天的回答，轉頭對女兒說道：“他隻是隨便挑了幾個認識的，做了回答，不是他心中最喜歡的那個名字。”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說他不可能最喜歡她們的……”
畫麵上，主持人一伸手中的卡片，搞笑似得說道：“給予你黃牌警告！不許破壞節目規則！”
張一天微微一下，很迷人，“知道了。”
主持人：“好的，下一個問題，準備！這次不許破壞規則！”
張一天嘴角彎起，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搖了搖頭，比了個手勢，“ok！”
張一茹捂著臉大喊道：“張一天真是太可愛了，我的天啊！”
張大山看著女兒，也無奈的搖搖頭，跟視頻中的張一天非常相似。
畫麵中，快問快答重新開始了。
主持人：“你有過幾次戀愛？”
張一天：“一次。”
主持人：“接過吻嗎？”
張一天答：“沒有。”
“哢！”主持人大喊一聲，甩掉了手卡，瞪著眼睛，裝作極度生氣的樣子，說道：“你必須實話實說知道嗎！不能破壞規則！”
張一天一副無辜的表情，說道：“我說的是實話啊！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初吻還在呢！就你不知道！還要怨我……”
“張一天的初吻還在啊……”張一茹捧著自己如花般的臉頰，變成了一朵小花……花癡。
張大山的看了視頻，又看了眼女兒，眼睛眯了起來。
畫麵中，
“啊？就我不知道嗎？你們都知道了嗎？啊？啊！對不起！我錯了！”主持人低頭鞠躬，這番極其搞笑的和張一天的互動，讓視頻前的張一茹，都把視線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下：這個主持人挺有意思的。
主持人撿起了手卡，繼續發問。
“你最想感謝的人？”
“媽媽和粉絲。”
“你最害怕的東西是？”
“沒有。”
“哢！”主持人大聲喊停，一臉不服氣的走到張一天的旁邊，說道：“你就沒有害怕的東西？”
“呃……”張一天認真的想了想，抬頭問道“怕死，算不算？”
“什麽？”主持人誇張的把手放到了耳邊，“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張一天微微一笑，溫聲說道：“怕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主持人大笑了幾聲，忽然停住了，自語道：“好像我也怕死……”
又問向張一天：“我是問別的東西。”
張一天微笑著說道：“除了生死，無所畏懼。”
“哎呦！厲害！請聽下一個問題，準備好哦，問題來咯，你接受同性戀嗎？”
張一天不慌不忙的回答：“我自己不接受。”
“看一個女生，第一眼你會看什麽地方？”
“眼睛。”
“你喜歡的女生應該具備什麽條件。”
“孝順，善良，自尊，自愛……”
“哢！ti is up！時間到！好了，再次歡迎張一天，來到我們《快問快答》來做客，觀眾朋友們，如果您有想問的問題，和喜歡的明星，都可以給我們留言……”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張大山終於有時間開口，緩緩的說道：“這個男孩子不簡單。”
“當然了，張一天非常厲害的！”張一茹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讚同道。
張大山搖搖頭，看著女兒笑著說道：“咱們兩兒，看的東西不一樣。”
“嗯？爸爸，你是什麽意思？”
說道張一天，張一茹果然十分有興趣，連忙追問。
張大山看著女兒，沉聲問道：“還記得剛剛他的答案嗎？”
“嗯……哪一個答案？”
張一茹抬頭想了想，都沒有什麽啊？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老爸。
張大山的表情嚴肅起來，沉聲道：“除了生死，無所畏懼。”
“哦，那句啊，記得啊，怎麽了。”
張大山拿著遙控器，把視頻倒了回去。
同時說道：“你可以仔細看看，他在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
畫麵裏重新回到了主持人的大聲問話：“你就沒有害怕的東西？”
“呃……”張一天認真的想了想，抬頭問道“怕死，算不算？”
“什麽？”主持人誇張的把手放到了耳邊，“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張一天微微一笑，溫聲說道：“怕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主持人大笑了幾聲，忽然停住了，自語道：“好像我也怕死……”
又問向張一天：“我是問別的東西。”
張一天微笑著說道：“除了生死，無所畏懼。”
視頻暫停。
“看出什麽來了沒？”張大山問女兒。
張一茹想了想，忽然不耐煩了：“哎呀，你就直接說結論嗎！”
張大山歎了口氣，說道：“閨女啊！咱們都多大啦，該懂點兒事啦！爸爸在教你怎麽看人，你別的可以不懂，但你得懂人，你得琢磨！琢磨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張一茹一努嘴：“切！又來！每次都要說教！你說不說，不說我就不聽了！”
張大山戰天戰地，就是對自己的女兒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輕歎一聲，無奈的說道：“好好好！告訴你！他的表情、語氣、狀態都說明一件事：他說的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除了生死，無所畏懼！
這一句話就是他刻在骨子裏的東西！”
張一茹聽到了結論，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問道：“這句話怎麽了？就是真的那又怎麽樣？不是挺好的嗎！”
張大山又歎了口氣，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沉聲道：“哎！看什麽事情都要多動動腦子！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一個人！什麽都不怕！那麽，這個人……是不是挺可怕！”
一個人，什麽都不怕？！
那就……無視法律……無視規則？……
張一茹仿佛看見，張一天拿著染血的刀子，一臉的冷漠，發出了滲人的冷笑聲，‘噗呲’一刀刺進了一個人的胸口……
然後，一發明晃晃的子彈，射向了張一天的眉心！
……
“啊！”張一茹大叫一聲，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滿頭的冷汗不斷的流下。
張大山看著自己女兒受到驚嚇的樣子，感覺自己頭都大了，厲聲道：“你又胡思亂想的，想到哪裏去了！”
張一茹大口的喘著，不斷的上下揉著胸口，忽然轉頭看向了‘罪魁禍首’，氣憤的大聲說道：“你這個臭爸爸！張一天不是你說的那樣！
他人特別好！
他是單親的家庭，又帥又孝順！
而且學習好，體育好，畫畫好！什麽都特別好！
所有的鄰居，老師，同學就沒有一個說他不好的！
而且，他還對粉絲特別好！他有個外號叫‘寵粉狂魔’呢！都說他是最疼愛粉絲的明星！”
張一茹‘劈裏啪啦’就是一頓爭論，訴說著張一天的各種優點。
張一山有些頭疼，平常也沒見這閨女對自己這麽好，為了‘張一天’竟然能跟自己爭論，這是把自己放到了對立麵上了啊！
他壓下了自己心中的火氣，平和的說道：“我說這個年輕人無所畏懼，指的是他有底氣，有勇氣，有豪氣！能夠無視眼前的一切障礙，奮力衝向自己的目標！你想到哪裏去了？”
“哪有！就是你的錯！”
張一茹發現自己想左了，當然不可能承認。
“你啊！我說的話，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張一山認真的說道。
張一茹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說道：“張一天有勇氣，有豪氣，無所畏懼，我記住啦！”
“嘖！不是讓你記住，是讓你思考！”張一山語重心長的解釋，“他這樣的人，要麽極好，要麽極壞……走正路，是很好，造福鄰裏，行業巔峰，就怕走到邪路上……”
張一茹大聲打斷了自己的爸爸：“他就是極好的那一種！”
“大奸大惡之人，外人看起來也是極好的。”
“你！不理你了！你這個臭爸爸！”
張一茹拿起身邊的白色抱枕，隨手砸了過去。
看著狼狽不堪的臭爸爸，張一茹‘哼’了一聲，拿起遙控器，換到了芒果電視台，張一天參演的《明星的故事》馬上就要開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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